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意!”寧素叫道。
白滄瀾愣了愣,她方才說她不願意?他心裏咯噔一下,心裏有點受傷。
“為龗什麽?”他英俊非凡、萬民敬仰,富可敵國、文武雙全,為龗什麽她不願意嫁給自己,他不大明白。他隻知龗道那些貴族小姐一個爭著搶著跟瘋了似的想要嫁給他。
寧素惱道:“就衝著你束著我的手。要嫁給一個人,必須是兩情相悅,不是你一廂情願。你喜歡我,我為龗什麽就要喜歡你?你要我嫁給你,我憑什麽答應?”
白狼王費解了,他分析寧素所說的這句話,總結起來就隻有一句,她不喜歡自己。
她不喜歡自己,不願意嫁給自己,這件事讓他心底沉甸甸的。
他站起身,解開縛著她手的紗布,說:“對不起,你手疼嗎?”
寧素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裏紅紅的,不滿的說:“我捆著你的手,你能不疼嗎?”
說罷,寧素就往外走,誰知她沒走兩步,身體一下子被白滄瀾給拉住,他的雙手有力的扣住了寧素的腰。
“我都說不喜歡你,不嫁給你,你還要幹嘛?你們犬戎也該知龗道知恩圖報吧?”寧素使勁拍著他的手。
白滄瀾緊緊的扣住道,低吼道:“可是,我隻知龗道,絕對不能讓你走,要是你走了,我怕再也不能像現在一樣把你找回來!”
寧素撫額,這人還真是死心眼啊。
“在我們天元,有成人之美一說,我既然已經嫁了人,你也知龗道我和皇帝伉儷情深,你就該成全我啊!哪有你這麽霸道的,完全叫做野人做派!你身為犬戎的白狼王,不丟人嗎?”
他頓了一下,說:“不丟人!本王答應你,這輩子隻娶你一個人為妻子,絕對不會像那個天元皇帝一樣後宮三千。”
寧素愣了愣,他倒是熟悉天元朝的情況的。這點來看,他要是能做到,是的確比霂無觴強一些。
老天,她想到哪裏去了?
他怎麽能跟霂無觴相提並論呢?
“放開我!你難道不知龗道,我們天元朝還有一句話,叫做‘強扭的瓜不甜’,你要是把我強留在這裏,我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你願意看到我一輩子以淚洗麵嗎?”
白狼王疑惑的低頭看看寧素:“你會哭嗎?為何我從未看你哭過,談何以淚洗麵?”
寧素要瘋了,這不是重點好不好!她隻是打一個比方!她又不是林黛玉,哪裏能做到以淚洗麵。
“放心!”白滄瀾從後麵攬著她,低聲道:“我會把最好龗的寶物給你,打珍貴的山珍給你,盡一切力龗量對你好,你在這裏,一定會過的很開心。”
寧素無語望蒼天,有沒有人告訴她,和野人怎麽溝通?白狼王你哪裏來的自信?
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外麵傳來隨從的聲音。
“狼王!風鹿部族首領的兩個女兒求見,她們說要帶回部族罪人!”
部族罪人?白狼王很疑惑。
寧素聽了很心虛。
白狼王低頭看看寧素,疑惑她心虛的樣子,難道是她?
“走!”白滄瀾放開了寧素,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回頭吩咐:“照顧好王妃,本王先出龗去看看!”
去你的王妃!
寧素隨手撿起桌上一個杯子朝白滄瀾扔去,誰知龗道白滄瀾回身,一揮手就接住了杯子,溫柔的對寧素一笑:“你好好待著,本王去去就回!”寧素氣的直跺腳。
“對了!”他走到門外吩咐:“去找兩個婢女來,替王妃洗簌洗簌,換身漂亮的衣服!”
花廳中,由珠姐妹倆焦急的等待著,一看見白狼王出來,頓時眼前一亮。這樣的男子,走到哪裏哪裏就生輝一般,好養眼啊。
“你們找誰?”白滄瀾淡淡問,他並不喜歡這對姐妹,而且她們現在看他的眼色如此花癡,真讓人受不了。
“哦,剛才王爺帶走的那個小賊,也偷了我們風鹿部族的傳家寶——風鹿東珠。所以我們特地來找王爺,請王爺給風鹿部族一個麵子,讓我們把那個賊帶回部族審問。”美珠說。
白滄瀾蹙眉,冷冷一拍桌子,道:“果然!這賊太可惡!不過,方才本王審問過後,那賊已經承認,打了一頓後就放走了。現在大概也走遠了吧。”
“啊?”由珠姐妹倆麵麵相覷,才過了這麽一會,就打了一頓板子,還放走了?這效率也忒高了吧?
