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apr2709:03:31cst2015
“魅珞姐姐,你看,留我這裏也無濟於事。不如讓我請來師父。天地間沒有師父治不好的傷。”落煙緩和語氣商量道。
豈知這魅珞也不是好惹角色,隻聽她笑答:“這倒不必。無彥會的我們文長老也會。既然他說無名明日會醒自然會醒。我帶你來此,隻是心知他若醒來,最想見的是你。”
落煙無語。
魅珞補充道:“這石林宮可不是那麽好闖的。”
“你不怕我趁機殺了他?”落煙突然手出無形線,緊套住魅珞。隻能出此下策,此時不逃更待何時?魅珞驚訝不已,正想開口,落煙一道神咒封住她嘴,讓她呀呀不成語。
“你不會死。”凝望著那張俊美麵容,落煙輕聲道,“即便你死了,我也求神君讓你重生。不過現在……”
她得意一笑,雙手銀光微閃,俯身抱住無名。可無論她增加多少神力,無名身如巨山紮根於地。她心一急,什麽狠招都使出,拉手扯腳搬頭弄身,忙得滿頭細汗,可惜還是無法移動他半分。
之前她想得太簡單,帶他一起走,有誰敢攔?
魅珞禁不住笑著“吱唔”。突然兩個黑影閃入,速度之快仿佛從地裏直接冒出。落煙根本不及應對,其中一個已鎖住她雙手。另一黑影急步閃到床前,細心查看無名。
“神鎖!”落煙詫然,接著又是一驚叫,“薑黎!”
隻見薑黎臉上一抹邪笑,應答著:“我當誰呢?居然敢動魔皇之軀。害我急速趕來,吃到一半的地瓜也扔在半路!”
“你!妖魔!野獸!”她氣急大罵。
薑黎隻當未聞,順手解開魅珞身上無形線和聲之封印。而後聽魅珞輕語:“上善,無名不會有事。她傷不到他。”
上善?落煙好奇望向床邊那黑影,正巧碰上他回望眼神,寫滿驚訝。落煙心歎:又一個可憐錯認神的妖。上善雖未有無名俊朗,卻也是出眾之色,妖族上品。
她怒目轉向薑黎,心裏暗罵:你非妖族,為何處處和神族作對?
薑黎繼續忽略落煙,朝魅珞淺笑道:“你帶她回去。這裏有我和上善足矣。我隻能鎖住她,卻封不住她。”
魅珞也意識到自己之前決定有點魯莽,未曾料到落煙乃上品神者自是不可小看。而落煙如此給嗬之來去,心裏極其不服,怒瞪薑黎就是不肯離去。
“你是要這裏等無名醒來?”薑黎單手撐於下顎,不懷好意邪笑著,“無名最恨別人弄亂他的頭發。到時我們隻好實話上報,無名肯定會說:‘你們都下去,就她留下。’”
他學著無名口吻,說著另一隻手還晃悠著指向落煙。
這招管用,落煙嘴裏狠狠道:“別讓我再見到你!”腳卻迫不及待跟著魅珞離開。
“這天下敢動邪念,如此折騰魔皇之軀的,你怕是第一個。”魅珞忍不住笑道。
落煙沒好氣應著:“他對自己兒子尚能如此狠心,萬一發現救錯了我,還不知會如何?是你難道不想逃?”
“你說冷兒?”
“看魔妃那急切樣,不知多狠心。其實不過是個孩子,個性如此囂張,做爹的才該罰。”落煙坦言。
“冷兒不過給罰掃魔書院數月,魔妃不能探訪而已。日日寵兒成習慣,少數月不見自當是大事,卻未曾想過對其他性命,玩如兒戲又是何等惡跡?”
