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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的花都,沿街的桃花已經開始綻放。
這個城市的市花花季比其他地方晚,晚春才開始逐漸吐蕾。
但林靜好和林牧來得正是時候,因為一切看起來都宛如新生,他們進入的,是一個如夢似幻的世界。
然而花都的生活,卻沒有他們一開始所料想的那麽美好。
林牧在高檔住宅區購置了一套房子,但林靜好因為最近要準備選拔的事情,並沒有搬來和他一起住,而是選擇了住校。
其實一開始,林靜好是和林牧一起住的。
從住宅區到學校,林牧用車接送也不過半個小時的車程。
林牧也明確表示了他會每天接送林靜好,然而堅持了幾天之後,兩個人的時間就開始打架了。
林牧要在花都發展,一落地,就在處理各種各樣的事務。
一開始還能準時接送林靜好,但是後麵越來越忙,他們倆之間關於時間的約定,似乎每次都會被往後推。
林靜好也不想影響林牧,兩個人就說好等過渡期結束後,再重新住到一起。
其實他們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在意這些,因為兩個人的時間軸都在飛快地轉動,雖然並不在同一個平麵。
林靜好的同期生裏麵,除了她是特別推薦的外,還有另外兩人。
隻是她沒想到,這其中兩人裏麵,竟然有俞佳。
並不是說林靜好看不起俞佳,事實上,摒棄各種成見,俞佳的舞力值還算可以。
可是絕對達不到這一批學生的前三,她不知道俞佳到底是靠什麽上的位,但對於這個人,林靜好不想評價。
最後,她們同期三個人分到了同一個宿舍。
雖然是臨時宿舍,但也讓人心裏不太痛快。
林靜好申請過調換宿舍,但是老師的說法是,其他宿舍樓正在修整,而她們這棟樓已經滿了,和同期生住在一起比較好,混合住可能會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聽得出老師話裏的意思,就是讓林靜好不要自找麻煩。
想著才住個幾天,林靜好也就沒再提。
事實上,她們也隻是睡覺時間在宿舍,其餘時間都在接受特訓。
這個選拔沒有想象中簡單,需要經過一周的集訓,才開始選拔比賽。
林靜好倒是沒太大的壓力,因為不久前才和橘燦交手過,她現在渾身的細胞都很活躍,咆哮著想要跳起舞來。
這種狀態雖然不是第一次,但從沒有一次如此強烈。
然而她在集訓上的鶴立雞群,卻被其他人孤立了。
即使是在宿舍裏,另一個同期生也是經常和俞佳嘀嘀咕咕,而看到林靜好的時候,則緘默不語。
林靜好見怪不怪,她也不需要虛偽的朋友,被孤立反而比較清靜,讓她能全身心投入到訓練中去。
但是事情遠沒有這麽順利,似乎回到花都後,本來還散在空氣中的那些若有若無的黑色霧氣,頃刻全部聚集到了這所聞名遐邇的學院一般,很多事情,都變得古怪起來。
先是丟了舞鞋,這沒什麽,也許是被流浪貓叼走。
再後來丟了一些衣服,林靜好也不在意。
直到貼身的衣服發現有被惡意損壞的跡象,林靜好才引起重視。
她能猜到是誰做的,為什麽這麽做,隻是這種惡劣的把戲,實在太讓人嗤之以鼻。
然而林靜好的無視,卻讓對方變本加厲。
直到最後一天結束訓練回宿舍的時候,林靜好在她自己床上,發現了一隻帶血的死貓。
林靜好其實並沒有被嚇到,比這血腥的場麵她都見識過,所以這並沒有什麽。
倒是後麵回來的另一個舍友,嚇得驚聲尖叫,一臉恐懼地退到門口,絲毫不敢進門的樣子。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俞佳一臉無辜地走進來,一眼就看到林靜好床上的死貓。
她漠不關心地“哦”了一聲,仿佛根本沒看見一樣走到自己的床位上。
林靜好終於有些忍不住,她背對著俞佳,沉聲問她:“玩夠了沒?”
俞佳轉頭看了她一眼,當做沒聽見。
氣氛一度十分僵持,空氣仿佛彌漫著火藥,變得一觸即發。
那位站在門口的舍友已經嚇得六神無主,完全沒注意到裏麵兩個人的情緒變化。
等林靜好突然轉身發難的時候,她除了尖叫,其他什麽都不會做。
一把揪住俞佳的頭發,林靜好不怒反笑:“很好玩是嗎?那我也陪你玩一玩。”
“林靜好,你發什麽瘋!你自己招人恨,關我屁事!”
