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花憐惜的拒絕和掙紮,孔承奕打橫抱著她徑直往前走去,朝方秀芳點點頭,“奶奶,都準備好了嗎?”
“嗯,楊嬸都收拾好了,護士的房間也安排好了,安心住下就可以!”咧著嘴,方秀芳對兩人親密的模樣更是歡喜。
“惜惜,家裏總比醫院強,要是悶了還能在花園裏散散步呢,以後每天下午都讓承奕陪你散散步,要是不能走就坐輪椅,讓他帶著你出來呼吸新鮮空氣!”把人帶回來的主意孔承奕剛開口她就迫不及待地答應了,馬上就吩咐了楊嬸將房間整理好,準備所有她也許能用上的生活用品,巴不得她立刻就住進孔家老宅。
尷尬地鬆開摟著孔承奕的手,花憐惜轉而用力地掐著他的肩膀,壓低聲音道:“放我下來,奶奶在這裏呢!”
“沒關係沒關係,你現在還得好好休養,就抱進屋就抱進屋!”耳尖地聽見了花憐惜的話,方秀芳笑眯眯地回應,一門心思放在她身上。
“奶奶,我,我不住這裏,我應該回去我自己的家,我能照顧好我自己,要是實在不行我可以讓我的好朋友程藝照顧我!”當著方秀芳的麵,她依舊堅持自己不該住在這裏,眸光飄向林蕭,心裏的主意更是堅定。
邁開闊步,孔承奕對她的一再拒絕罔若未聞,鷹隼的眸光落在站在不遠處的林蕭身上,微微眯了眯,明顯地有警告的意味。
遠遠地站著,昂首挺胸,精致的妝容下掩蓋住一顆洶湧的心,眸光迸發無盡的敵意,林蕭由始至終依舊不喜歡花憐惜,就算,現在她的肚子裏有了孔家的孩子。
隨著他的步伐,花憐惜愈發用力地掐著他,甚至扭動了下,“我不住在這裏,這裏不是我的家!”所有的話語在此刻顯得如此的蒼白而無力,可是她除了不斷地提出拒絕和抗議,她已經無計可施。
“由不得你!”垂下眼眸,孔承奕勾唇露出抹鬼魅的笑,“好好在這裏養著,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奶奶也會給你摘來,有何不好?!”以方秀芳對她的在乎,就算要把孔家老宅拆了,方秀芳也會點頭答應。
“我又不需要天上的月亮!”憤憤不平地,花憐惜低下頭,徑直就往孔承奕的肩膀咬去,“送我回家!”
料想不到她會突然就咬了下去,孔承奕疼得悶哼了聲,眉眼盡是褶皺,“要是不怕摔你就繼續折騰!”
眼睜睜看著孔承奕被花憐惜咬著,林蕭原本就冷著的臉更是黑了下去,雙手死勁地掐著掌心,差點就要上前狠狠地甩她耳光。
“噗嗤”一聲響,方秀芳卻是笑了出來,對兩人的耍花槍舉動高興不已,“惜惜,他要是惹你不高興了,你別手軟,不然告訴奶奶,奶奶一定幫你!”
繃著臉,孔承奕看了眼笑眯眯的老太婆,氣得抿緊了唇,“哼,看來不是摘月亮摘星星,是要了她孫子的命,她也樂意!”分明就是偏心,分明就是幫著花憐惜,孔承奕心裏滿滿的鬱悶,仿佛他根本就是空間的正苗,就像是在街邊抱回來的。
“奶奶,承奕沒做錯什麽,不需要被罰!”冷著臉,她這個當媽的已經完全看不下去了,林蕭硬著聲體貼自己的兒子。
聽見了林蕭的話語,花憐惜掐著他手臂的手也頹然地鬆了開來,湊近孔承奕耳語道:“為什麽我非得住這裏?你母親根本就不喜歡我住在這,我在這裏就是礙她的眼,我也不想看臉色!”
明顯地,林蕭對自己不友善,而她也對孔家對孔承奕沒有任何的企圖,也並不需要被留在這裏受她的冷眼,她離開這裏,對任何人都是沒事一樁。
腳下的步伐並沒有停住,孔承奕冷眼盯著前麵,“這些不需要你操心,我保證,她不會動你一根頭發,也不會說出半句你不想聽的話,至於她的臉色,我盡量讓她溫和!”短短幾天,他重新讓人收拾了他的房間,並重新購買了梳妝台,所有的舉動明確地表示了花憐惜的地位,而剛剛林蕭沒有強烈地抗議,證明,她還是畏懼自己的。
“可是,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也許我並不樂意見到她呢?”她曾對自己說過的侮辱性語言她還記得,如此的咄咄逼人如此地罔顧別人的尊嚴,她並不想再次領教,沒有交集的人,何必再遭受侮辱。
頓了頓腳步,孔承奕垂眸嚴肅地盯著她的臉半晌,“這無法改變,她是我的母親!”是他的母親,因而,就算花憐惜多麽不樂意,也無法改變這本質的關係,而必須麵對她。
“是你的母親,和我沒有絲毫的關係!”鼓起腮幫,花憐惜扭動了下身子,“放我下來,我不住這裏!”
