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站在於瑋彤公寓門口按門鈴。
“是不是忘拿東西了?”於瑋彤很快就將門打開,門後麵是她甜絲絲的笑臉。
何歡一蹙:“說什麽呢?”
於瑋彤這才看清門外站的是誰,立即收回笑容,改而一副驚訝:“何歡?你怎麽大清早來我這兒?”
何歡推門進去,看到餐桌上還有餘溫未散的咖啡,隻喝了一半。
“昨晚有人住你這兒?”於瑋彤可是從來不喝咖啡的,因為對皮膚不好。
見被揭穿,於瑋彤的目光有些躲閃,趕緊岔開話題,問:“你早飯吃了嗎?要不要喝點什麽?”
何歡揪住她的胳膊:“歐家偉,昨晚歐家偉留宿在你這裏了對不對?”
“沒有,你想象力太豐富了。”於瑋彤總算笑了出來,“我跟歐家偉正在打官司呢,基本跟他算是撕破臉了,怎麽可能讓他住我這兒!”
何歡想想也是。
“那剛才你……”
“我什麽?好了好了,廚房還有剛煮的咖啡,我給你倒杯去。”於瑋彤擺明了不肯透露,推著何歡往廚房走。
何歡也不問了,她相信於瑋彤在男女之事上有分寸。
於瑋彤將壺裏最後一點咖啡倒在杯子中,遞給何歡,挑眉一笑:“看你臉色不對勁哦,照理新婚初夜,如膠似漆,你怎麽大清早跑我這裏來?”
何歡抬眸剮她一眼:“說什麽呢,胡扯!”
沒胡扯,事實啊,你昨晚跟周沉……”於瑋彤講一半,又低頭仔細看了看何歡的樣子,臉色不大好,眼下還有一點黑眼圈,這神情實在不像是經曆過一夜甜蜜的,倒像是沒睡好。
“怎麽回事?難道周沉水平這麽差?”
“什麽?”何歡喝口咖啡,不懂。
於瑋彤吸口氣,挑明:“我是說周沉那方麵,真的很糟糕?”
何歡這才聽明白,一下子紅了臉:“滾,越說越沒邊。”
“怎麽沒邊?你們都已經結婚了,這種事如果不和諧是會影響以後婚姻幸福的,不過周沉那年紀估計真的不大行了,何歡你有沒有……”
“打住!”何歡真是聽不下去了,捏著骨瓷杯子,眼裏漸漸涼掉,“我跟他,昨晚什麽都沒發生。”
“啊?”於瑋彤已經不是驚訝,而是驚恐!
“你是說昨晚你們孤男寡女,同床共枕一夜,他什麽都沒有對你做?”
“嗯……”何歡聲音輕輕應著,頭垂得越來越低。
於瑋彤也一時沒聲兒了,靜默半分鍾,突然炸開:“該不會圈內傳言是真的吧!”
“什麽傳言?”
“周沉喜歡男人,或者他那方麵有隱疾!”
“……”
“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於瑋彤將何歡手裏的咖啡杯搶過來,“行了你別喝了,跟我去客廳!”
“去客廳做什麽?”
“坐下來,我跟你好好聊聊!”她拉了何歡的手就往外邊走,邊走邊說,“這事關係到你後半輩子的幸福和性福,我們得把這事弄清楚!”
“……”
柔軟的懶人沙發,於瑋彤把何歡扔在裏頭,她再坐到對麵去。
“你看著我,別低著頭!”於瑋彤就像是審訊的法官,搞得挺正式的,弄得何歡也緊張嚴肅起來。
她將頭抬著,直視於瑋彤。
“好,現在我問什麽你答什麽,不許撒謊,要講真話!”
“嗯!”
“OK。”於瑋彤換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第一個問題,你真心喜歡周沉嗎?願意跟他一直走下去嗎?”
“……”何歡沒想到第一個問題就如此棘手,她忍不住又將頭垂下去。
於瑋彤輕斥:“看著我啊,你這丫頭能不能對自己負責一點,你們都已經領證了,很多事情你有想清楚嗎?”
“想清楚了。”何歡吸一口氣,沒抬頭,聲音輕輕的,“雖然我跟他之間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感覺不會騙人。”
“感覺?什麽感覺?”
“就是……”何歡一時也說不清楚,愣了幾秒,終於抬頭看著於瑋彤,“可能我說出來你會笑,但是我對他就是這種感覺,好像自己上輩子就認識他了,對他什麽都是心甘情願,可以無條件地服從和追隨…”
於瑋彤沒料到是這樣的答案,可是何歡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裏的目光是如此純透堅定,這說明她沒有撒謊。
她是動真格的,雖然對男女感情沒有經驗,但是她始終遵循自己的內心。
她內心裏麵有周沉,雖不強烈,但他存在。
於瑋彤了解何歡,她沒有談過戀愛,與男人接觸不多,對感情的事自然不熱切,但是她有她的優點,因為沒經驗,所以心夠誠,沒有雜質。
如果她說她有感覺,那便是心動了。
於瑋彤鬆口氣。
“我就知道你跟他結婚不是像網上傳的那樣隻是看中錢,可是何歡,你有沒有為以後做好打算?他畢竟比你大那麽多,而且他那身份,你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知道。”何歡再度悶下頭,“我跟他之間也隻是偶然,我不知道他對我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我們之間可以維持多久。”
她沒信心,甚至有些自卑心理。
於瑋彤眉頭輕挑,又笑了一聲:“偶然啊?你這偶然可真夠給力的!知道圈內多少女人處心積慮想跟他扯上關係嗎?你倒好,一句偶然跟他直接把證給領了,真是命裏注定,你這些話說出去估計要被那些女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何歡聽完隻能笑笑,她能說什麽?
