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一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陽光透過綠色碎花的窗簾折射進來,房間裏變得溫馨而又春意盎然。
挪動了一下身子,從裏往外就像被車輪碾過一樣,酸痛得讓她倒吸了口涼氣。她驚慌的環視了一下房間,寬大的臥室裏靜靜的,隻有她一個人。她屏住呼吸,仔細傾聽著房間裏的所有動靜,當她確認那個房間裏在沒有第二個人的時候,她才長長的出了口氣,無力的閉上眼睛。
腦袋如針紮般的疼痛,她擰緊眉頭,想要伸出手,揉揉太陽穴,身體裏就連骨頭縫都酸痛無比,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幹脆就閉上眼睛,伸直身子,一動不動。腦海裏全是那個家夥的影子,趕都趕不走,沒辦法,隻好再一次睜開眼睛,落寞的望著窗外。
斑駁的樹影映在窗簾上,四周安靜得沒有一絲的動靜,世界仿佛凝固在了一起,她的心一酸,眼淚順著眼睛從她那空洞洞的眼睛裏流了出來。
電話這時候突然間響了起來,她突然間想起了爸爸,一下子忘記了疼痛,緊張得一躍而起,急促的尋找著電話,這才發現,電話竟然被放在了她的身邊。
“睡得好嗎?”電話裏傳來歐陽烈天關切的問候聲。
米一晴拿著電話的手哆嗦了一下,不是爸爸,看來,爸爸還沒有醒過來。心一酸,眼淚又不聽話的流了下來,張了張嘴,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晴!晴!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在床上躺著,我馬上回去!”歐陽烈天急的在電話裏大聲喊叫起來。還沒等米一晴說話,那邊就急三火四的放下電話。
米一晴怔怔的看著電話發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急迫,難道他真的是這樣在乎自己嗎?隨即慘笑,落寞的低下頭。
心裏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絕望,身子往後直挺挺的一仰,大睜著眼睛,盯著窗外麵白玉蘭樹的枝葉的影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是,對於米一晴來說,時間早已經停止不動,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麵突然間傳來了車喇叭的聲音,她猛的翻身躍起,一定是那個家夥回來了。
他馬上就會闖進了,她的心一下子害怕起來,慌張的低下頭,自己一身乳白色的吊帶桑蠶絲的睡衣讓裏麵赤裸的身體若隱若現,她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哆嗦了起來,難道,昨晚,是他給她穿的睡衣嗎?一想到,自己的身體在他的懷裏••••••一股熱血衝上了她的腦子,臉瞬間就紅了,真想找個地方鑽進去,最好永遠別看到他。
“少爺!”是全叔驚喜的叫聲,緊接著聽到全叔開大門的聲音了。她慌張的衝到了窗邊,拉開窗簾一角,歐陽烈天開著一台銀白色的法拉利跑車,上身一件火紅的T恤衫,一頭幹淨利落的黑色短發,就連臉上的胡須也刮得幹幹淨淨,在陽光的照射下,整個人魅力四射。
緊跟在他的後邊的,卻是一台粉紅色的如同芭比娃娃般精巧的轎車,那台車可真漂亮,美得就像是童話中的卡通車,長這樣大,米一晴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致的如同玩具一樣的車子,至於是什麽係列,米一晴就不得而知了。
一白一粉,再加上歐陽烈天那一身火紅的顏色,帶給人太過強烈的視覺衝擊,米一晴癡癡的看著,竟然忘記了呼吸。
她突然發現歐陽烈天快速的從車子裏跳了出來,正向房間裏張望,那雙深邃的眼神裏,滿是焦急和期待。她嚇得身形一閃,趕緊躲到了窗簾的後麵。
走廊上已經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米一晴知道,那個家夥馬上就要進來了,她慌張的尋找著自己的衣服,可是,真是怪事了,昨天自己穿戴的那一身牛仔裝不知道飛到哪裏了?腳步聲越來越近,米一晴心一急,趕緊躺在床上,拿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整個身體。
歐陽烈天輕輕的推開房門,房間裏的光線很暗,窗簾還遮擋著,一點聲音都沒有,可是,彌漫的濃濃的家的氣息讓他的心髒砰砰的急速跳動。
她一定又睡著了,想起昨晚,他的嘴邊掛上了滿足的笑容,她太累了,雖然不是第一次經曆這件事情,可是,那一次隻能說自己太過魯莽和粗暴,帶給她的隻是屈辱和恐懼,想起對她的傷害,他的心劇烈的抽痛起來。好在昨晚,他終於控製住了內心欲望,雖然到了最後的關頭,自己還是沒能守住最後的關卡,可是,他終於還是讓小丫頭得到了“幸”福。
耳邊又響起小丫頭那隱忍不住,而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呻吟,小丫頭終於在他的帶領下毫不保留的打開她的身體,讓他任意馳騁,那是他自己的田野,是他人不可侵犯的神聖領地,而他就是那裏的霸主,她是他的,是他這輩子獨一無二的女人!
