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牛老頭再也崩不住自己的臉，指著鍾正式就開始笑起來。
楊天咧著嘴也笑的燦爛，“誒呀，看來我猜對了！”
“想我了就直接說嘛！以後咱每個星期逢一三五都來看您，逢二四六就給您發郵件問候，星期天藏在半路上給您一個驚喜！怎麽樣？”
鍾正式看著裝瘋賣傻的楊天還有自家的豬隊友，臉黑的跟什麽似的，張口就衝著楊天罵了一句，“還驚喜呢！驚嚇吧！滾！”
楊天不怒反喜，眉頭一挑，“得嘞您呐！”轉身就往外走，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然後鍾正式的臉就又黑了幾分，隱約間已經能夠看得到黑氣繚繞了。
“哈哈哈！”
牛老頭捂著肚子笑的快要岔氣了，他一直以為隻有自己被楊天擺了一道，誰知道這貨連鍾正式都一樣坑。
倆人相愛相殺了這麽多年，沒想到都被一個小輩給坑了，還真是沒法說。
不過……
莫名的解氣啊！
“你給我回來！誰讓你走了！”
鍾正式把楊天給捉了回來，然後順手就給了牛老頭一拳頭，“笑！笑什麽笑！豬隊友！”
“嗯，不笑了……噗！”
牛老頭忍的辛苦，最後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鍾正式徹底淩亂了。
“咳咳，好了好了，都坐下。”
被楊天這麽一打岔，鍾正式和牛老頭刻意營造的壓力氛圍算是徹底沒有了，可是事情還依舊沒有解決。
“楊天，我再問你一句，你真不知道我叫你來是為了什麽？”
鍾正式又板起了臉，牛老頭也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調整了自己的麵孔到“嚴肅”狀態。
“嗯……”
楊天眨巴眨巴眼。
“大概是……”
“是什麽？”
鍾正式和牛老頭不由得身體前傾，這貨這口氣……是要招了？
“嗯……”
楊天微微一笑，“大概是，因為愛情吧。”
“噗！”
牛老頭果不其然的又噴了。
楊天一臉無辜的在旁邊笑，反正不管怎樣，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糊塗”到底了。
“行了。”
鍾正式難得的翻了個白眼，“我也不跟你打啞謎了，叫你來之前，昨天那個給你們被捅傷的同學做手術的醫生過來找過我。”
“因為昨天的藥劑。”
終於進入了正題，鍾正式死死的盯著楊天，牛老頭也終於安靜了下來，同樣盯著楊天。
楊天依舊鎮定，無比自然的偏了偏頭，“藥劑？什麽藥劑？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
鍾正式眯了眯眼。
“專門針對DIC的，藥效特別迅速的一種新型藥劑，你真的沒有印象了？”
“嗯，沒有。”
楊天搖了搖頭，一臉正經，“我昨天確實托您把我帶進手術室，但是隻是單純的為了見習，僅此而已。”
“至於那什麽DIC的同學，他被桶的時候我也在場，對於他能夠被救回來，我很欣慰。嗯，就這樣。”
楊天表現的沉穩而堅定，這就是他的態度，他已經擺出來了，接下來就要看鍾正式是什麽反應了。
鍾正式和牛老頭雖然都性格古怪，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不通人情世故，楊天的態度表現的這麽明顯，他們當然看了出來。
場麵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鍾正式和牛老頭沉吟著，而對麵楊天以一敵二不閃不避的跟兩人對視。
良久，鍾正式突然歎了一口氣。
“唉。”
而牛老頭卻笑了起來。
“早就跟你說了，這家夥肯定不會承認的，你看看你看看！”
“屁！”
鍾正式冷哼一聲，“還不是你笑場！要不然這小子說不定就招了！”
不過話雖這麽說，鍾正式的心裏卻是明白的，楊天這個小子，跟他當年的倔勁一模一樣！
“行了，楊天，你贏了。”
鍾正式揮了揮手，把自己的凳子搬回了自己的桌子前，“你小子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
“藥的事情，我已經跟他們說了，那是我跟你一起實驗的時候無意間弄出來的，具有很強的偶然性，量也很少，沒辦法再弄一支。”
“你衝進手術室這事我也已經幫你扛下來了，他們要是問你，你就往我身上推，說是我讓你給他打的，畢竟昨天晚上確實是我讓老三把你帶進去的，他們就算想要查，咱們也有通話記錄。”
“我這張老臉，多少還是有點用的，偶爾背個鍋也不算什麽。不過……”
鍾正式看向了楊天。
楊天一怔，突然嚴肅了起來。
“我有一個條件。”鍾正式走到了楊天的麵前。
“您說。”
“這次的事情我給你扛下來了，可是這藥，不管是對於研究還是對於臨床，都有很大的價值。”
“我相信你有苦衷，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把它貢獻出來。如果你擔心院裏的領導或者什麽人會強取豪奪要分一杯羹，那麽我這把老骨頭豁出去了也要護著你。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我也希望你能盡早說出來，咱們一起把它們解決了，讓這藥能夠盡早問世。”
“這不僅僅是為了你自己，更是為了所有有可能因為這藥而獲救的病人們。”
鍾正式的語氣很鄭重，話裏的請求也很沉重，他沒有站在自己作為導師的立場上為自己考慮，也沒有站在學院的立場上為學校的利益考慮，而是站在更高的地方，為了所有患者的生命安全而請求楊天。
麵對這種請求，楊天沒有辦法，也不會拒絕。
“老師，請您相信我，我也非常希望它能夠盡早推廣，盡早用於臨床，拯救更多人的生命。可是因為一些原因，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把它貢獻出來。”
“給您說實話吧，這藥裏頭的很多東西我也拿不準，真的沒辦法。但是昨天裝那一劑藥的注射器裏還有一點點剩餘，這個我可以貢獻出來。”
楊天有自知之明，憑自己那半吊子水平，就算是累死在實驗台上也研究不透這藥。
“行吧，那這藥就交給你了，要實驗儀器，要用料，要人，你就開口，我這邊給你開綠燈。”
鍾正式拍了拍楊天的肩膀，“我相信你。”
“謝謝。”
楊天笑了笑，然後告辭。
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上了許久，鍾正式和牛老頭還是一陣沉默。
“老鍾，楊天這孩子……”
鍾正式搖了搖頭，眼裏閃著光。
“後生可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