今天早晨在浣葛山莊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周沉,那一恍惚還覺得自己在夢裏呢。
“不過他一直不碰你就有問題了!”於瑋彤話題突然轉了。
何歡紅著耳根:“能有什麽問題?”
“大問題!”於瑋彤往她麵前湊了一點,“我問你,昨晚有沒有照著我交代你的去做?”
何歡回想了一下,點頭:“嗯,八九不離十。”
於瑋彤交代她不能主動,她便沒有主動。
於瑋彤交代她要略帶嬌澀,她也照做了。
可最後周沉居然連手都沒牽她一下。
“沒道理啊,難道周沉喜歡豪放一點的?”於瑋彤支著胳膊想了想,自問自答:“估計是,像他這種身份肯定閱人無數,周圍圈子又都是美女,太嬌澀的女人反而激不起他興趣。”
“那……”何歡犯難。
於瑋彤勾勾手:“你過來,我教你…”遂壓身過去俯在何歡耳邊說了一通,說得何歡的耳根子越來越燙。
“不行,我做不來!”
“做不來也要做!”
“可是……”
“沒有可是,你們都結婚了,這是早晚要跨出去的一步,而且這麽做一來可以試探他是否正常,二來也是為你以後打算!”
“……”
臨走前於瑋彤又給何歡塞了一包東西。
“這裏麵裝的什麽?”
“道具!”
何歡將信半疑地將袋子打開,看清裏麵的東西,眼睛一瞪:“你哪兒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前段時間某情趣用品廠商送的贈品。”
“……”
何歡揣著那包東西回了一趟學校。
自然少不了閑言碎語,認出她的同學和老師公然對著她指指點點,何歡沒有太在意。
她內心堅韌得很,而且從來隻順著自己的意願去做,不管對與錯!
何歡回宿舍收拾了幾身換洗衣服,還好舍友都在上課,沒有拉著她追根問底,倒省了她許多解釋的功夫。
中午她獨自一人隨便在學校附近吃了點東西,再坐公車輾轉回了周沉的別墅。
一進門她便跑去二樓臥室,將於瑋彤給她的“道具”一骨碌全抖到床上。
嘖嘖……簡直沒法看。
何歡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趕緊將東西收進袋子,滿房間的找,最後塞進了床頭櫃的最底層抽屜裏,這才敢喘口氣,感覺像是做了多羞愧的事。
何歡吐吐舌頭。
她死都不會用這些“道具”的!
隨後兩天相安無事,媒體上關於何歡的新聞也平息了許多。
她開始去學校上課了,已經連續請了好多天假,再缺課會影響到畢業,不過與周沉結婚的事曝光之後何歡在學校也省不了心,流言蜚語已經不算什麽,最頭疼的是老有其他係的同學守在她宿舍樓或者教室門口,隻為一睹芳容。
看就看吧,眼睛和腿長在別人身上,何歡也不能說什麽,可恨的是那些姑娘看完之後還喜歡當著何歡的麵評頭論足。
“也不怎麽樣嘛,除了皮膚好一點!”
“我還以為是多驚為天人的美女呢,腿還沒我長,胸也不大,不知看上她哪點?”
“估計有什麽其他本事吧,難道在床上特別招男人喜歡?”
“……”
音樂學院女學生占了大部分。
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八卦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每當這種時候何歡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不過舍友都清楚她的為人,在一旁為她加油打氣。
“何歡別理這些人,她們分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就是,赤裸裸的妒忌你!”
“……”
何歡也隻能裝鵪鶉,不辯駁不解釋,在學校盡量保持低調,除卻上課時間,其餘都守在醫院陪何海。
何海已經出了無菌病房,但身體狀況仍然不好,甚至有越來越糟糕的跡象。
醫院已經下了四次病危通知書,每一次何歡都以為他要熬不過去,可每回到最後何海還是從鬼門關上繞一圈被救了回來,隻是苦了何歡,那段日子就仿佛把自己勒在懸崖之上。
好在有周沉陪伴。
雖然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他白天上班,她白天上課,下班抽時間一起吃個飯,坐一坐,他再送她回學校。
這是兩人約定的相處模式,除卻周末,何歡基本都住宿舍。
蘇卉生日,打電話約周沉一起吃飯,周沉一開始拒絕,但蘇卉搬出了蘇怔。
“阿怔過幾天又要回香港呆段日子,臨走前想跟你吃頓飯,我生日隻是借口。”
周沉想了想,上次原本約了蘇怔在長福宮吃飯,後來因為他與於瑋彤的糾紛最終沒有出席,這麽一想他似乎真的好久沒見到蘇怔了。
“好吧,你定好時間地點,給我發短信。”
何歡下午隻有兩節文化課,課間時間突然接到周沉的電話。
“晚上有時間嗎?帶你吃飯。”
“可今天不是周末啊。”何歡覺得奇怪,一般隻有周末他才會如此鄭重其事地約她吃飯。
周沉笑:“誰說隻能周末約你?準備一下吧,晚上6點之前我去學校接你。”
“不用。”何歡如臨大敵,如果他堂而皇之來學校接她,她還有命嗎?
周沉卻不大清楚情況,命令似的:“就這麽定了,晚上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