他腳步放輕,生怕吵醒她。那張神采奕奕的臉上卻露出說不盡的滿足和幸福。
臥室的窗簾遮擋著外麵的世界,房間裏男歡女愛後那特殊的氣味讓他的臉一紅,抬起手,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嘲的笑了笑。
從昨天開始,確切的說從昨天晚上半夜開始,他發現,他一直想笑,而且一想到那個小丫頭,就會不自覺的臉紅,就像是一個剛剛戀愛偷食禁果的毛頭小子。
昨晚,當那個丫頭暈過去之前那一聲發自肺腑的喊聲,讓他那興奮的神經再一次衝向了高峰。他身體顫抖著抱著那個昏厥的丫頭,男人那特有的堅強嘩啦啦的掉了下來,那一刻,他卸下所有的偽裝,他狂喊著,奮力抗爭著自己的身體,他大聲呼喊著“晴”,聲音語無倫次,可是,卻帶著他一起衝到了極樂的頂峰,終於暢快淋漓的釋放了自己。
從那極樂的仙境跌落到了現實的時候,抱著那軟軟的身體,他竟然舍不得移開他的眼睛。就連那輕輕的呼吸聲,都會讓他的心顫抖不已。
多少次,夢裏相見,多少次,假想過他得到她的那一激動人心的時刻,而當這一切都變成了現實,他竟然懷疑起來,總覺得是一場夢,隻要他閉上眼睛,他的小丫頭,就會從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他不敢睡,眼睜睜的看著她。
眼淚在他的眼圈裏打轉,他是男人,他絕不會為了女人哭泣,可是,在那幸福的巔峰時刻,他竟然流淚了,愛是什麽呢,他說不清楚,可是,今天,當他真真實實的得到了她的時候,他才覺得,他以前的假想是那樣的蒼白無力,他的小丫頭,帶給他的,無論是心裏上還是生理上都是驚天地泣鬼神的震撼。這種震撼,是他在別的女人那裏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難道,隻有愛的性才會是最完美的結合嗎?
他不知道他到底愛不愛懷裏的這個女人,可是,他舍不得她,舍不得她身上的一切,就連她身上那一眨一眨的睫毛都是他的。
這六年來,他念著她,想著她,如今再次相遇,想盡辦法,終於得到了她的身體,他知道,從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完了,他再也離不開懷裏的這個女人,不管她愛不愛他,她都是他這輩子的唯一,這輩子最最愛的女人,再也不分開,一生一世!
