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我可以

第二天清晨伊恩和亞希是手牽著手回到公社的。原本亞希並不想這麽高調，奈何剛剛確立下關係伊恩實在是太高興了，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亞希是他的所有物，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拉著亞希的手回去，好跟銀他們炫耀一番。

麵對這樣幼稚的伊恩，亞希隻有無奈苦笑的份。

雖然時間還早，但公社的大家都已經起床了，沙發上，奧利弗麵前擺了一堆的棒棒糖，正在為了先吃哪根而糾結，銀正在吧台那裏倒玉米汁，準備端去給安吉爾喝，一抬頭正好看見迎麵而來的伊恩和亞希。

“回來了？”

目光瞥見他們兩個十指交纏的雙手，銀眉梢挑了挑，把伊恩和亞希輪流打量了一遍，忽然若有所思的回頭望了眼餐桌邊的安吉爾――

安吉爾正興致勃勃的在翻一本世界地理雜誌呢。

“嗯，我們回來啦。”

伊恩毫不吝嗇的給了銀一個大大的笑容，聽得出他心情很好，連尾音都是上揚的。他特意牽著亞希在奧利弗麵前逛了一遍，然後聽到奧利弗高興的大聲道：“喲，伊恩、亞希，你們回來啦！咦，伊恩你拉著亞希的手幹什麽呀？怕亞希摔跤嗎？”

伊恩：“……”奧利弗你這個不解風情的笨蛋！

不過奧利弗的遲鈍並不足以摧毀伊恩的好心情，單是銀剛剛那個若有所思的眼神就已經很夠他受用了。

“安吉爾，來喝玉米汁。”

“好~~~”

銀把盛有玉米汁的杯子端給安吉爾，看著他咕咚咕咚把它喝了個幹淨，眼裏溢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嘁，牽手有什麽了不起的，明明就是他和安吉爾更加親密一些。

“咦，安吉爾換衣服了？這是什麽衣服？”

亞希看見桌邊坐著的安吉爾，眼睛一亮，立刻甩開伊恩的手走過來。

伊恩：“……”你就不能讓我再多牽一會兒麽……

不過雖然心裏頭這樣想，伊恩卻也跟著趕緊走了過來。

“啊？？”

安吉爾抽了張紙擦擦嘴，茫然的看著他們兩。他的衣服有什麽不對嗎？

隻見安吉爾身上穿著一件火紅色的廣袖長袍，前襟交疊，衣擺厚重，腰間係一條玉石扣帶，寬大的袖籠裏甚至可以塞得下兩個燈籠。

這衣服的質地很是奇特，麵料柔滑光潔，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熠熠光芒。衣擺和袖口上都用銀線繡著繁複的圖紋，樣式精美，絢麗極了。

安吉爾長大以後原本就長得很好看，火紅的發絲、火紅的眼睛，如今再加上一身明豔的緋衣，亞希甚至覺得就是比起一向以美麗著稱的精靈族安吉爾也分毫不輸。

“這是他自己的衣服。”銀解釋道，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是他自己變出來的衣服。”

亞希、伊恩：“？？？”安吉爾居然還能自己變衣服出來……他是魔法師？

銀見他們兩個愣愣的看著自己，皺了皺眉，隻能繼續解釋道：“他說他的羽毛可以變成衣服，喏，就是這個了。”

一聽說羽毛能變成衣服，亞希唏噓了聲，走到安吉爾身邊試探的問：“安吉爾，你的羽毛能變成衣服？怎麽變的？”

安吉爾聞言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點頭道：“嗯，鳳凰的羽毛就是衣服呀。”他把一隻袖子遞到亞希麵前給他摸摸，又道：“鳥的時候是羽毛，人的時候是衣服。……嗯，就是羽毛。”

亞希心道這可真是奇了！本來安吉爾能從一隻小鳥變成人就已經很讓他們驚訝了，現在居然還能把羽毛變成衣服……

亞希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安吉爾的衣服，隻覺得手下的觸感細滑柔軟，帶著微微的涼意，像是最上等的古典絲綢，卻又比絲綢更加溫潤。

真是奇特的觸感。

亞希一邊感慨一邊輕輕撫摸著手下的衣料，根本沒注意到旁邊銀越來越黑的臉色――

拜托，那不是真正的衣服，是安吉爾的羽毛，羽毛好不好！

雖然知道亞希隻是出於好奇，並沒有惡意，但是銀心裏還是很不爽，他忍了忍，可惜沒忍住，走過去裝作不經意的輕輕將亞希的手撥開，拿起那個被安吉爾喝空了的玉米汁杯子晃了下，問：“安吉爾，還要嗎？”

安吉爾眨眨眼間，立刻開心的點頭。他最喜歡玉米汁了！銀能同意他再喝一杯那可真是再好不過啦！

而亞希並沒有察覺出銀的意圖，在手被撥開之後很自然的收了回來，微微一笑道：“安吉爾真厲害，這件衣服很漂亮。”

