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莆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一邊是與前妻的女兒,一邊是能維持唐氏現狀的現任,站在原地斟酌了半響,最終還是選擇退後幾步。
這個小動作落入唐星眼裏,惹得她冷笑出聲,目光滿是諷刺。
這等懦弱無能的人,隻會讓她為去世的母親感到惋惜。
唐星緩緩起身,迎上那雙戾氣深重的眼睛,毫不示弱地開口,“隻要我還姓唐,就有資格站在這裏。”
有本事,把她徹底從家族裏除名。
“你還真當自己是誰?你唯一的靠山已經躺在那奄奄一息。”林囈瞪著唐星,話語間不斷提醒唐星,要認清現狀,要學會向現實低頭。
可偏偏,唐星從不知道什麽叫低頭。
“你又把自己當是誰?想要唐月嫁入顏家?”
唐老夫人是唐星這世界上唯一在乎的親人,對著麵前咄咄逼人的林囈,唐星也不再給對方留麵子,眸底的寒意四起,冷聲道,“想要攀上顏氏,你……配嗎?”
如果不是知道顏翊辰什麽背景,像林囈這等勢利的人,又怎麽會這麽著急把女兒往外推。
迎上對方鐵青的臉,唐星冷嗤一聲,“說什麽一切都是女兒喜歡,真是可笑的借口。”
“為了攀上枝頭,連女兒都可以當做工具。不過我想,你那個爭氣的女兒,也是心甘情願。”
“說起來,她舔著臉上趕著的模樣,倒有您的幾分真傳。”
唐星的一番話,把事實赤裸裸地擺放在台麵上,映出一張醜惡的嘴臉。
很多事,她不說,不代表不知道。
說起來還得感謝林囈在她沒進門前說的那番話,不然在婚約這事上,她還一直誤會顏翊辰。
唐月和林囈,她都可以忍。
可前提是,沒觸到她的底線。
“你!”林囈被唐星嗆得滿臉通紅,本隻想板著家主之態把人趕出去,卻不想被對方反將一軍狠狠嘲笑一番。
她必須教訓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看著即將落下的手,唐星臉上不但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抬手把要落下來的巴掌接住。
“別當誰跟你那女兒一樣說兩句就哭嚶嚶懦弱無能。”唐星狠狠地把握住的手甩掉。
人善被人欺,這是唐星成長後悟出的第一句話。
也是林囈三年前做的一切,成就了今日強硬的她。
“你這個賤人。”
被激地情緒快要失控的林囈,哪還有什麽大家閨秀的樣子,嘴裏罵罵咧咧活脫脫就是一潑婦模樣。
見第一巴掌沒能成功,又再次揚起手。
“夠了!”一旁沉默許久的唐莆及時地出聲製止。
“打擾一下。”
與其同時,房間門被打開。
兩個護士走了進來,難為情地看著麵前幾人,提醒道,“病人病情還不穩定,更需要安靜的休息環境。”
要換其他人,護士早進去把人趕出去。
可偏偏能住進這家醫院VIP病房的人,非富即貴,隨便哪一個都可能讓她們丟了飯碗,話自然不敢說太直白。
唐星懊惱地咬著下唇,不舍得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這才跟著護士出了房間。
林囈和唐莆依舊留在房間,好在有了護士的提醒後,裏頭沒再傳來爭吵的聲音。
“請問下,裏頭的病人病情如何?”來到外麵,唐星攔住其中一個護士問道。
護士翻了翻手中的病曆表,“目前處於觀察期。”
“老人家是因什麽病而住院?”唐星又問道。
“上麵顯示是血壓飆升,腦供血不足導致大腦缺血缺氧暈倒。”
一個好好的人為什麽會突然血壓升高?
聯想到林囈說的話,唐星唯一猜到的可能。
老人家是被氣住院的。
“還有,哪怕老人家這次度過危險,記得,千萬不能受刺激,如果再受一次刺激,怕是哪家醫院都無力回天。”離開前,護士提醒道。
“知道了,謝謝您。”
唐星站在走廊,陷入深深地自責。
剛才她不應該控製不住自己和林囈爭吵起來。
奶奶會住院,全是因為她的事。
想要護士說的話,唐星想了想,又打車往家裏奔去。
唐家她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
奶奶這樣,她必須得一個人看著。
回家匆匆收拾了點東西,又重新往醫院奔去。
聽到樓下傳來聲音,顏翊辰剛打開門下樓,卻還是晚了一步,隻捕捉到一個急促的背影。
待唐星回到病房時,林囈已經不在,房間裏隻剩下唐莆一人。
見到去了又折回的人,唐莆先是詫異地起身,見到唐星手上拎著的書包,突然間就明白了。
唐星跨步走進去,把東西收拾到櫃子裏,便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唐老夫人的身邊。
唐莆還沒開口說話,見坐下的人又起身,去廁所倒了一盆熱水拿來一條毛巾,在老人手背上輕輕擦拭著。
興許一個是從小看著長大,一個隻接觸了三年,在尊重老人這方麵,他這個大女兒明顯比小女兒強多了。
唐莆看著靜靜坐在椅子手一動一動的人,嚐試著出聲,“你……”
這是三年來,父女倆第一次在安靜的環境下相處。
按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唐莆也這麽想,甚至想把握住這個機會。
“我來這裏隻因為奶奶。”唐星卻不給唐莆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一句話把對方剩下想說的話堵死。
她來隻是為了奶奶,所以其他人,並不想搭理。
唐莆心中泛起一陣苦澀,親生女兒對他恨之入骨。
可隨即,又自嘲了一聲。
恨他,也是該的吧。
“我知道你恨我。”唐莆重重歎口氣。
他也曾很自己的無能和冷漠,可他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唐氏啊。
“可唐氏三年前出了這麽大事,這一切都我一個人默默扛著。”
是他,一個人扛下所有壓力和罪責,在這片天要倒下的時候用手撐住。
可是,沒有一個人理解過他。
唐星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不知是否把對方的話聽了進去,依舊靜靜地做著手中的事。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媽,可是……”
“不要提到她。”一直沉默的唐星無情地字語,打斷了唐莆接下去想說的話。
與其說她在聽,不如說她在忍。
不管當初是因為什麽,在他選擇拋棄妻子那一刻,在他和林囈第一夜餘歡的那一刻,便已經失去做丈夫,做父親的資格。
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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