“做夢!”才柔和了下來的臉一瞬間又沉了下來,腳下的步伐越發地寬大,“要是你再扭動一下,我敢保證,我馬上就撒手!”
“孔承奕,你除了威脅就是威脅,你懂得什麽是尊重嗎?你還當我是人嗎?我不是玩具!”
緊了緊手臂,調整了下她在懷抱裏的姿勢,出乎花憐惜意料的,他居然柔聲道:“我不懂,你讓我慢慢懂!”
“你……”一時之間,花憐惜竟然無法再言語,心口宛如被巨石堵住了般,悶得她難受。
她認識的孔承奕,何曾如此的低聲下氣,他的語氣裏,滿是寵溺和理解。
垂眼看了下愣怔的花憐惜,孔承奕驀地垂下頭,輕輕地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聲線柔和地喊了聲:“花憐惜!”
溫熱的唇貼著她的額頭,耳膜宛如被輕風撫過般地敏感,花憐惜心尖驀地一顫,仿佛在一瞬間,懂得了他這聲呼喚下的意思。
短短幾分鍾,孔承奕跨過了客廳,直接將人抱進了房間。
被放在寬大的黑色大床上,花憐惜才抬眸望向四周,卻在下一秒高喊了起來,“我要住其他房間!”
不算陌生的房間,她絕對不能住。
“沒有,就住這裏,這裏也是你的房間!”隨手脫掉西裝外套,孔承奕一邊扯動著襯衫一邊指向梳妝台和衣櫃,“新買的,你的衣服也整理進衣櫃了!”
隨著他的動作花憐惜才注意到房間裏的擺設,不僅增添了梳妝台,甚至連灰沉的窗簾都換成了鮮豔的米黃色,甚至在飄窗旁還多了張白色的躺椅,而一旁還插著滿滿一大捧的嬌豔香檳玫瑰,清香縈繞,整個房間已經不是以往的暗沉低調簡單的房間。
“好,我住這裏,那你搬出去!”就算這個房間成為她的專設,那他也不可能住在這裏。
“你有見過分房住的夫妻?”隨意地解掉了襯衫的紐扣,孔承奕轉而拉開衣櫃,隨手拿出件休閑的T恤,挑眉凝著她,“留點力氣好好休息,待會我讓楊嬸送吃的上來!”說罷徑直脫下了襯衫套上T恤。
原本瞪著眼站在床邊的花憐惜因為他突然脫掉了衣服而極快地背過身去,羞紅著臉嚷了起來:“你要換衣服怎麽不進去洗手間換!”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從衣櫃拿出條米色的休閑褲,痞子似地耍起流氓,“孩子都有了,又不是沒看過!”
“你!”被咽得無話可說,花憐惜彎腰拿起枕頭隨手就往後扔去,“孔承奕你混蛋!”這個混蛋,每時每刻都在欺負自己!
輕鬆地避開,孔承奕套上長褲直接就站在她的背後,長臂一勾直接從背後把她抱在懷裏,“花憐惜,我最近才發現你有暴力傾向,要是你一直那麽爆脾氣,孩子生下來肯定是個暴脾氣,說不定每天都摔碗了!”
滾燙的氣息貼在背上,曖昧的觸感讓花憐惜微微地顫了顫,咬牙雙手使盡地往後撐,用力地推搡著他,“要是暴脾氣也是你害的!”每天都把她像玩具般地擺弄,要她呆哪兒就呆哪兒,難道還不能讓她發泄?那她一定產前就憂鬱了。
勾唇往她臉頰親了下,孔承奕鬆開懷抱忽然說道:“花憐惜,小孩要是像你,也挺好的!”即使不斷地反抗,不斷地讓他生氣,甚至都想掐死她,可是,心裏竟然慢慢地被填滿,竟喜歡上如此的日子。
盯著他離開的寬厚背影,花憐惜一時之間愣怔住,莫名地臉就愈加地嫣紅了起來。
孩子像她?哪兒好?暴脾氣?這真是讚還是貶呢?
雙手插在褲袋,孔承奕站在樓梯口微微眯了眯眼,偌大的客廳裏僅剩下林蕭端坐著,明顯地,就是在等他。
聽見腳步聲,林蕭扭頭望去,凝著淡漠的五官,輕輕地喊了聲,“承奕……”
自從那次之後,她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甚至,一句話也未曾再說過。
母子?她想找他解釋,但是,卻又羞愧難開口,而如此的狀態,更多地像是仇人。
“人,我帶回來了,我希望她不會受到任何不開心的對待!”簡單幾句卻充滿了警告,眸光中的寒光愈加的明顯,孔承奕對林蕭厭惡並沒有減少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