“真的嗎？”能被誇獎總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安吉爾害羞的抓了抓腦袋，小臉蛋紅撲撲的。

“當然。”亞希笑著點頭道：“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你為什麽會選擇這樣的款式呢？這種衣服我以前隻在古東方文化的介紹書籍裏看過，你雖然是來自東方，但是從小就跟銀在一起，應該沒見過這種服飾吧。”

安吉爾用力的搖搖頭道：“不是呢，我沒有見過，但是我記得的。”

“記得什麽？”

“嗯~~~”安吉爾指了指自己的小腦瓜，開始掰著手指悉數道：“我記得很多東西的，記得我住的地方叫昆侖山，記得絳和大家，嗯……還記得許多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因為終於長大成年，安吉爾體內的構造已經跟幼崽不一樣了，他的記憶完全複原，獨屬於凰族傳承的記憶終於在他腦海中全部展開，越發清晰起來。

亞希思量著問：“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是什麽？”

安吉爾答道：“很多事情呀，比如我們鳳凰族的曆史，變成人的口訣，起死回生的方法等等，好多呢。”

安吉爾說得天真無邪，但亞希的耳朵卻動了動，他沒有立刻回話，而是探究的望了眼伊恩，在看到伊恩輕輕點了點頭後斂起神問安吉爾道：“安吉爾，你剛剛……說什麽，起死回生的方法是什麽意思？”

“就是可以治病救人呀，我們鳳凰族有自己的一套治療方法，唔，就跟亞希希你會魔法一樣，我也是可以救人的。”

安吉爾說這話的時候看上去非常自豪。他本來就沒什麽心眼，再加上這會兒銀又不在身邊，想都不想就將自己知道的那點事全都抖了出來。

“是不是就跟上次你治好銀肩膀的傷一樣？”亞希又問。

安吉爾回憶了一下，那好象還是他剛剛從蛋裏頭鑽出來時候的事了，點頭道：“對呀！不過銀的傷不厲害，耗一點點靈力就能治好啦！”

他說得豪氣萬丈，壓根兒就沒想起當時自己是怎麽昏睡在銀懷裏，半天緩不過勁來的。

聞言，亞希和伊恩都覺得眼前一亮，亞希更是直接道：“嗯，安吉爾你比我要厲害多了，銀的傷我就沒法治好。”

頓了頓，他終於按捺不住試探著問：“那安吉爾，你會解毒嗎？”

安吉爾傻傻的望著他：“解毒？”

“對，就是治好一個中了毒的人。”亞希有些心虛的望了眼銀的方向，確定銀還在吧台那裏搗鼓玉米汁，繼續對安吉爾道：“我們這裏有個姐姐，她是……嗯，金利叔叔喜歡的女孩子，可是現在她中了毒，一種很厲害的毒，昏迷了很多年沒醒，金利叔叔很傷心，而我並沒能治好她，但是假如安吉爾這麽厲害的話，能不能治好她呢？”

亞希知道自己現在很過分，瞞著銀利用了安吉爾的單純與善良，但他也不想這樣的，實在是沒辦法了，眼看莎莎情況越來越危險，金利越來越著急，他們不得不試著將希望寄托在安吉爾身上。

安吉爾歪著腦袋想了想，隻是解毒而已應該沒什麽問題的吧，畢竟以他成年後的實力連死人都能救得活，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掌握好那份力量，但如果隻是解個毒應該不礙事。

這樣想著安吉爾露出笑容，朝亞希點了點頭道：“可以的！”

“什麽可以的？”

這時銀正好又端了一杯玉米汁回來，聽見安吉爾的聲音，不解的問。

看見玉米汁，安吉爾高興的“哇”了一聲，抱著杯子又開始咕咚咕咚喝，等喝夠了打個飽嗝，這才跟銀解釋道：“亞希希讓我救一個姐姐，嗯，就是幫她解毒，她中毒了，睡不醒噢。”

安吉爾跟銀比劃著，生怕銀聽不懂，殊不知銀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個姐姐指的是誰。

銀猛地將視線掃向對麵，冰冷的注視著亞希，其中夾雜的肅殺之意讓亞希忍不住輕顫了下。

伊恩走上前將亞希護在身後，皺著眉頭跟銀解釋道：“銀你聽我說，我們隻是問問而已，假如安吉爾能行的話你就……讓他……試試……唄……”

說到後麵伊恩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尷尬的摸摸鼻子，躲閃著視線不敢對上銀的眼睛。

僅憑看就能把人看得頭皮發麻、通體生寒，這種本事也就隻有銀這個大冰塊才有的。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伊恩甚至覺得銀現在看他和亞希的眼神跟看敵人沒什麽兩樣。

栽了栽了，今天是徹底觸到銀的逆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