林奮英打完江羽龍的電話,就想到人事部順便交待一下。
進了人事部,人事部李經理正好不在。在人事部辦公室的,隻有一個昨天剛麵試、今天就來上班的姑娘,一個青城大學的實習生。
一見這名實習生,他就想起十年前江福實業剛起步的時候,他來江福實業負責招聘、組建江福團隊的那三年。那時江福實業發展並不快,所以他一直兼任招聘工作,整整三年,見過不少實習生,沒有一個實習生呆很久,一直到一個實習生出現。
那是八年前的事,這名實習生就是餘金霞。她還在青城的一所不知名大學讀大四。麵前的這位大學實習生與當年的餘金霞一樣的青澀,讓他忽然很感慨。
“下午會來一位新同事,你知道該怎麽安排新人入職嗎?”林奮英問這個實習生。
“我……知道。”這個實習生應道。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位實習生應當不清楚怎麽安排新人入職。這是她第一份工作,而且還是第一天上班,沒有人帶,會懂得怎麽處理才怪。
這跟當年餘金霞來人事部實習的第一天,回答他問題的答案一模一樣!
一樣的遲疑,一樣的假裝啥都知道。她就怕領導不讓繼續實習下去,先說會,再拚命地去學會。
這種實習生實際上挺可怕的,她總會有積極的心去學習,去進取,去克服,甚至有可能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所以餘金霞實習了半年後,公司在收了一個真正懂人事的李雅李經理,餘金霞就從人事調去董事辦。
林奮英還沒從複雜的感慨中走出來,隨手點了一支煙,對她說道:“無所謂了,他從沒上過一天班,還不知道上班是什麽。你就讓他填個表,下午先安排他學習公司製度吧。等他掌握了製度,再給他分配一個工作。”
“是,林總。”新來的實習生眼尖,一眼看到林奮英胸前的名牌,知道他是公司的三把手。
事實上,公司沒有二把手。有人說,二把手是餘金霞;也有人說,二把手是江大福的後台,甚至那個後台才是一把手。
◇◇◇◇◇◇◇◇
轉眼之間,上午的時間又過了。
江羽龍想著,既然自己到江福公司上班,這林叔林奮英到底會給自己安排什麽樣的工作呢?是副總裁?是副董事長?是副總?還是跟總裁小說所寫、豪門電視劇中所演的一樣,從最低層做起嗎?
別想那麽多,肯定自己得從底層做起的。
反正不管什麽崗位,都得重新學起,自己也確實要摘掉“富二代就是垮二代”的帽子。即使像王思聰王校長那麽豪的家庭,除了有錢有名以外,也一樣自食其力。更何況江家雖也算是億萬家財,跟王校長家去比,簡直就是沒有天理的差異。
對,自己決定要做事,就不能享有特權。
今天下午是自己第一天上班,就得按規矩不能遲到,收起平時的吊兒郎當,聽林叔的,先到人事部填表報到吧。
下午兩點整,江羽龍準時到人事部。跟所有人生中第一次來上班的人一樣,雖然江福實業是自家的江福,江羽龍的心其實也是忐忑的。
江羽龍在門口輕輕地敲了兩下,人事部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請進!”
他推開了門,進了人事部,順手把門掩了過去。
江羽龍平時不進人事部,今天下午是第一次進來的。他抬頭將人事部辦公室環視一圈,見偌大的辦公室裏,隻有一個看起來比他還小的姑娘在一張辦公桌上坐著,就上前打個招呼:“您好,我是江羽龍,是來報到的。”
“你坐,這個表格先填一下。”她把人事入職表遞了過來,抬頭正好看到江羽龍盯著她。
她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大聲驚叫:“是你?”
江羽龍也有點驚訝:“居然是你?!”
原來這個實習生,正是昨天上午到張兆強公司麵試的李梓琪!
她昨天上午匆匆地從張兆強公司走掉,並不全因為江羽龍摸了她的胸與占用了她麵試的時間,而是她投了好幾份簡曆。其中一份是兆正律師事務所,另一份正是江福實業。
江福實業的人事部正缺人,拚命地給她打電話,要她趕緊來麵試,麵試一過,就讓她今天上班來了。
李梓琪嘴上不饒人:“想不到堂堂您這位大少爺也要來上班的。”
江羽龍心中忽然對這個李梓琪有一種親近感:“我知道你,你的名字叫李梓琪!我得跟你好好學習,你現在是我的領導。”
李梓琪卻對江羽龍一點都不客氣,指著對麵的一張辦公桌對江羽龍說道:“別!我的名字胸牌上有,別套近乎!哪——您坐那裏填表,那裏。”
“我坐這裏也可以填。”江羽龍在李梓琪的辦公桌跟前的接待椅上坐了下來,隨手從她桌上拾起一支簽字筆,準備坐在她對麵填表。
李梓琪卻伸手從他手中快速地奪下那隻簽字筆,還指著遠處的那張桌子,一臉黑沉地對他說:“那張桌子上有筆,您到那張桌上填,填完給我。”
江羽龍覺得這個李梓琪實在太好玩了,怎麽對他會這麽排斥呢?
他伸手瞬間又搶過那隻簽字表,“哈哈”幾聲,嘻笑著對她說:“你看咱們還挺有緣的嘛,一回生、二回熟,今天算是第二回見麵吧?說不定咱們這是命中注定的緣份哦。”
“不好意思,您覺得這是命中注定的緣份,我可覺得您是陰魂不散的冤魂。您請,那邊。”李梓琪還是搶過江羽龍手中的筆,緊緊抓著筆,用筆尖指著那張桌子對江羽龍一邊說,一邊轉身走到門口,把人事部的門給打開,然後才轉身回座位坐下。
江羽龍心中想:“這小師妹有點意思!肯定還在生我昨天伸手觸碰了她的氣吧。”
不過他還是知道自己的分寸,對李梓琪笑了笑,說道:“李梓琪,你忙你的,我坐那邊填,不影響你。”
李梓琪見他已經在那張桌子上坐下來了,一臉不屑地低下頭,遙對江羽龍客客氣氣地說:“謝謝,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