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在哪?中午一塊吃飯吧。”
江四海沒有給江羽龍拒絕的餘地,因為江四海知道他無事可做。上了大學,江四海總共找過他三回,一次幫他擺平事端,兩次是給他送錢。
“四海哥你過來吧,我正在找吃的。”
“找個偏點的地方去,有地方停車的。”
江羽龍在城北近郊找了個農家院,不一會江四海也到了。因為這時候實際上已經過了飯點,院子裏早已沒幾個客人。
江羽龍覺得他今天想找個人聊天,正巧江四海就來了。雖然他覺得跟江四海沒什麽話題可聊,但畢竟他是自己的堂哥。
江四海問他:“阿龍,你沒考慮過,暑假的這兩個月時間,到福叔身邊幫幫忙嗎?”
“我不喜歡他那種做事方式。”雖然他已經成年了,暑假無所事事也無聊,但他不認同他父親的生意哲學。
“可是福叔做的這個行業,都是這樣做法。”江四海懂得江羽龍所說的那種是哪種,而且事實上江大福的很多事還是江四海去辦的。
江羽龍覺得江四海不是來找他一塊吃飯的,而是替他爸來招安的:“四海哥,你也知道,上大學前他叫我報建築專業或者管理專業,我卻選擇讀農林專業。”
江四海並不懂江羽龍所說的大學裏有什麽專業,避開他聊不進去的話題,說道:“我今天忽然感覺到福叔跟我爸一樣,忽然之間老了。”
“不是有你在幫他嗎?”
“說傻話了吧?我跟你能一樣嗎?你是他親兒子。你也知道,我沒什麽文化,除了能幫他開開車、跑跑腿,幹點雜務,其他方麵幫不上福叔什麽忙的。”
“我也不懂這行業,最重要的是,他那樣豪取強奪的生意我做不來。”
菜上了。江四海不想順著江羽龍批判他叔叔江大福的話題聊下去,招呼道:“先吃飯,先吃飯。”
江四海忽然說:“記得第一次到你學校找你,是幫你打架。”
江羽龍一聽說聊打架,年輕人的血性好像就上來了:“打架這事,四海哥你那叫威武!”
“他們後來沒再找你了吧?”
“他們哪敢啊!”江羽龍洋洋得意。
其實那幾個人除了被江四海征服以外,最重要的是江羽龍喜歡交朋友,加上他有的是錢。
學生與學生之間小糾紛而已,哪能有多大的仇,非得像武俠世界裏一樣報仇雪恨。
“我教你的功夫,沒再練了吧?”
“有練啊!你又不是沒來過我們家,不是有練功房嗎?”
“你那練功房都結蜘蛛網了吧?那吃完飯咱倆練練,看你有沒有進步。”
“剛吃完飯就要做劇烈運動?你沒一點健康常識啊?”
江羽龍雖然跟江四海是堂兄弟,而且是三代內的親,就因為江四海沒上過幾年學,他倆之間共同話題少之又少,感情反而沒有江羽龍跟張兆強、路致遠那麽親近。
“隻是試試你的身手,不做劇烈運動。”
“行,四海哥說了,哪有不陪的道理。不過,你是特種兵,我是老百姓,你可不是來教訓我的。”
“放心吧,我隻是試試你的功夫有沒有進步。”
不久,兩人吃完飯,江羽龍就站起來,說道:“來吧。”
“不急,喝一會茶。”江四海這時反而不急了,“服務員,給添兩杯茶。”
進來了一個服務員,給他倆杯上加了水。
江羽龍端起杯喝了一口:“燙!”
“茶剛倒的,當然燙。”
“那來來,我們先練練。”江羽龍往院子那邊走去。
“嗯,我喝口水就來。”江四海不急不慢,端起熱茶,輕輕地抿一口。
“來,過來!”江羽龍擺好架式,等待江四海接招。
農家院這時候雖沒什麽客人,但有的是服務員,況且她們現在基本上都閑了,院子裏漸漸來了三兩個看熱鬧的漂亮小服務員,讓江羽龍覺得有光彩。
因為他知道,江四海隻是來試試他的功夫,肯定會讓著他。
江四海從包廂出來了。
他個子幹瘦且不高,而江羽龍卻生得虎虎生威,一米八幾的個頭,高帥高帥的。在漂亮小服務員眼中,兩個人要是比起武來,江羽龍明顯在氣勢上碾壓江四海。
“噗”地一聲,江羽龍不知道自己怎麽倒下去的,就更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事,因為他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看到兩個漂亮小服務員的眼睛。竟然躺在包廂的沙發上,他“噌”地一下坐了起來。
他聽到江四海的聲音:“醒了?”
江羽龍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自己居然連江四海的身子都沒碰就暈了。他摸摸自己的身體,手腳都在,衣服還整齊。
江四海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阿龍,你真得多運動運動。”
江羽龍一臉窘相:“剛才我……”
今天什麽情況?早上被逼相親,他逃了;到好友張兆強那捧場,居然遇到相親的對象張蓓荷;要跟張蓓荷一塊去“開房”,卻被林奮英給堵了繳了車鑰匙;到了老爸公司,“未來丈母娘”追殺過來不同意結親……現在陪海哥練練,就一招就被海哥給撂倒了!這一天的“電影”,他得捋捋。
“所以我才說你得練練啊!”
兩個小服務員“撲哧”地笑了出來:“二位老板,沒啥事了,我們先出去了。”
江四海應聲:“嗯,謝謝你們。”
然後他意味深長地對江羽龍說道:“有空你多跟我練練體能,別一天到晚泡妞、玩樂,身體都玩垮了。四海哥勸你一句,你來公司幫福叔的忙,福叔真的老了。”神情與語氣完全不像一個二十七歲的年青人,更像江大福那樣的長輩。
江羽龍怔怔地看著他這位堂哥,之前他不應當這麽沉深,而且也不應當這麽多廢話。
“其實我沒泡妞……”
江羽龍清楚自己並不是那種人,開著豪車、帶著小美女,從來不帶到他母親陳玉雲那裏去,隻在他父親麵前顯擺,表達一下對他父親拋棄發妻的抗議。
至於玩樂,他覺得偶爾去那些地方也是正常不過的,況且他覺得是一種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