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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病房的林牧,臉色如常。
看到杜弦、高唐都湊在林靜好床邊的時候,有些奇怪,就走過去。
近了才發現他們在看什麽東西,林牧沒有吱聲,而是幽幽地從後麵靠上去。
三個人愣是沒人發現林牧進了房,等林牧湊到一定的距離後,杜弦才驚覺眼角出現不明物體,轉頭的瞬間剛好和林牧對上眼,被嚇了一大跳。
“我去!你進門能不能有點聲音,嚇死人了!”
捂著胸口,杜弦一通抱怨,如果不是背後後高唐阻了一下,估計能直接退到牆壁上貼著。
“在看什麽?”
林牧問的是林靜好,林靜好直接將手上的卡片拿給他,表情十分微妙。
林牧接過一看,看到那行字的時候,神色微凜,他的感覺應該和林靜好差不多,不太好。
“怎麽回事?”
林牧此話一出,杜弦就將剛才拿到信封的情形一五一十向林牧描述,他到現在都一頭霧水,既然卡片上寫的是馬上要見麵,現在弄得這麽神秘做什麽。
然而林牧心裏想的是,林靜好住院是突發事件,對方能第一時間知道,肯定是一早就盯上了他們,或者說,是盯上了林靜好。
“……”沉吟了半晌,林牧忽然冒了一句,“出去。”
“什麽?”
杜弦以為自己聽錯了,說出去,肯定不會是對林靜好說,既然不是林靜好,那就是對他說咯。
“出去,立刻。”
林牧的聲音微沉,杜弦雖然一臉懵逼,但還是拉著高唐走了出去,林牧很明顯有話要對林靜好說。
等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林靜好當先出口:“你是不是有什麽眉目?”
林牧的表情很微妙,感覺他好像知道點什麽,但又不確定。
又沉吟了一會兒,林牧才抬眸望向林靜好,冷不丁問了一句:“最近,你身邊有什麽奇怪的人嗎?”
“奇怪的人?”有些明白林牧是什麽意思,林靜好思考起來,但是卻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應該沒有。”
“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好好休息。”
拉了一張椅子坐到林靜好床邊,林牧很自然地輕輕握住她的手。
林靜好微微一笑,她自然絕對信任林牧。
但是仔細看林牧的表情,總感覺好像有哪裏怪怪的,硬要說是什麽的話,就是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
“怎麽了?”出聲詢問,林靜好反握住林牧的手,看著他的眼睛。
林牧竟有些回避:“沒什麽。”
此句一出,氣氛竟有些沉悶,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林靜好以為林牧是在為孩子的事情憂慮,畢竟現在的情況這麽複雜,她懷了林牧的孩子相當於讓他多了一個軟肋,而且,也許會是十分致命的軟肋。
“林牧,有什麽是不可以和我說的嗎?”林靜好莫名有些失落,“我們有了寶寶,不是應該共享對方的人生,不管有什麽困難都一起扛過去才是一家人啊。”
忘了自己和林牧說過多少次這種言論,她以為一次又一次的強調,起碼能讓林牧稍微有點在意,但是時到今日,林牧還是會采取他慣有的保護姿態,能不讓她知道的困境就不讓她知道,對這一點,林靜好也十分苦惱。
聞言,林牧抬頭望了林靜好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
然後,他就開口了。
“我見過你爸爸了,就在剛才。”
林牧破天荒說了出來,林靜好直接懵了。
但她馬上反應過來,扯了一下他們交握住的手,急切地問林牧:“我爸他怎麽樣,還好嗎!”
在那場大火之後,其實林靜好很擔心林宇。雖然知道她爸爸並沒有進入火場,但是發生這種事情,可以說隻要是林家人,本身可能就已經被鎖定,也因為一直聯係不上,所以林靜好十分不安。
所以她當下的第一反應就是先問林宇的安危,其他還是次要的。
“他很好。”林牧除了能這麽回答,也不知道要怎麽說。
林靜好聽後卻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但轉念一想,不對啊,林牧應該一直在醫院,也就是說,他是在醫院裏見到的林宇,可是既然林宇在醫院,為什麽不直接過來看她?
林靜好狐疑地看了林牧一眼,問他:“你真的是剛才見過的我爸?”
