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厲行微微吸了一口氣,沒說話,蹲下去開始幫她撿東西。
連翹幹站著不動,還站在原來的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身精致白襯衣的馮厲行幫她把東西撿全,最後將手袋扣好,塞到她懷裏。
“你鞋呢?”他的目光追到連翹的腳上,她還赤著腳呢,卻不回答。
馮厲行以為她是被剛才的小偷嚇傻了,不計較,自己在巷子裏找了一圈。
結果因為剛才她追小偷,高跟鞋掉得東一隻西一隻,他過去一隻隻撿回來,整齊碼在連翹麵前。
“穿上!”他命令!
她依舊不搭理,反正這小妮子好像一不順氣就搞冷戰。
馮厲行也都習慣了,攔腰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放到台階上,然後蹲下去親自幫她穿鞋。
連翹當然不肯,上來就去推他的肩膀,一邊推還一邊屏住腳尖死活不讓他把高跟鞋套上來,可她哪兒屏得過馮厲行啊,他手指緊緊捏住連翹的腳裸,兩下子就套上了一隻鞋。
接下來是另一隻。
連翹開始胡亂猛踢腿,手上去死勁拽他的頭發和襯衣。
“每回都發瘋!你到底想怎樣!”馮厲行真是快被這女人弄成神經質了。
她也不甘示弱,尼瑪你居然吼我!
“我想怎樣?得問你想怎樣!你把我哄來答謝會,我還以為你是真心想幫我,結果你送了我一件跟裴瀟瀟一模一樣的禮服,純粹是要我難堪對嗎?好了…我剛才在答謝會上尷尬得恨不能鑽到地洞裏的樣子是不是讓你很得意?還有,你不是已經跟裴瀟瀟走了嗎,又來找我做什麽?還說我發瘋,你要是不惹我我能發瘋嗎?”
這一連串的控訴,聲音也是吼得夠大的,再加上她喝了許多酒,本就神誌不清,一臉的醉態再加上這可憐兮兮像是要委屈死的嬌顏,那雙濕了眶的眼睛就足夠能把馮厲行的心肝兒都碾碎了,所以他根本沒有能力招架。
“對不起,我之前並不知道瀟瀟會來,更沒想到她會穿這件禮服。”馮厲行道歉,可連翹根本不信。
“哪會那麽巧!你們壓根就是串通好了要看我笑話!還把我一個人扔在會場!”她到處挑刺,馮厲行知道她是醉了,不想再惹她。
“好,今天的事算我錯,那你想怎樣?”馮厲行拋出這個問題,一手扶住連翹的肩膀,另一隻手裏還拿著她的高跟鞋,目光定定淩然,路燈下的那張臉冷硬卻又格外好看。
不過連翹有時候真是痛恨他這樣淡然的目光,像是她怎麽興風作浪都起不了一點漣漪的水麵。
可是她想怎樣?
她到底想怎樣?
連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定義當時的情緒,生氣嗎?傷心嗎?還是分明在吃醋?
吃誰的醋?裴瀟瀟的?
“混蛋!”她想到裴瀟瀟就感覺一股熱湧直接衝到腦門,雙手握拳直接朝馮厲行沒頭沒腦地掄過來…
“混蛋混蛋混蛋!那天在《摩登》的周年慶上我被裴瀟瀟推到泳池裏麵,像個小醜一樣在那麽多人麵前丟盡了臉,可是我能怎樣?今天也是,她故意穿著跟我一樣的禮服出現,在那麽多人麵前和你秀恩愛,我還是不能怎樣!”
歇斯底裏的吼,邊吼邊用拳頭捶馮厲行:“我都被你們欺負成這樣了,你現在來問我我想怎樣?我還能怎樣?咬你?”
罵到這她突然停了下來,馮厲行趁機捏住她不斷亂揮的手臂,以為這小妮子罵得沒力氣,可她卻雙手纏住他的手臂,整個人直接撲了過來。
特麽她還真咬啊!
咬馮厲行的唇,像隻小母狼一樣,牙齒直往他肉裏麵鑽,像是非要咬下他一塊肉似的。
真TM疼啊,可馮厲行卻不舍得推開她,就那麽忍著,忍到最後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腰…
連翹漸漸解氣了,也舔到了血腥味,終於鬆開。
“為什麽你不反抗!”她看著馮厲行被自己咬出血的嘴唇問。
馮厲行笑,用拇指隨意擦了擦自己淌血的嘴角,那不羈的動作和淡然的表情卻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邪魅。
“我為什麽要反抗?你想咬就咬吧,咬完解恨就好!”
這答案…連翹也不知是該生氣還是感動。
馮厲行卻慢慢貼過來,用還沾著自己血的拇指又在連翹的唇上摩拭了兩下,讓她被風吹白的唇又變得嬌豔欲滴。
“現在呢,有沒有舒服一點?”他笑絲絲地問,拇指依舊停留在她唇上。
連翹心裏還是有些內疚的,看看,他都被自己咬成那樣了。
“勉強舒服一點了吧。”她說得不情不願。
“那現在輪到我了。”
“什麽…”她還沒問完,馮厲行的唇已經再次貼了過來,不過相對於她的暴力撕咬,他的吻顯得格外柔膩,仿佛她就是一塊薄冰,稍稍用力就會化。
連翹完全沒有反抗,感受他的溫柔蝕骨,將還沾著太妃糖的舌交出去…
燈光下是相擁交纏的一對身影,吻到最後,兩人都氣息沉喘。
“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裴瀟瀟會出席今天的答謝會,而且我也不知道是她把你推到了泳池裏。”
馮厲行控製住自己,捧住她的臉再次道歉。
連翹微微睜開眼睛,眼前的男人難得出現如此真摯認真的表情。
“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反正她是你女朋友,而我是見不得光的。”多委屈啊,她這樣被馮厲行抱著,撒嬌似的說出這些話。
馮厲行簡直想一口把她吞下去。
“誰說你見不得光?今天你挽著我的手入場,你以為明天那些雜誌會放過你?”
“可是那又怎樣?裴瀟瀟才是你公開承認的女友,雜誌就算真的八卦我們的關係,那也隻是捕風捉影。”
說著連翹又開始哭了,鼻子一抽一抽。
馮厲行整個將她摟住,笑出來:“所以你鬧了半天,其實是在吃瀟瀟的醋?”
“我沒有,怎麽可能!”她還在嘴硬,可馮厲行再次貼上去吻她,不過隻吻她的眉心,一遍一遍…
“為什麽不可能?我就吃醋了!看到你和弋揚的照片時,我恨不得把你直接拖回來綁在我身邊,事後我多麽希望你能夠解釋,可你卻告訴我,他是你的白月光!去TM的白月光!”
挺肉麻的話啊,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是格外動人。
連翹哭得更厲害,拳頭又去捶他的肩膀:“我跟弋揚之間真的沒什麽,照片肯定是有人要害我,而且我那都是氣話,你難道聽不出來嗎?”
“嗯,現在聽出來了,不光聽出你那些是氣話,還聽出你在吃醋。”
“去!誰吃醋!”打死不承認。
馮厲行也由著她:“好好好,不是吃醋,但現在能跟我先回酒店嗎?這地方…”
“這地方怎麽了?”
“我總不能在這地方辦了你吧!”
“媽蛋!”
剛才他還挺深情的,轉眼又恢複流氓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