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愣著,不知如何回答。
弋揚的手還停留在她額頭,順著她的臉頰慢慢落到肩膀上:“你不需要立即回答我,我知道你現在肯定討厭所有思慕的人,但我父親以前待你一向很好,他不過是想見見你,所以考慮一下吧,考慮好給我打電話,我到時候給你做水煮魚吃。”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一刻沒停留。
連翹在鍋子前麵怔了幾秒,飛奔到門口追出去。
“弋大哥…”
弋揚已經走至電梯口,聽到她的喊聲又回頭,見她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房門口,一如五年前,她獨自拖著行李箱過機場安檢一樣,無助,絕望。
誰說他五年前對她不聞不問?
有誰知道,她隻身飛巴黎的那天,弋揚在機場守了整整一天,隻為能看一眼她離開的背影。
就再縱容自己一次吧。
他又從電梯門口快步走回來,走到連翹麵前,低頭雙手用勁捧住她的臉,嘴唇狠狠貼上去,像是要用盡平生所有力氣一般。
可惜,隻能到這一步為止。
他所要的,命裏注定得不到。
“連翹,再給我一點時間,她們欠你的,我會一樣樣替你討回來!”
吻止,呼吸急促,他終於舍得鬆開她的臉,卻說了這麽一句話。
連翹眼睛始終閉著,氣息淩亂,感受他的溫度在唇上冷卻,也感受他的腳步漸行漸遠。
這世上有些愛無痕,但總有一天她會看見。
而在酒店走廊的另一邊,馮厲行就站在那裏,生生看著弋揚抱著連翹纏吻,吻得那麽蝕骨纏綿,難舍難分……她還一直閉著眼睛,身上的黑色睡衣嬌媚又撩人!
真是TM不應該來!
來幹什麽呢?給自己添堵不是!
好好在裴瀟瀟的溫柔鄉不行麽?
裴瀟瀟多會討人歡心,又是燭光又是紅酒,氣氛那麽好,他前戲都做完了,最後進去的時候一眼掃到身下裴瀟瀟閉著雙眼咬唇的模樣,結果身體某處欲望一下子便泄了氣。
滿腦子都是餘連翹穿著那件豔綠色的禮服,哭著問他“你這樣,把我當什麽?”時的傷心和絕望。
然後他就犯賤似的把裴瀟瀟晾床上,自己穿好衣服連夜開車來了華克山莊。
結果呢…結果看到這女人深夜幽會老情人,兩人在房間什麽都幹過了吧,走的時候還要如此難舍難分!
真是……
馮厲行一拳敲在牆上,骨骼關節咯咯響了一聲,他疼夠了,才轉身從樓梯下去。
連翹吃了退燒藥,喝了半碗雞湯,蓄著滿眶眼淚在床上躺了半宿。
那半宿她想清楚了許多事。
比如弋揚,她打算接受他已經是陸清姿未婚夫的事實。
再比如馮厲行,她決定以後好好當他的助理,然後伺機接近,找機會進入瞑色。
前段時間她有些亂了分寸,差點忘了回國的目的,好在醒得不算晚。
她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安安還在孤兒院等著她帶他去法國。
所以天微亮的時候她便起床穿衣,化精致的妝,企圖遮掉黑眼圈和滿臉疲倦。
桌上的電腦還開著,屏幕上依舊是馮厲行和裴瀟瀟的照片,不過連翹已經可以平淡相迎。
從此心不隨境轉。
弋揚也好,馮厲行也罷,都是薄情男人而已。
連翹又在唇上加深了口紅,看著鏡子,對自己說:餘連翹,你要加油!整裝,從新出發。
馮厲行中午一進辦公室便看到桌上放著一張支票。
十萬塊,連翹在支票下麵還壓了一張紙,上麵留了寥寥五個字:“欠你的,還你!”
小妮子!
馮厲行氣得拿起支票就走進對麵的小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