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最好的催化劑,本來由安晴挑起的這個吻,最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當她終於掙脫出來時嘴唇都微微有點腫,而傅默川的唇也好不到哪兒去,剛開始怕他推開她,她是真的“用心”在咬。
“傻丫頭,”傅默川舔了舔被她咬破的唇瓣,燈影下暗啞的音調有種莫名的魅力,“接吻都不會了?”
“誰說我想吻你?”安晴嘴硬,睫毛撲閃著,令男人喉結微滾:“我在生氣,你不是不理我嗎?你小情人在這兒,你再抱著她睡呀。”
耍賴也是女人的專利,說到這兒安晴癟癟嘴哼唧:“哎喲,肚子都氣疼了。”
看到她膝蓋一軟,傅默川隻得伸手接住她,安晴順勢坐到他腿上,一隻胳膊環上去,摟緊他的脖子。
“你自己回房去,我今晚留在這兒陪莞爾。”她另一隻手還假惺惺地推他兩把,作勢想站起來,當然是沒有成功。
傅默川垂眸看著她的表演,薄唇微扯。
“那好吧。”說完他微微欠身,手臂稍一用力,一個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安晴眨著眼,看到他抱著她轉了個身,眼皮下麵就是莞爾熟睡的小臉,渾然不覺兩人在做什麽,她身體懸空,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
從她的角度望過去,可以看到男人硬朗的下頜,他的表情依舊很沉,看不出是認真的還是在說笑,安晴有點懊惱,如果他真的把她扔在這兒,她是要死皮賴臉地追過去,還是追過去呢?
好吧,雖然很糗,但她不想再和他冷戰下去了,那感覺真心不好受。
僵持間,莞爾在床上翻了個身,傅默川瞥她一眼,而後邁開腳步,轉身朝門外走去。
安晴的臉伏在他胸膛,聞著熟悉清洌的氣息,唇角扯了扯。
但是表演還沒完,當傅默川俯身將她放回自己臥室的大床上時,她“不滿”地拽緊他的脖子抗議:“你抱我回來做什麽?放開我,我要去陪莞爾。”
她然後“生氣地”一扯,傅默川的臉俯下來,正好懸在她的頭頂。
一上一下的視角兩人對視幾眼,安晴勾住他脖子的手又輕輕一拽,兩張臉近在咫尺。
傅默川用肘尖撐住床麵,呼出的熱氣一點點噴到她臉上,有點燙。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他的嗓音還是啞的,聽不出有沒有在生氣。
“知道啊,我在討好你。”安晴圈緊他的脖子不鬆手,坦白承認,“對不起,葉瑾的事上是我錯了,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以後我會注意的。”
隻是注意嗎。
傅默川沒有吭聲,神情諱莫如深。
安晴盯著他,再次開口:“老公,我不該埋怨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答應過葉琪會替她照顧好弟弟,如今小瑾為我受傷,我不能放任不管。”
又是小瑾,反正她就是放不開。
安晴盯著他晦暗的臉,怕他再次生氣跑開,胳膊一次次圈緊,隨著她鄭重的語氣,男人的臉一點點被她扯近,再扯近。
“我答應你,以後會少去見他,還有,在我心底,沒有誰能比得過你……”
隻有他,是最重要的。
她的眼神很認真,男人看著她一張一合的紅唇,說完最後一個“你”字時,他的氣息已經很沉了。
“你確定真要這樣子和我說話?”
安晴抿抿唇,這才發現兩人間的距離真的已經很近很近了,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視線的熱度。
“那我不說了……”最後一下,她拉下他的臉。
隻做。
顧忌到她的身體兩人並不敢太過分,所以很有些意猶未盡的男人摟著她時,手掌不由自主又滑到她微鼓的腹部。
“真希望這兩個家夥快點出來。”
“知道你迫不及待想見到你的小情人嘛。”安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臉貼在他的胸膛,想起昨晚的事語氣又變得幽怨:“一個都對我這樣了,兩個都生出來,估計我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吧。”
傅默川唇角微扯,用下頜一下下磨蹭著她的額角。
“女兒的醋也吃?”
“才沒有呢。”安晴佯裝負氣地推他一把,在床頭翻了個身:“誰希罕吃你的醋。”
男人順勢跟過去,胸膛貼著她的後背,大掌依舊環緊她。
“莞爾睡覺不老實,我怕她沒輕沒重踢到你。”
原來如此。
背對著安晴笑了笑,可是聲音聽上去還是那麽酸:“反正你關心的還是你的小情人嘛。”
最後的最後,傅默川突然有點納悶,明明是他在生氣,後來怎麽又變成他哄她呢?
