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在了玄武背上在大海裏遨遊,和大海比起來就像是渺小的一粒塵埃。越走越遠天和海好像連成了一片,哪裏才是真正的天涯海角呢。怪不得都說我願追隨你天涯海角,竟然如此的遠,真的靠走的話恐怕得一輩子吧。
玄武走的很穩很快,陽光不再那麽濃烈太陽慢慢的躲入雲層之中,餘暉映在白雲之上仿佛燒紅了天,太陽應該是很熱的吧。終於在月亮出來之前到達了海的對岸,姬如熙抱著玄武的脖子和它告別,玄武從口中吐出一顆東珠吐在了姬如熙的手中。
“給我的?”姬如熙指著自己問玄武,玄武點了點它的大腦袋。“等我回來,一定來看你。”玄武像個小孩子一樣蹭著姬如熙撒嬌,姬如熙揮揮手和玄武告了別。
“想不到我們家茹熙這麽招人喜歡啊。”張子凡倜儻道,隨即又說:“說真的茹熙,你真的是越來越有人情味了。”姬如熙嘴角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不似原來那樣冰冷了。連她自己都發現了,不知道是什麽緣故。
穿過了南海轉眼就到了臨淿,全都是靠海的地方。
“轉眼就要到中元節了,我該放那些魂魄去投胎轉世了。”張子凡看了看手中的集魂袋,為了一己的私欲竟然害死了這麽多無辜的人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你的娘子又要與你出來相逢了,很高興吧。”姬如熙說完所有的人都笑了。
“不許笑,都不許笑。”張子凡的臉已經都紅透了。
中元節那天海邊也格外熱鬧,隻是這裏的人放的不是花燈,而是紙船,說是隻有坐著船才能登上極樂世界,沒有船的人就隻能在岸邊徘徊,找替身。所以中元節的時候人們就會放很多的紙船,幫助那些亡靈漂洋過海,不要留在這裏害人。張子凡找了一塊清靜之地做法,無數的長明燈飛向了天空,隻有有法力的人才能看到每盞燈上都攜帶著一個亡魂,燈是為他們照明的,不讓他們走錯了地方。隻有一盞燈一直沒有飛起來,是陸錦清的。
見這情形姬如熙帶著他們去了別處,給他們兩個一個獨處的機會。
“我就要走了,來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麵。”陸錦清的眸子裏溢出了淚水。張子凡微笑著擦去了陸錦清的淚水:\"隻要有緣,一定會再見的。“
“那我能抱抱你嗎?”陸錦清深情的看著張子凡,張子凡點了點頭,陸錦清抱住了張子凡。屬於陸錦清的那盞長明燈又亮了起來,帶著她的魂魄飄向了遠方,最終消失在夜幕裏,張子凡一個人在海邊坐了很久才回來。乾坤和小包子早就睡著了,張子凡走進了屋裏。
“茹熙啊,你那年中元節講的那一堆兔子的事我還是沒有想清楚啊。”張子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
“那是一場密謀已久的殺人事件。燕喻喧是燕喻陽的親生弟弟也是燕喻陽最信任的人,而上官逸是當時有名的大將軍為燕國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為了殺害上官逸燕喻喧和國師禦醫串通一氣,暗地裏給燕喻陽下了毒,為了就是殺死上官逸。隻因為燕喻喧愛上了上官逸的妻子慕容離。他認為是上官逸搶走了慕容離搶走了他的心頭肉所以也要上官逸嚐嚐這種滋味,才說要以心頭血為藥引。吃了藥的燕喻陽果然好了起來,燕喻喧也在慕容離身邊照顧著她,隻是慕容離一直對他不理不睬的。有一天慕容離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寫下那首童謠就自盡了,當時參與此事的人大都被滅了口,聰明的隱居躲避起來,最後還是沒有逃過那一劫,也就有了後來的宋濂,和被人們所傳唱的童謠。燕國最厲害的大將軍死了,這也為燕國被滅埋下了伏筆。”姬如熙清冷的聲音在這夜裏飄蕩著。人人都覺得皇室好,殊不知其實那裏才是最黑暗最汙穢的地方,他們可以為了自己的私欲不擇手段。
清晨的時候海岸上圍著很多人,張子凡走近一看是一具男子的屍體,此時還在漁網裏,想必是剛剛打撈上來的,看樣子是昨天死的。他的家人在旁邊痛哭。
“我的兒啊,你走了可讓娘怎活啊,想不到老了老了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啊。”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哭念著,一看就是男子的母親。她的旁邊還有一個中年的婦女和一個半大的孩子。
“大壯啊,你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麽活啊。”中年婦女已經淚流滿麵,孩子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是男子的妻子和孩子。在同村人的幫助下他們在家裏設了靈堂,為男子辦了喪事。
他本來是不該死的卻被拉去做了替身。姬茹熙在海邊散著步看到了剛剛死去的男子,那是他的靈魂,正在上演著被淹死時的場景,拚命的想上來可是就是上不來,海水一口一口灌下去,胸口因憋悶疼的像要炸開一樣,最後他連掙紮都沒有了力氣,咽下了最後的一口氣。
橫死的人就是這樣,他們每天都會經曆死時的痛苦,直到找到下一個和他們一樣死法的人,自己才會解脫再次進入六道輪回。
見姬茹熙一直盯著他,他朝她說了話:“你能看到我?”姬茹熙點了點頭示意她能看到。
“很痛苦吧。”大壯聽完愣了一下,剛才的痛苦還曆曆在目,這才隻是第一天。當他看到親人痛哭的時候他多麽想去告訴他們他還在,隻是他不能。他接近他們隻會為他們帶來災難,這一點大壯很清楚。他寧願在這裏承受孤獨也不願意再給他的家人們增加一點負擔。他不明白眼前這個女子為什麽要這麽說。
“你也要像其他的鬼魂一樣殺了別人來成全自己嗎?”姬茹熙看的出來眼前這個大壯非常善良,他的身上一點戾氣都沒有。
大壯錯愕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能忍受的住每天的痛苦。或許吧,當他忍受不住痛苦的那一天他也會殺了別人來解脫自己。想到這裏他竟然一點都不恨拉他下來的那個人,畢竟那樣的痛苦還有這無盡的孤獨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住的。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那樣,但是我知道我每天都得受著這無盡的痛苦,或許有一天受不住了我也會”大壯沒有再說下去,姬茹熙笑了笑,這是一個很老實很憨厚的人。
“自己的命運如何是自己選擇的,等我回來的時候看你還在不在這就知道答案了。”姬茹熙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海岸,她讓雷蛟送給大壯的家人一些錢,因為他的誠實。
都說人性本善,姬茹熙隻是想看看在無盡的痛苦麵前他會怎麽選擇,是解脫自己還是成全別人。無關於對錯,這個選擇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到了鳳翔的時候聽說了這樣一件事,郡侯家的大小姐病了,病的很嚴重,現在正在訪尋名醫為大小姐看病,看好大小姐者賞白銀百兩。“一個女子病了竟然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想必這個郡侯一定很疼愛他的女兒。”張子凡盯著麵前的布告說。
姬茹熙等人相互對視了一下,大家都知道這是張子凡貪財的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