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薄生開著車一路跟著關晚晚的車。關晚晚坐在駕駛座上,不經意地向反光鏡一瞥,看到藺薄生的那輛牧馬人招搖地跟著後麵緊追不舍,隱隱還有超車的趨勢,她不經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藺薄生跟著後麵感覺前麵的關晚晚突然加快了速度,心裏的不安更是被無限地放大,這丫頭正在氣頭上也不能這麽開車,這樣賭氣開車時很危險的,必須要想辦法讓她把車停下來。
藺薄生不停地播著關晚晚的電話,可是關晚晚現在正在氣頭上,哪裏還有接他的電話。藺薄生看著一直不被接通的通話界麵,咬了咬牙,一把扯下了耳際,也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追了上去。
關晚晚氣急,連路都沒看清一陣亂開,此時眼前的路卻已經陌生起來,甚至有些荒涼。
藺薄生看著周圍的景色越來越不對,心想不能再讓這丫頭這樣下去,不然遲早要出事。他狠了狠心,切換檔位,死踩油門,靠著牧馬人的強大馬力追上了關晚晚,直接一個漂移橫在關晚晚的車前。
關晚晚正費神看著前麵的坎坷不平的路,眼前突然出現了一輛牧馬人,連忙死死地踩下刹車。可是先前的車速實在是太快,就算現在猛踩刹車也一時無法將車子停下,索性速度也已經降了下來,關晚晚的車撞在了藺薄生的牧馬人上,就正好撞在了駕駛座的位置。
“砰”的一聲,關晚晚的車沒有什麽大礙,竟是將那牧馬人駕駛座的車門撞凹進去了一塊。關晚晚被巨大的慣性摔在方向盤上,好在之前雖然一時氣急,卻也係了安全帶,幸好也沒有什麽大礙。
關晚晚迅速恢複神智,看著眼前被撞的慘不忍睹的牧馬人,關晚晚的心裏不禁急起來,早前的生氣,憤怒也早就拋到了一邊。
她連忙推開車門,從另一邊的副駕駛爬進藺薄生的牧馬人,卻隻見藺薄生滿臉鮮血的趴在方向盤上。
關晚晚的心裏瞬間隻剩下悲傷,後悔,心痛,一下子慌了神,豆大的淚滴從眼中傾瀉而出,忙拿出手機撥打120急救電話。
關晚晚不停地擦拭著藺薄生臉上的鮮血,卻發現擦掉又有新的流出來。“薄生,薄生,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聽話,我不該把車開得那麽快。”關晚晚趴在藺薄生的背上,嚎啕大哭,“薄生,你醒醒啊。薄生,求求你,快醒過來……”
關晚晚哭著哭著,忽然感覺到一隻溫暖的大手撫上她的頭發,隨即頭頂傳來藺薄生虛弱的聲音,“笨蛋,哭什麽,我還沒死呢。”
關晚晚聽到聲音,猛然坐起了身,看著眼前的人。眼前的人臉色似乎比剛才更蒼白了一些,卻已經微微睜開了眼睛。關晚晚鼻子一酸,眼淚又流了下來。
“林晚晴給我來送我的大學教授給我的邀請函,我見她奔波辛苦,又加之是以前的大學同學,覺得還是應該請人吃個便飯。晚晚,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已經同她約好,再失約未免失禮,隻好……”
關晚晚不想聽藺薄生的解釋,因為她發現這些東西實在已經不大重要,自己最在乎的竟然是他是否安好。
關晚晚捂住藺薄生的嘴巴,哭著搖了搖頭,“我不需要聽這些解釋,我相信你,你做什麽我都相信你。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都怪我,我不該這樣任性。你不要再說話了,好好保存體力,我已經叫了救護車,我們去醫院。”
藺薄生看著關晚晚淚眼朦朧的樣子,隻覺得心裏的痛遠比額頭上的傷口痛千倍萬倍。“晚晚,是我不好,不應該對你有所隱瞞。”
關晚晚搖著頭,“是我不好,這麽任性,也不說清楚。薄生,你先好好休息,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藺薄生見兩人的誤會已經解開,心裏也一陣放鬆,腦海中緊繃的一根弦也不再緊繃,一下子暈了過去。
關晚晚陪著藺薄生來到了醫院,醫生檢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內傷,隻是額頭上的皮外傷傷口流了不少血,病人因為失血過多才會導致的暈厥。
醫生給藺薄生做好了基本的包紮和輸血,就將藺薄生推好了病房,囑咐關晚晚好好照顧藺薄生,並表示隻要病人自己恢複得快,明後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
關晚晚聽著醫生的話,總算鬆了一口氣。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本來燦若星辰的眸子現在緊閉著,因為輸了血的關係臉色比剛才在車上又紅潤了一點,卻還是那樣蒼白。
她輕輕地在藺薄生的床邊坐下,緩緩地撫上藺薄生緊縮的眉頭,心裏一陣難過。