俞佳死命掙紮起來,一邊廝打著林靜好。
林靜好靈活地躲著,但手上還是被俞佳抓了幾道口子。
氣憤地將其甩到自己床上,俞佳直接坐上那隻肉泥一般的黑貓,頃刻跟瘋了一樣,朝林靜好這邊撲來。
不過她的企圖沒有得逞,聽到尖叫的人群趕來,製止了她。
“幹什麽,幹什麽!成何體統!”
趕來的老師因為隻看到俞佳的凶神惡相,所以一上來訓斥的就是她。
看到很多人都湧過來,俞佳立馬變了臉,開始梨花帶雨地哭起來:“嗚嗚嗚,老師,我隻是關心靜好,問她為什麽床上有死貓,結果她就打我,還把我往死貓上推,你看我衣服上都是血……”
可憐兮兮又十分嫌惡地將拉了拉自己後背的衣服,的確沾滿了血,還有一些肉泥,令人作嘔。
強烈的血腥味讓不少人反胃作嘔,這時那個宿管老師才發現了林靜好床上的死貓。
被俞佳一搞,床上的紗帳掉了一些下來,半遮半掩有些看不太清楚。
她皺著眉頭,緩緩上前,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被角,那團黑乎乎血淋淋還帶毛的東西就暴露在了眾人麵前。
“嘔……”
“啊啊啊!”
不少人反應很強烈,老師趕緊讓其他人先退出去。
最後,隻留下了林靜好和俞佳。
“說說吧,怎麽回事?”
林靜好冷冷看著俞佳,但沒有和老師說是俞佳幹的,因為她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隻是說:“老師,最近有人經常像這樣找我麻煩,如果不能給我單人宿舍,我會考慮向校長室反應的。”
似乎有些訝異林靜好竟然沒說是她做的這些事,但是俞佳可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她假裝弱者,特別委屈地說道:“靜好,難道你討厭我們嗎?這件事老師一定會查清楚是誰幹的,你不要走好嗎!”
俞佳乍看就像是在挽留自己朋友的小女生,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但是熟知她伎倆的林靜好不為所動,剛好,趁這個機會離開這間宿舍才是真。
剛才她那麽說的時候,看到宿管老師的臉上出現了動搖。
這種事情如果捅到上麵去,管理人員逃脫不了責任。
“是嗎,可是我不想連累你們呢。等查清楚了是誰,我再搬回來吧。”
對俞佳微微一笑,林靜好眼裏沒有任何笑意。
她是在警告她,如果再搞事,她不會輕饒。
也許是因為這件事情在集訓的學生裏已經流傳開,又或許是上麵給的壓力,林靜好最終得到了一間單人宿舍。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裏,她可以得到暫時的安寧。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麽久,竟然還會再次陷入所謂的這種“校園詭計”中,但林靜好的應對已經比以前從容得多。
對於俞佳這種人,就是應該打她的臉,她越不希望你得到什麽,你就越應該去得到什麽。
林靜好搬出宿舍後,俞佳的脾氣比往日暴躁許多。
而和她同住的那個同期生因為受到很大的驚嚇,一整天都一驚一乍的,讓她很煩,反倒是林靜好,搬出去後耳根清淨。
咬著牙,憤恨地盯著林靜好之前的床鋪,俞佳內心的複仇火焰燒得越來越旺。
總有一天,她要讓她狠狠摔下來一次!
第二天,選拔賽就開始了。
但這個選拔賽並不是海選製,根據集訓的成績,會分離出第一方陣的幾位學員,這些學員將會跟著老師繼續訓練,以期整出一個精英組,最後再和選拔賽的優勝學員同台競技爭奪僅有的五個名額。
林靜好自然是在這個精英班裏麵,事實上人也不多,就六個人。
他們訓練的內容和場地對外都是不公開的,由林牧認識的那位女教授集中授課。
緊鑼密鼓的訓練,強度其實也很大。
林靜好幾乎每天晚上回到宿舍,洗完澡貼枕即睡。
所以,也就有一段時間沒有和林牧聯係。
林牧那邊正在洽淡合作項目,為了以最快速度紮穩腳跟,他也是忙得沒影。
重點是,廖明承也來花都插了一腿。
本來談好的項目,對方中途變卦,現在處於白熱化的階段,變成林牧和廖明承需要談判。
所幸蘇瑾並沒有跟來花都,但是廖明承卻並不是一個好搞的人。
林牧本質上不想和廖家合作,因為他們葫蘆裏賣的,肯定不會是良藥。
離林靜好開學還有半個月,這段時間也是林牧自己給自己設的限。
他正在逐漸將東城的事業轉移過來,一邊開拓市場。
盡管遇到了硬茬,那也沒關係,這十年來,各種各樣的大風大浪,他都已經見識過。
隻是當廖明承提出,想宴請他和林靜好的時候,林牧有些驚異。
這個人的目標,似乎並不在“商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