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那邊已經準備好,周沉譴了人過來叫連翹和馮厲行他們過去。
馮厲行估計陪孩子都玩瘋了,到那會兒還沒回去,連翹隻能披了條披肩出去找他們,老遠就聽到安安和二寶的笑聲。
“爸爸,爸爸……你給我放,給我放!”
“爸爸,你去把弟弟的耳朵堵住!”
“爸爸,你看那邊也有人在放煙花…”
連翹走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安安馮厲行支著安安的手蹲下去點落在地上的一個大煙花,嗤嗤的火星子冒出來,安安立即跑開,衝身後抱著二寶的下人喊:“快把我弟弟的耳朵堵住!”
“嘭-”一聲,煙花衝上去,在夜空中綻放出絢爛的花。
二寶居然不怕,手舞足蹈地看著半空中的煙花咯咯直笑。
安安更是興奮,大著膽子又去點第二個煙花,最後一整排煙花都被點燃了,一個個爭搶著往天上衝去,大朵大朵地綻放,整個浣葛山莊上方的夜空瞬間成了花海。
安安和二寶拍著手笑得極其興奮。
馮厲行轉過頭來,看到倚在門楣上的連翹,青衣黑絲,月光和煙火映在她臉上,笑得也分外好看。
他忍不住走過去,牽她的手:“走,一起玩。”
連翹本就喝得有些微醺,被他一拉整個人都飛起來了,煙花肆無忌憚的綻放,她的心也隨之變得燦爛無比。
馮厲行更像個孩子,陪著安安和二寶又追又趕。
連翹已經玩不動了,就立在一旁看,看這父子三人怎麽翻天發瘋,不過她以前怎麽從未發現馮厲行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麵呢,最後玩到後院又有下人來催。
“馮少爺,少夫人,年慶快開始了。”
父子三人這才漸漸消停,回過去應了那下人,又瘋了一會兒,這才不情不願地跟著連翹往後院走去。
到了後院才知道周家年慶的排場有多大。
連翹大致數了數,最起碼有將近上百個和尚,穿著統一的袈裟,整整齊齊地坐在蒲團上誦經,為首的應該是主持,因為身上袈裟的顏色與其他人不同。
連翹懷疑周鴻聲把整個法場都搬回山莊了,隨後有專門的小沙彌開始給周家上下所有人發香,再按照輩分主仆排好去大香爐前麵點香。
點好香卻不動了,一個個站在旁邊。
“怎麽了?”連翹偷偷問了問旁邊的周沉。
周沉回答:“還需要再等等,時辰還未到。”
我去…還需要掐好點的啊。
果然大約過了幾分鍾,坐在最前麵的主持站了起來,回過身,做了個手勢,上百人的誦經聲音全部停了,開始站起來將蒲團有秩序地推到兩邊,中間空出一條道。
“周老爺,開始吧。”
以周鴻聲為首的周家人開始從兩旁和尚中間空出的那條道往主持前麵走去,走到主持麵前稍稍扣首,主持嘴裏會叨叨念句什麽,不知是吉祥語還是佛經,反正連翹也聽不懂,完全跟著前麵的馮厲行做,然後再轉過去麵向佛台,台上有佛像,擺著香燭,小沙彌已經搬了蒲團過來。
周鴻聲先跪,叩拜,後麵一個個順著來。
四周上百人和尚又開始誦經,聲音迷長低啞,混著焚音和香氣,不由讓人的心靈也沉靜下去。
最後走完所有流程已經接近夜裏11點,小沙彌會給每個來祈福的周家人都發一個福袋。
周鴻聲過去與主持講了幾句什麽,很快下人那邊又有人拿了幾個小錦盒過來,一字在方盤裏排開,敬在佛台前麵,主持又燃了一支香,叩拜誦經。
連翹在後麵看著,不知他們又在搗鼓什麽。
大約幾分鍾之後主持站起來,有人將方盤交給了周業。
周鴻聲拄著拐杖,周業隨著他一點點走到周家人麵前,從周沉開始,將方盤裏的錦盒分發到每個人手裏。
神神秘秘的,連翹接到錦盒後忍不住打開,裏麵絨布上攏著很小巧的一片金塊,正麵刻著本年年厲日期,背麵刻著“福慧圓滿”幾個字。
“這是什麽?”
“周家規矩,每年年慶祈福的時候都會發一塊。”馮厲行回答她。
連翹捏著小金塊,忍不住調侃:“那今年是你拿的第一塊吧。”
“誰說的?雖然每年過年我都不願回來,但老爺子會差人送去給我,所以算算估計也囤了好幾十塊了。”
“……”連翹無語。
周業卻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地說:“馮少爺,少夫人,這邊年慶基本已經結束了,我看兩個孩子也累了,要不帶著他們早點去前頭休息吧,老爺的意思是希望你們今晚留在這裏住的,明天年初一大家可以熱熱鬧鬧地在一起,事先我已經叫人給你們把房間收拾了出來,馮少爺,您看…”
周業也不敢肯定他們今晚願意留宿在山莊,馮厲行以前可從未住過,所以不敢擅自替他作主。
馮厲行將手插在褲袋裏,回身看了眼連翹:“你想留下還是回去?”