落煙啞然。
“冷兒也可憐。”魅珞搖頭道,“這百年來無名修心養傷,為一統妖魔兩界常年在外,卻是冷落了他們。”
“他們家族之事無需相告。我終會回天界,這妖魔汙穢之地不屬於我。”落煙及時打斷她。
“汙穢之地?”魅珞臉色頓變,看似被此話激怒。
她雙指放入口中,發出厲聲口哨,一匹黑馬疾馳而至。她猛抓落煙躍上馬背飛馳而去,去的卻不是懸崖居。此刻落煙仍受薑黎神鎖所困,隻能聽之任之。她們一直沿穀底往南走,看似已出妖魔穀。
飛馬急行約莫幾個時辰,她們來到一片舊城廢墟。諾大城池隻剩殘垣斷壁,枯木野草。城中損毀的樓閣街道,滿目皆是,青苔斑駁空無一影。整個城池靜得可怕,隻有風吹著地麵沙石枯葉,低吟。
無名之城?落煙腦中冒出這樣一個名字。
這裏,曾經是一個世外桃源?落煙頭開始作痛,那感覺如此可怕。她想逃,卻無處可躲。
魅珞策馬直奔入一座宮殿遺址,最後嗬斥黑馬停在一巨大廣場。她把落煙扔下馬,不留隻言片語揚長而去。手受神鎖所束縛,落煙費不少勁才吃力坐起,好奇環視四周。
這是個古老的祭祀場。四周是階梯看台,一半已倒塌。祭台正中巨坑無數碎石成堆,似強力衝撞而成。
此地曾有場驚天動地的生死決鬥。
然千年歲月殘痕如迷霧越集越厚,仿佛萬斤重壓,纏繞著落煙。她意念逐漸模糊,似有股強大神秘力量在體內無主遊蕩,熾熱如岩漿,極力想衝破某種禁錮,爆發出來。
“呼哈!呼哈!……”狂笑,呐喊,唱著,跳著……
她周圍看台上,突然雲集上萬妖魔人獸,熱血沸騰,興奮超越極點。
“萬尊的神啊,請接受我們的虔誠,接收這純淨之軀,保我一方平安!”一黑衣黑袍老者高立石台,如唱詩般動聽的聲音,此時卻隻剩下殘忍。
落煙眼前大火焚燒,火舌如妖孽般試圖舔舐她身軀。她惶恐絕望想後退,卻無耐手腳束縛無法動彈。狂笑呼喊最終隔離在火焰之外,她眼裏再也沒有上萬妖魔圍觀,隻剩一白衣女子,帶著滿心傷痛躍入神火。
“我――不是――菱蘭!”那女子最後回眸,極力呼喊,身上長裙盡退,肌膚如雪卻瞬間隱於火海。
那女子最後回眸遙望的,是看台上毅然而立的――無名!王者之尊,美俊無雙卻冷若冰霜。
那是絕望地火池一躍,她用最美的軀體,誘惑他最後憐惜的一眼?如此美麗之軀,萬尊之王,你可舍得毀於火海?
那女子的前世之憶,為何她可感知?
千年前那一刻,她拚命想活;而此刻,落煙隻想死去。她體內烈焰翻騰,心神煎熬卻欲吐無物。如此沉痛的回憶,她越恐懼越回避越深陷其中……
羽鈴花――
她忽然看到神族之花――羽鈴花,洋洋灑灑飄落。白瓣如雪銀光微閃,如天使之羽漫天輕舞,仿若動了天鈴,歡快之聲陣陣。
此花隨心而生,隨意而安,隻有神族長老才擁有能力締造此花。
一白衣背影,遙立花羽下,衣襟隨風搖曳。
“恒天?”她念著。
“為何回來?”他聲如輕鈴,真切撫過她耳畔。
“……”她無法回答。
這可是千年前的對白?為何她記憶全無?心卻極力想靠近他。
白衣身影緩慢轉身,她看到絕美的臉――卻不是恒天!
空中傳來她的心聲:如若,你是那個被詛咒的神,我願用我的一生為你解開這咒語。
……
“落煙!”隨著一聲急呼,一股強力衝撞而來,如隔山之壩,穩住她體內翻滾熱焰。
身體劇痛略微舒緩的她睜眼,早已淚濕雙頰,仍吃力擠出幾個字:“無名,我不是她!”
來者正是無名。他隻緊緊攬她入懷,沉默無語。
“你若不是她,何來如此強的感應?!”魅珞聲音突然傳來,“那日你散盡七魂六魄,隻為救無名。若不是我親眼所見,又怎會放棄我那上千年的妖妃權貴?”
落煙此時才看到站在無名身後的魅珞。她麵無表情,話語冷豔。他們身後是兩匹駿馬,滿身塵土,定是疾馳而來。
“是誰都不重要。”無名抱起落煙躍上馬匹,而後冷聲道,“我知你想幫我,但如此錯誤不可再犯!”
魅珞冷哼一聲,躍身上馬先他們而去。
“可否,讓我睡去?”落煙請求著。她如此身心疲憊,在他懷裏卻無法平靜。回憶又要躥出,無止盡糾纏著她。
如不想追憶,何不睡去?也許隻有沉睡,才可換得暫時寧靜。
一陣花香,帶著熟悉的味道,她感激他的成全。
魔劍噬魂,見血追魂,食魂而忠,逆之而叛!
故名――噬魂劍!
此劍藏於心,無念無影,隨念成形,神妖魔皆殤!
“收此孩童為徒,我便是你的。”那女子手起紗落,黑發微散,豔容驚四方,卻冷煞天地。
“哈哈哈哈哈――”一聲聲狂笑,如哭似狂。一幹瘦男子幽靈般閃現,黑風如魔手卷簾而過,女子瞬間落入他手心。他麵容並不可怕,隻是雙眼無神,如盲瞎一般。
“你終歸是我的!”同時一道黑光直入男童心髒。男童眉頭緊皺,卻不啃一聲。
那年他三歲。生為妖,師從魔。從此那把魔劍種於他心,無根無影,卻永世追隨。
魔劍噬魂。
他獨留古林百年,因饑餓求生而殺生。萬千生靈魂歸噬魂,練就劍氣卻也成就他的魔性。
她,輕羽,原為他的一個祭品,本該火焚。如若那日,她如一個凡人一樣死去,他們之後也不會如此痛苦地活著……
畫麵如流水,在落煙眼前不連斷閃過。她痛苦地感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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