林牧不可置否地點頭,看著林靜好的目光十分平靜。
“你和他說了嗎,我懷孕的事情。”
“說了。”
“我爸他……為什麽不過來?”林靜好心裏有預感到什麽,但是沒有直接說出來。
林牧眼波一動,抬起另外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林靜好的腦袋:“有一些不能見你的原因。”
“他是不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林靜好之所以會這麽問,是因為覺得林宇很反常,如果他是真心祝福自己和林牧,肯定會第一時間過來看她,林靜好知道林宇有多疼她。
然而,他卻並沒有這麽做,還是在林家宅子被燒毀,她現在無處可去的情況下。
從林靜好臉上看出明顯的失落,林牧突然輕聲笑了一下,單手將林靜好的臉捧起來,讓她和自己對視。
“靜好,我們明天去登記。”
“什麽?”
林靜好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因為明明是在說很沉重的事情。
“我說,我們明天結婚。”
說完,林牧又補了一句:“倉促了一些,但目前你的身份和狀態,不適合大操大辦。”
林牧是深思熟慮過的,就在從露台往病房走的時候。
他會對林靜好負責,會娶她,但同時也考慮到這個行為可能對林靜好帶來的影響。
以前席慕蓉就有警告過他,如果林靜好過早陷入男女之情,會對她所想要走的道路造成什麽影響。上次在藝術學院裏碰到的時候,席慕蓉又重申了這點。
林牧都記在心裏,隻要是林靜好的事情,他都會牢牢記住。
經林牧一提醒,林靜好才終於記起,她不久後還有一個比賽,以及接下來可能要做的事情。
一瞬間,林靜好就蒼白了臉色。
因為在懷孕狀態下,很難想象能去完成那麽需要巨大精力付出的活動。
這還不是重點,現在的區賽還是小事,隨著賽事等級的提升,需要投入的時間和精力肯定也是成正比的,重點是,到時候她的肚子也一天一天大起來,這才是最頭疼的事情。
但是,如果讓林靜好放棄,她又不甘心,畢竟熬了這麽久才剛剛可以出頭,前期多麽艱難,林靜好現在還記憶猶新。
她好不容易才從偏離的軌道走回正軌,難道她注定無法走上這條道路?
以為林靜好是在意太草草了事,林牧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說道:“等這一切過去,我還你一個婚禮。”
“……”皺著眉點頭,林靜好頭一次不想將自己的心情傳達給林牧,因為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應該由她自己做出決定。
第二天,醫院方麵給林靜好做了詳細的身體檢查。
雖然之前醫生說林靜好現在的身體狀態包括激素水平,精神因素等等都不適合懷孕,但檢查的結果意外比料想中的好很多。
醫生開了一些安胎藥,沒有留林靜好住院,反而是囑咐林牧,陪林靜好多散步,呼吸新鮮空氣。
從醫院大包小包地出來,行李自然都是杜弦拿。
他們一行人回到前一天的安全屋,在還沒有下車前,卻遠遠就看到門口不遠處站著一個人。
杜弦和林靜好都挺納悶,林牧倒是十分平靜。
這處安全屋的暴露隻是遲早的問題,不過對方的動作比想象中快太多。
先讓林靜好留在車上,林牧和杜弦當先下車。
門口那個人戴著一頂鴨舌帽,此時背對著他們,手裏似乎還拿著什麽東西。
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覺得這個人來者不善。
大概在接近到還有五米距離時,杜弦當先開口:“什麽人在那裏!”
聞言,那位戴帽小哥沒什麽猶豫就轉過身來,這時,兩人才看清他手中拿著的東西,竟然是一束花。
這下,兩個人都有些懵。
“啊,請問林小姐在嗎?”
“……你是說林靜好嗎?”杜弦慎重地問了一句,下意識望了一眼停在不遠處的車子。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花可能跟昨天的卡片有關聯。
“對,我是花店的員工,專程來送花的。”
“誰讓你送的?”問話的是林牧,他的語氣聽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小哥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很抱歉,我們不能泄露客戶信息,如果對方不願意透露的話。”
“那我們也有權利不收你這束花。”杜弦插了一句,他不禁皺了眉頭,怎麽突然就有人找上林靜好了呢?
小哥站在原地有些無措,畢竟他隻是一個打工的,這種情況還沒遇到過。
這時,林牧向前站了一步,他伸手就示意小哥把花給他。
小哥還算是十分盡職,他躊躇了一下,問道:“你們真的可以把花送給林小姐吧?”
“可以。”
林牧緊盯著小哥,盯得後者有些後背發毛。
他最終還是將花給了林牧,要了簽字後便離開。
小哥離開後,林牧沒有馬上回車上讓林靜好下來,而是仔細觀察了一下手中的花束,是白百合,中間有一張白色的小卡片,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將卡片拿出,林牧把花遞給杜弦,自己翻開查看。
上麵隻寫著兩個字——“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