罷了,誰讓他是男人呢。
翌日早晨,將兩個孩子送到幼兒園,直到他們手牽手的背影消失不見,安晴才不依不舍地收回視線。
保羅今天跟她一起來的,隨意地瞥她一眼道:“今天氣色不錯啊,想必昨晚過得很滋潤吧?”
“……”
安晴很無語,他們什麽關係,似乎還沒熟到無話不談的地步吧。
見她沒理自己,保羅神情一緊,“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想要這兩個女兒,就離你男人遠點。”
安晴又白他一眼,似乎從兩人結婚後他就時不時在耳邊碎碎念,她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她轉身往車廂走:“要不要在龍城玩玩?”
“你作向導呀?”保羅懶散地環著胸,慢悠悠跟上前:“還是算了,我怕最後變成我照顧你。”
“誰說要給你當向導了,”她懟他:“出於禮貌隨口問兩句而已,你少給自己加戲。”
“喂喂,求我替你保胎的時候一口一聲保羅哥哥,現在翻臉不認人,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保羅一臉地沒好氣:“那些喜歡你的男人都眼瞎了。”
兩人拌著嘴的時候莞爾開開心心走進教室,很親切地和迎麵遇到的一個同學打著招呼,對方卻哼了一聲,小嘴一撇,傲嬌地把臉扭到一旁。
“哥哥他為什麽不理我?”莞爾很奇怪。
朗程麵無表情地看了那個同學一眼,扯著她坐到小椅子上。
“你也別理他們。”
莞爾聽話地嗯了一聲,但她是個心很大的孩子,所以沒一會兒就忘記這茬,自由活動時看到幾個女生在那兒玩過家家,便屁顛顛地湊了過去。
“你們在玩什麽啊,”她摟著自己心愛的兔子玩偶問:“我也和你們一起玩吧。”
“大家都不要和靳莞爾玩,”那群女生看到她像看到瘟疫似的,紛紛露出嫌棄的表情,方嘉恩還大聲說:“她媽咪是壞女人。”
“我媽咪不是壞女人。”說別的也就罷了,莞爾怎麽能讓她們羞辱安晴呢,立刻生氣地反駁:“你媽咪才是壞女人。”
“我媽媽才不壞呢,”方嘉恩不屑地撇著嘴:“我小姑姑說你媽咪不要臉,在外麵勾三搭四,你就是你媽咪和野男人生的。”
“哈哈哈,野男人。”旁邊的幾個小女生也不知道理不理解這幾個字的含義,跟著一起哄堂大笑。
“我媽咪不是壞女人,爹地也不是野男人。”莞爾脹紅了小臉,捏緊手中的玩偶:“不許你們說我媽咪的壞話。”
“你爹地不是野男人,你為什麽要叫靳莞爾,傅朗程卻姓傅?”方嘉恩反駁。
莞爾眨巴一下眼睛,這個很重要嗎?
方嘉恩看著她無辜的小眼神,嘴角又是不屑地一扯。
“你爹地是野男人,你是笨蛋,什麽都不知道。”
“哈哈,靳莞爾是笨蛋。”
“我不是笨蛋。”莞爾被她們嘲笑得很生氣了,抓起手中的玩偶就朝離自己最近的方嘉恩身上砸去:“討厭,我不和你們玩了。”
兔子玩偶咧著大嘴,垂著兩條細細的大長腿,本來很萌的,被她一甩,大長腿不偏不倚砸到方嘉恩的眼睛上,她哇地一聲哭出聲來。
“我的眼睛,嗚,媽媽,好疼啊。”
“靳莞爾打人了。”
小朋友們驚慌失措,教室裏一片大亂。
最後,是朗程冷著小臉分開這群人,拖著莞爾的胳膊,將她緊緊護在身後。
“哥哥,他們罵我和媽咪,還有我爹地。”莞爾抹著眼淚告狀。
“是誰欺侮我妹妹?”朗程眯起眼。
他和莞爾都是破格上的大班,比起班上已經五六歲的孩子他們年紀和個頭都算小的,可是幾個女生看著他冷洌的眼神紛紛嚇得哭起來。
老師急匆匆趕過來,一邊安撫教室裏的學生,同時將他們帶進休息室。
休息室和教室一牆之隔,是供他們午休用的。
“哥哥,我爹地不是野男人,我也不是笨蛋。”莞爾想起這些還很傷心。
“你當然不是了,”朗程安慰,伸出小手替她擦著眼淚:“隻有笨蛋才會嘲笑別人。”
莞爾被治愈了,但還是有點小傷心。
“哥哥,野男人是什麽?”她哽咽著問:“為什麽他們說我是媽咪和野男人生的?”
朗程皺皺眉,一時間也不知怎麽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