“留下吧留下吧,媽媽,這裏比較好玩。”安安是玩瘋了,吵著插嘴。
周業樂嗬嗬地又說:“那要不就留下吧,也省得這麽晚再帶著兩個小少爺回去。”
連翹和馮厲行往前廳去的時候那些和尚又整齊地排好坐在蒲團上開始誦經。
“他們還不回去?”
周業回答:“不回去,他們要在這裏留一夜呢,為周家祈福,保佑周家平平安安,代代興旺,不過老爺和沉少爺一會兒要隨主持去大佛寺,守著淩晨的時候敲福鍾,也是周家的一條規矩。”
“……”連翹聳了聳肩,規矩還真多。
雖然這是馮厲行和連翹第一次住在山莊,但山莊房間眾多,器物用品也一應俱全,隻是兩個孩子有些問題。
安安是大了,在家他也可以一個人睡,但這裏畢竟是陌生環境,所以纏著馮厲行陪他睡,馮厲行沒轍,隻能和安安睡在隔壁房間。
二寶肯定是要隨連翹睡的,所以一家四口分了兩個房間。
二寶白天也是瘋夠了,也沒有折騰連翹,哄了一會兒就睡著了,等二寶睡著之後連翹便去洗澡,洗完澡出來還聽到隔壁父子倆的瘋鬧聲。
真是勁頭足啊,不過這是安安跟馮厲行睡的第一夜,連翹也不想去打擾,安安靜靜地躺在豪華的木床上,枕著耳邊父子倆的歡聲笑語和遠處低迷的誦經聲漸漸入眠。
許是晚上喝了許多酒,後勁上來了,連翹睡得特別沉,可是卻不斷做夢,夢境亂七八糟,一會兒在巴黎,一會兒在小公寓,一會兒在華克山莊,也夢到了許多人,陸清姿,陸予江,還有弋揚…不過最多的肯定是馮厲行,但夢到馮厲行卻全是羞羞的場景,真是夠了,這男人在夢裏也不願饒了她,涼涼的手靈活地鑽進她的衣端,熟稔地解開胸衣的後扣…
連翹沉吟一聲,想要拒絕,可身體卻開始誠實地反應,貼過去似乎想要得更多,可當自己的手臂別捏著放到一處滾燙時,她瞬間驚醒…
眼前是馮厲行蠱惑輕笑的臉,帶著沉沉的喘息,將熱氣都呼在她頸上。
不是,這不是夢境!
“你…怎麽在我床上!”她作勢去推他,可馮厲行不幹,幹脆將她壓到身下,不知廉恥地笑著回答:“我本來就應該在你床上啊。”
“安安呢?”
“睡著了!”
“你偷溜過來的?”
“什麽偷溜?說得這麽難聽!”他指指門口,“我是光明正大走過來的!”
“回去,安安要醒了一個人會害怕!”
“那我們輕點?好歹今天也是除夕,再過幾分鍾就淩晨了……”說話間他的氣息已經壓下去,根本不給連翹反應的餘地…
連翹那晚真是被他弄得連求饒都不能!
門口全是走來走去的下人,旁邊躺著二寶,隔壁睡著安安,他卻往死裏折騰連翹,連翹咬著唇不敢喊出聲,木質床卻被他撞得咯吱咯吱響。
連翹真想死啊,這時候要是有下人經過他們的房間,隨便站在門口就能聽到裏頭激烈的動靜。
“馮厲行…馮厲行……”她也就隻能這麽一聲聲喊他名字了,知道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求這男人,越求他越起勁。
“嘭-”一聲,隨之而來的是鞭炮聲,像是整個世界在那一刻瞬間鬧起來了,家家戶戶都開始放鞭炮。
十二點了,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連翹撐著虛乏的眼睛看著身上的馮厲行。
他溫柔笑出來,垂頭吻住她的唇:“新年快樂,馮太太!”帶著熱火燒過之後的沉喘。
連翹也回應他:“新年快樂,馮先生…”
他哈哈笑了一聲,旁邊的二寶卻因為鞭炮聲吵得開始翻身,連翹嚇得趕緊去推他:“下去,二寶要醒了。”
他哪舍得,正是銷魂處呢,自然又是一番肆烈。
連翹漸漸放鬆自己,隨他折騰,耳邊卻隱約聽到後院裏和尚的誦經聲,他們卻躲在這裏做這種事。
“禽獸,今天你爺爺吃素,你居然…”
“我怎麽了?”馮厲行喘息著,捏住她的手最後衝刺,匍匐在她耳邊,突然問:“有沒有新年心願?”
“不敢再貪心了…我……”她攀住馮厲行的肩,感受他帶給自己一波波地激動,卻說,“我要的已經夠多,擁有的已經夠多…不能…再要了…”
“可為什麽…我覺得還不夠?”他魅惑地笑,終於最後癱軟在連翹的身上,濕熱的呼吸沾在她耳邊,“如果佛祖聽得見,我還想要你給我生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