是有什麽事情,還是傷口的疼痛,讓你在睡夢中都這樣緊縮眉頭。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麽,關晚晚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就這樣入了神,剛才忙碌了一陣,她又困又累,所以在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藺薄生去追關晚晚,林晚晴隻能自己回家。回到家中的林晚晴躺在床上想著晚上發生的一切,感覺恍然如夢。
那個女孩,薄生好像叫她“婉婉”?不知道是哪個婉字。看得出來,藺薄生非常地在乎她。可是她到底是什麽身份呢?藺薄生的妹妹?還是…….薄生已經有了女朋友。
但是有一點非常肯定的是藺薄生對這個女孩子非常地重視。女人的直覺告訴林晚晴,這個女孩子和藺薄生的關係非比尋常,而且兩人之間一定有著種種瓜葛,不可能是藺薄生的家人。
如果是這樣,自己已經對藺薄生動了感情,本以為兩人有著以前相識的緣分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可沒想到他竟然是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子?林晚晴百感交集,一時也不知要怎麽辦。她想著隻能先弄清楚兩個人的關係,再做打算。
如果二人已經在一起,那小三這樣破壞人家婚姻的事情自己是萬萬不能做出來的,可若是兩個人還沒有在一起,那大家就算公平競爭,她也有機會可以得到藺薄生的心,鹿死誰手不到最後可說不一定。
夜深如水,城市的一處還有同樣久久無法入睡的陸明軒。他坐在書房,看著手機裏自己和關晚晚曾經甜蜜的合照,嘴角不自覺地微微翹起,可是那份甜蜜在心裏早醞釀成萬分的酸澀。
當初這樣的甜蜜,本以為可以在一起幸福地白頭到老,可能自己真的是一個無法獲得幸福的人吧,所以才會背負著這樣的深仇大恨,壓得自己喘不過氣。這份恨意不僅僅毀掉了自己的自由,自己的人生,甚至也一度毀掉了自己那麽深愛的晚晚的幸福,讓自己辜負了她,辜負了這麽好的一個姑娘。甚至親手將晚晚推離自己,推到別的男人身邊。
陸明軒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晚晚,就算是要墜入地獄,我也想要在自己心死之前,再努力一下。
清晨,一束溫暖的陽光照入病房,正好落在藺薄生骨骼分明的手指上。似乎感覺到陽光的溫度,藺薄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卻感覺到手上一陣毛絨絨的癢癢的觸感。
他低頭一看,發現是關晚晚枕著他的手臂睡著了。藺薄生不忍吵醒她,就這樣硬生生忍著手臂的酸麻,就這樣看著枕著自己手臂的關晚晚,好像永遠也看不夠似的。
像誤入凡間的天使,她那麽美好,那麽靜然。
直到醫生進來查房,才攪亂了一室的寧靜,也驚醒了睡得正熟的關晚晚。藺薄生見關晚晚被驚醒,不滿地瞪了眼進來查房的醫生。醫生接收到床上的病人惡狠狠地瞪視,摸了摸鼻子,心想:臭小子,昨天可是我救了你的命,竟然一恢複就對我橫鼻子豎眼的。
關晚晚看到醫生來查房,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局促地站著,禮貌地說,“醫生,您來啦。”
醫生微笑著點點頭,走到藺薄生身邊,例行地給藺薄生檢查傷口,換藥,檢查身體。一通檢查治療下來,醫生點點頭,對關晚晚說,“病人的身體底子好,所以恢複地還不錯,傷口也沒有發炎的趨勢,各個指標都很正常。”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藺薄生打斷醫生的話,直接問出自己的問題。
關晚晚不滿地瞪了藺薄生一眼,示意他對醫生客氣一點。
醫生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臉上卻努力地維持著臉上的親和的微笑,說:“建議今天還是在醫院再觀察一天,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關晚晚聽後長籲了一口氣,客氣地送醫生出門,連聲道謝。
回到病房,發現藺薄生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關晚晚覺得奇怪和局促,摸了摸自己的臉,說:“幹嘛這麽奇怪地盯著我看,我臉上有東西嗎?”
藺薄生拉起關晚晚的手說,“晚晚,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流眼淚。”
關晚晚聽著藺薄生的話,心裏一陣異樣的感覺又湧現出來,一時不知所措,隻好佯裝鎮定地說,“好啊,再讓我流一滴眼淚就罰款100,無上限罰款,哼。”
藺薄生知道關晚晚在逃避這個話題,也不想逼她,索性不再繼續,順著她的話說,“這麽快就找了個生財之道,那你豈不是都不用去上班了。”
關晚晚一聽上班,心裏又是一陣煩悶,怪藺薄生就知道哪壺不開提哪壺。藺薄生笑著看著眼前的關晚晚,隻覺得心裏滿滿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