這一夜,他徹底失眠了,就那樣抱著她,一直到天亮。
當陽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看著懷裏熟睡的女人,他又情不自禁的笑了。
今天是交貨的日子,也許,上天真是眷顧他,讓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送自己的女人一個禮物,一想到她那驚喜詫異的神情,他的心裏就樂開了花,輕輕的把她放到床上。
她好像不滿意他的抽身離去,撅起小嘴,雙手抱住他的身體,小腦袋往他的懷裏鑽。
他猛的咽了咽口水,身體一下子又起了反應,越是挨著她的身體,他的熱血就不停的衝撞著,昨晚上做得太猛了,今天,他絕不能再要了她,否則,剛剛消除的傷害會再一次讓小丫頭恐懼起來。
他咬了咬牙,一狠心爬了起來,慌忙的跑到衛生間,嘩嘩嘩的冷水,讓他沸騰的血液冷了下去。擦幹身體,重新坐在床邊的時候,呆呆的看著熟睡中的女人,站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不經意的再一次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本來,他想要給她一個驚喜,不想打電話給她,可是,到了中午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聽聽她的聲音,沒想到,她接通了電話,卻不說話,他的心瞬間就慌了。
如今走進房間裏,發現他的小丫頭還在床上睡著,他那不安的心終於安穩下來。坐到床邊,輕輕的掀起她臉上的被子,伸出手,溫柔的把她臉上淩亂的頭發撥到了旁邊。
在光線的照耀下,她雪白的肌膚上竟然有許多玫瑰色的瘀斑,他的心一緊,都怪自己昨晚太過激動,又弄傷了她。心裏一片自責,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撫摸著她的那些吻痕,當他的手移到她的肩膀的時候,曾經的咬痕讓他的心瞬間停止了跳動。
俯下頭去,把那溫熱的嘴唇,覆蓋在那些見證過他們青澀歲月的那些印記上,閉上眼睛,兩隻手卻不由自主的摟住了床上的丫頭。
米一晴不敢大聲呼吸,當他親吻著那一排排牙印的時候,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晴!”歐陽烈天驚喜的喊了起來。
米一晴無奈的睜開了眼睛,不想見他,可是,自己終於是逃不掉的。
“總裁!”她想要坐起身,可是身體卻被歐陽烈天緊緊的摟在了懷裏,他的呼吸急促的讓她感到害怕,忍不住叫了起來。
“別說話!”歐陽烈天貪婪的嗅著她身體上散發的體香,多麽熟悉的香味啊,他足足想了這些年。
歐陽烈天的兩隻手不安分起來,兩隻大手又覆蓋上她的胸前,來回的逗弄著,粗重的呼吸聲,和那頂得她發疼的下體,讓她的身體不知不覺中也起了反應。
她的心裏突然間害怕起來,隻要聽到他的呼吸,他的身體怎麽就會有這樣難為情的反應呢?憤恨的用力推開歐陽烈天,無力的坐在床上,下身的酸痛和腫脹不可爭議的向她表明她昨晚和他是怎樣的一個瘋狂。
她恨恨的去揪自己的頭發,真的很疼。可是,肉體上的疼痛卻彌補不了她內心的懊惱和悔恨。尤其是他帶給她的那欲生欲死般的震撼,就是現在想起來,她的身體忍不住再一次痙攣起來。
她突然懂得為什麽吸毒的人明知道那是火坑,是深淵,卻偏偏的往裏麵去跳,就是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惜。而她和那些癮君子又有什麽區別呢?心裏明明的怨恨那個人,可是,竟然沉迷在他的欲望裏。
一種深深的自責和自卑在她的心底裏彌漫開來,慌張的跳下床,赤著腳,跑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讓整片的陽光就這樣直射進來,在那強烈的陽光包圍下,她的身體一點點的開始回暖,可是,她的心卻墜得越來越深。
她和他之間維係的隻是一紙契約,他說過,直到他膩了她,才會放她離開,她淒慘的一笑,最終,她隻是他一個發泄的工具而已!工具用久了,就沒有它的價值了,而她,早就看到了結局,自己那殘破的身體早晚都會如同破銅爛鐵般的被他毫不吝惜,甚至帶點厭惡的丟進了垃圾箱裏。可是,現在的她卻在這場遊戲中迷失了自己,不但丟失了自己的身體,連那顆曾經多麽自尊自強的心也丟失了,找不到了。
愛是什麽呢?她說不清楚,可是,她的身體,她的意誌,她的所有的感官都告訴她,這些年,她的心底裏一直在深深的愛著那個人,而且,很深很深,深得讓她的心都感到心驚肉跳。
這世界最可悲的是什麽嗎?就是,你愛的人,他卻不愛你!
是的,她愛歐陽烈天,確切的說,她一直愛著高中時代的那個艾友,她恨他,因為她愛他!她愛他,因為她恨他!
她看向了那個正錯愕的看著她的那個男人,他竟然是那樣的帥,那複雜的眼神裏早已經沒有了年少時那青澀的記憶,他變了,他早已經不是那個艾友,她心中的艾友早已經死去了,死去了。
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會娶她,她和他之間隻是那赤裸裸的合約而已,而她最終隻是他一個追尋的夢而已,當夢醒的時候,對於他來說,她將什麽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