“不信?本王為龗什麽要騙你們?”白狼王滿臉不悅,“你們自己的罪人自己去尋,同本王府無關。送客!”
說罷,白滄瀾甩袖而起,飄然離去。
由珠和美珠傻傻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好帥!連發火趕人都那麽帥!”由珠流著口水說。
“是啊!那背影無敵了!”美珠吞了一口唾沫。
“可是我的小郎君怎麽辦?”由珠又發愁了,“他這一走,我要上哪裏去找他?”
美珠狡猾的說:“放心,咱們既然有金子,還怕雇不到高手嗎?走,咱們馬上去雇高手探子!”
由珠點點頭,姐妹倆相攜離開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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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寧素在吃晚飯。
此時,她已經卸了濃妝,換回了正常的衣服,是一件犬戎仕女的衣服,現在犬戎貴女也喜歡模仿天元樣式。所以這件衣服也是絲織的,上身一件淺綠短絲褂,高腰孺裙,水粉色裙擺如流水,顯得腰身玲瓏體態嬌俏。寧素的發隻簡單的盤了一個環髻,侍女好容易才勸她插上了一隻藍色玉簪。
她的活動範圍僅限於白狼王府,走到哪裏都有侍女跟隨,現在吃飯,兩個高大的侍女也跟在身後,真是比警察還警察,一絲不苟的看著她吃飯。
“狼王!”兩個侍女看到白狼王過來,立即恭敬的行禮。
“下去吧。”白滄瀾擺擺手,他的目光停留在寧素的身上,他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打扮,女孩兒的嬌憨可愛體現無疑。
他曾經聽人說,如果你喜歡一個人,那個女子就是完美的,哪怕臉上的一顆痣,也是可愛的美好龗的可以向人炫耀的。
他原來覺得很可笑,覺得那樣的人簡直就是傻子。
不過,現在,他感覺自己也變成那樣子了。
這個女子惱他、瞪他、甚至捶他打他,他都覺得可愛,他知龗道天元朝有句話說“打是親罵是愛”,這句話簡直對極了!
寧素一看到他來,氣都氣飽了,氣呼呼的放下了碗。
白滄瀾不生氣,坐到她身邊,笑眯眯的看著她:“吃吧,多吃點!”
他此時,待她就如同手心的珍寶,放在手裏怕摔了,放在口裏怕化了。最怕的就是她突然不見了。
“我來給你夾菜。”白滄瀾彎下腰,夾了一塊山雞肉到她的碗裏,又夾了幾塊百合到她碗裏。
“吃吧。”
寧素看著他,無語的說:“我看著你就吃不下了。”
白滄瀾表示費解:“為何?”
寧素將碗筷一推:“笨蛋,你自己去想吧!”說罷,往屋裏走去。她現在覺得這廝要麽是真笨,要麽是假笨,跟他說道理簡直比登天還難。
白滄瀾看著她生氣的背影,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可愛,怎麽看都可愛,生氣都這麽可愛。”
寧素在屋裏聽到他的話,禁不住惱火的想砸門。
他一定是故意的,這個天下無敵賴皮無比的白眼狼!
白滄瀾其實是很忙的,在看她吃飯過後,他因為要事離開了王府,據說是去狼主那裏開會了。
寧素得了空閑在自己的屋裏,坐著動腦筋,盤算著怎麽離開這個守衛森嚴的白狼王府。
天色漸黑,她沒有睡意。
這裏的夜很安靜,靜的仿佛天地都是虛無的,從未蘇醒一般,到底和天元不同,連個喊梆子的人都沒有。
寧素想起了白天的侍衛,他的音容樣貌浮現在眼前,是他?不是他?如果是他,他為龗什麽不同自己相認?如果不是他,感覺怎麽會那麽熟悉?
她又想起白滄瀾所說的話,說西京會發生大變。她早就聽說白狼王和西涼王不和,今日白天在壽宴上得到了證實。那麽之前白狼王遇難,十有八九是被西涼王設計毒害的,現在莫非是白狼王打算報仇了?
