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青梅竹馬
岑瀠聽到子鴛的話兒,難得露出了笑容,“恩,他若是再不來,那可就誤了下場的日子了。”
子鴛看著岑瀠的笑容,心裏頭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家姑娘哪裏都聰慧,可是對於在席公子的事兒上,就有些不大明白了。
岑瀠同子鴛、子倩說話間,就聽到外頭有小丫頭過來回稟,“姑娘,席公子到了,已經在花園裏了。”
“墨哥哥已經到了?”
岑瀠不知道的是,她說起席墨的時候,不消說語氣,就是眉眼也是飛舞著的。
“好,你下去吧。”得了小丫鬟的回應,岑瀠便笑著讓她下去了,然後就要帶著子鴛和子倩去花園。
畢竟,席墨是外男,總不好到岑瀠的閨房裏來的。
“姑娘,你也不梳妝一番嗎?”
子鴛看著笑得很開心的岑瀠,打趣了一番。
“梳妝做什麽?”
不得不說岑瀠真是對這方麵兒,一點兒也不懂的。
子鴛見岑瀠這般,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當下,跟著岑瀠就往花園裏去了。
岑瀠剛剛走到石子路上,就見花園那棵老橡樹底下一抹忻長的身影,身著一湛藍色對襟長對袍,外披著一件絨毛短對襖。
陽光正好,透過了老橡樹斑駁的樹影,一點點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金色的亮光給他攏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
是啊,他向來都是那樣的陽光著,充滿著暖意。
岑瀠想開口叫席墨一聲,可是卻叫不出口,隻是愣愣的站在那裏。
席墨感受到了背後的目光,轉過頭去,看著眼前的岑瀠,笑了,就是那一副桃花眼,也笑得燦爛,宛若花開。
席墨也這樣站著,看著立於陽光下閃耀著光輝的岑瀠,仿佛這一站,便是永恒了。
他的小姑娘,就這樣站在他的麵前。
相比於上一次見麵,他的小姑娘長大了不少。
恩,長高了,如今大概就隻差他大半個頭了。
恩,更漂亮了,模樣間也褪去了之前的那抹青澀,更加顯現那股子氣質了。
隻是,眉宇之間卻多了一份愁思。
“瀠兒。”
席墨和岑瀠兩人對視良久,終於,席墨溫柔的喚出了岑瀠的名字。
岑瀠聽了,先是微愣,然後便在嘴角蕩漾開了深深的笑容。
是有多久,沒有聽到他,她的墨哥哥那般溫柔的帶著充滿了暖意的笑容,看著自己,溫柔的叫著自己的“瀠兒”了。
三年了,有三年了呢。
“你這丫頭,怎的不叫人?”
就在岑瀠笑魘如花的時候,席墨就已經走到了岑瀠的麵前。見岑瀠有些呆愣,席墨便說道。
岑瀠聽了席墨的話兒,不過卻仍舊沒有叫人,隻是收斂了笑容,然後開口道,“席公子。”
席墨聽了岑瀠的話兒,微微愣了一下,“你叫我什麽?”
“席公子。”岑瀠倔強的堅持著自己的原話。
“瀠兒越發的不聽話了,小時候也不知道是哪個小丫頭追在我的身後,不停的叫著“墨哥哥,墨哥哥”?”
席墨看著岑瀠眼裏的倔強,心頭一疼。
三年前,他跟著父親離開的時候,岑瀠就是這樣,就是用這樣倔強的眼神看著他,一雙小手拉著他的衣角,咬著唇,卻也沒有說出什麽挽留他的話來。
“哼。”岑瀠聽了席墨的話兒,“哼”了一聲,便轉過頭,再不去看他,也不再同他說話。
隻是身旁的子鴛和子倩看到了,岑瀠那眼眶微微泛紅。
是啊,他走了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麽三年呢?三年又是多少個日日夜夜?
“瀠兒……”
席墨見岑瀠這般,心頭一疼,皺著眉頭,輕輕的喚了一聲。
“走了那麽久,你到底是肯回來了。”
岑瀠說這話兒時,帶著一些兒的哽咽,不過到底是收斂了情緒。
“瀠兒……”
席墨到底是不願見岑瀠這般冷清的模樣,他最是見不得岑瀠皺著眉頭,掉眼淚的模樣了。
“好了,無事。”
說罷,岑瀠轉過身來,嘴角帶笑的看著席墨,道,“所幸你今日到了,不然,我真怕你耽誤了下場的時辰呢!”
“額……”
席墨怎的也沒有想到岑瀠會這般快的就將情緒收斂好了,話到嘴邊兒又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她,是他的小姑娘,明明是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聲音,怎麽,突然就有些不一樣了呢?
是什麽,讓他一向來樂觀開朗的小姑娘變得這般陰鬱?
是什麽,讓這個從來不會掩飾自己情緒的天真爛漫的美好的縮影也變得這般圓滑?
這三年,他不在她身邊守護著的三年,她,他的小姑娘,到底是經曆了什麽?
席墨隻覺得心頭一疼,然後好看的眉峰微微皺起,“瀠兒,這三年,你可好?”
岑瀠聽了席墨的話兒,一頓,然後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麵帶笑容的道,“不好,一點兒也不好。”
這話兒說的極輕,恍若在說“恩,我已經用了膳了”一般的輕描淡寫。
席墨下意識的想要去抱抱她,抱抱他的小姑娘。
可是才跨出一步,就被子鴛下意識的攔了一下。
席墨收回手,笑了。
是啊,他的小姑娘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追著自己滿院子跑的三歲孩童了,也不是那個在六歲時娘親離世,悲痛至極的撲倒自己懷裏痛哭哽咽的小孩子了,更不是那個在三年前十二歲的年紀裏扯著自己的衣角,倔強的看著自己,卻沒有開口說出一句讓自己留下來的話兒。
她,長大了。
大到身邊的子鴛對自己都有了男女防備的年紀了,到了快要及笈配親的年紀了。
那麽,他,是不是可以,用一種更加直接的方式,更加名正言順的方式,同她站在一起,保護她,愛護她,守護她了呢?
她,是他的,青梅。
他,是她的,竹馬。
他同她,她同他,自小一塊兒長大。即便是生母離世,她也以為,他會在她的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
可是,直到三年前,他走了,被他的父親帶走了。她想要挽留,卻沒有任何理由去留住他。
即便他總是給她寫信,可是她卻總是倔強的不回。
隻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他的筆跡,如同他的容貌一般,清秀俊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