兩王內亂,正是天元朝的可乘之機,但是偏偏霂無觴又不在天劍關,群龍無首,有機會也沒用。
這個時候,白狼王府院牆外麵的角落裏,幾個黑影鬼鬼祟祟。
“怎麽樣?探查的如何?”是美珠的聲音。
“是個女子,裏麵帶進去的從頭到尾都是女子。”那探子回答。
“你確定沒看錯?”由珠不相信。
“跟你們畫像一樣,但是絕對是個女子。這畫像的男子耳朵上有洞,分明是女扮男裝的。在天元朝,男子的耳朵上不可能有洞,並不像我們犬戎,男子也戴耳環。所以她一定是個女人。”
“轟隆”一聲,仿佛一道驚雷打在了由珠的頭頂上,她愕然的睜大了眼睛:“怎麽會這樣?”
美珠嘲笑她:“你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為了一個丫頭搞的魂牽夢繞的,笨蛋一枚。不管怎麽樣,我們必須要抓住她,她手裏有東珠,那是我們風鹿的寶物。”
“去把她偷出來。”美珠下令。
探子猶豫了:“這個很難的。”
由珠恨恨道:“我加一袋金幣,我恨她欺騙了我,欺騙我的人不得好死。”
探子依然不幹:“哪有你們想的那麽容易,這偌大的白狼王府,是我們犬戎守衛最森嚴的地方,我可沒那麽大本事帶著一個人還能來去自如。”
“你不是輕功卓絕嗎?”美珠不滿。
“殺了她!”由珠道,“殺了她,找回東珠。即便找不回東珠,也要殺了她!”如今,她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頓時暴露出她原本就暴虐的本性,現在她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致寧素於死地。
“再加半袋金幣!”由珠毅然道。
探子這才點頭:“好,咱們說定了!不管能不能拿回東珠,隻要我殺了她,就可以拿到一袋半金幣!”
兩人點頭,三人達成交易。
探子憑借卓絕的輕功進入了白狼王府,他心裏暗笑那兩個女人傻,東珠是怎樣的寶物,他拚死進來,就是為了東珠,順便殺死那個女人。金幣他要,東珠他也要!
黑影無聲無息的落在寧素的窗外。
她熄了燈上、床睡覺。窗外,那黑影從懷裏取出一個竹管,對著窗紙捅了一個洞,徐徐的將一陣白煙吹入了房內。
他一切搞定後,沒有人發現。
他輕手輕腳的撬開了門,心裏喜開了花,東珠,我來了!
等他摸到床邊,手裏策著一把匕首,猛的往床、上一捅,頓時羽毛紛飛,似乎捅破了一個羽毛枕頭。
“啊?”
“別龗動!”一把涼涼的、鋒利的東西抵在他的脖子上,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探子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輪廓。
寧素沒有睡著,一聞到那煙霧就知龗道不對,故意將鼻子蒙住躲在了一邊。
“你來殺我?為龗什麽?”寧素冷冷道,手裏的匕首緊緊的貼著探子的脖子。
“我……我隻是受人雇傭。”探子解釋。
“是誰雇你來的?”
“是風鹿部族的由珠、美珠姐妹。”
“是她們?”寧素蹙眉,她們還真是陰魂不散。
寧素略一遲疑,突然那探子猛的回身,手指縫裏的藥粉揮灑,正好撒在寧素的眼前。
寧素吃了一驚,頓時覺得眼睛一陣刺痛,往後猛的一退,那探子握著匕首揚手就插了過來。
就在那匕首要落在她心口的時候,突然那握著匕首的手垂下了,探子僵硬的立在那裏。
“是誰?”寧素在他身後看著一個影子。
這個時候,隻聽到外麵有人喊起來:“有刺客——”
幾個人一下子闖進了屋子,那個影子又不見了。
“王妃?王妃!你沒龗事吧?!”侍衛們焦急的點起了燈,婢女來查看寧素的傷勢。
很快,帶著太醫的白滄瀾披著衣服趕了過來。
“寧素!”白滄瀾來了,他的臉色很不好。看著地上躺著的探子,他怒道:“你們都是怎麽保護王妃的?!但凡這院子裏的,全部都給本王拖出龗去重重的打!打死為止!”
寧素一聽,急忙說:“不用打!我沒龗事!”
白滄瀾見她說話,改口道:“這院子裏的侍衛全部撤換!”
“眼睛沒龗事嗎?”他立即過來查看她的眼睛,雖然紅腫了一點,看起來沒有影響到視龗力,這才鬆了一口氣。
回身,看到地上躺著的探子,用腳踢了他一腳,探子翻了個身,背著身子躺在地上,背心好像被人插了一刀,已經被插得透透的,那動作,叫一個穩、狠、準。
“一刀斃命。”白滄瀾蹙眉沉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