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知道了?”
高長恭那雙高深莫測的眼睛下,總會讓顧子墨無處遁形。
“你說呢?就你那藏不住事的模樣,能逃過我的雙眼?”
高長恭抬起了顧子墨的下巴,低頭吻去了他眼角的淚痕,“雖然你能為我流淚,我是欣慰的,但,我卻寧可你一輩子不要再流淚,即便是因為我。”
“我……不是因為你……”顧子墨臉紅了,高長恭總是說的哎直白。
“不管因為誰,下次若是在讓我看到你哭鼻子,我可就不客氣了。”
高長恭警告的語氣聽的顧子墨心塞的緊,“我哭不哭是我的事……你又管我!”
“你是我的人,我不管你誰管你?”高長恭總是理所應當的語氣,聽的顧子墨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瞪了一眼高長恭,顧子墨反問他:“那殿下你呢,你是我的人嗎?”
高長恭被問的愣了一下,“你想讓我成為你的人嗎?”
怎麽問來問去,問題又丟到了他的頭上?
顧子墨被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紅著臉反問他:“是我在問你問題,你問我做什麽?”
“若是你想讓我成為你的人,那麽我就是你的人,所以,我是不是你的人,取決於你想不想。”
高長恭的回答或許太深奧又繞口,顧子墨完全沒明白他到底想表達什麽。
“還是不明白?”
高長恭伸手捏了一下顧子墨的鼻子,顧子墨腦子有些漲。
“懶得明白了,反正,你的意思就是,看我想不想!那我告訴你,我想,有你這麽個大美人能成為我的人,可是給我長臉的事,我為什麽不想?”
說完,顧子墨爬了起來,撐著身子,騎坐在了高長恭的身上。
俯視著高長恭那張絕世的臉,“殿下,我可以……要你嗎?就一次也行……”
每次都是被高長恭壓在身下,顧子墨一直想體會一次把高長恭壓在身下。
“你真想這麽做?”高長恭的回答讓顧子墨微微詫異。
他以為高長恭會直接拒絕。
畢竟他身為主帥,又武功蓋世,怎麽可能會願意被他壓?
“我……就隨口說說,若是你不願意的話,我就……”
“我當然不願意,至少現在,不可能願意。”高長恭伸手勾住了顧子墨的脖子,撫摸著他光滑的脖子,笑的顛倒眾生,“等你可以打的過我的時候,我一定如你所願。”
“哼!”以前或許這個回答讓人會覺得遙不可及,但顧子墨知道,高長恭現在的內力折損了一半。
他為何會這麽毫不在意的感覺,一半的內力,那對習武之人何等重要。
“困了,睡一會吧。”
高長恭閉上了眼睛,難得的是,顧子墨被他摟著,他卻沒有把手伸進顧子墨的衣裳裏,而是規規矩矩的睡著了。
顧子墨凝睇著高長恭絕美的睡顏,望著望著便是癡了。
“傻瓜,虧你自詡聰明多謀,怎麽可以為了我做那麽傻的事……你就不怕我是個狼心狗肺的人?我若是真的和高孝琳遠走高飛了,你那麽大的犧牲,值得嗎?”
“值得。”
高長恭突然開口說話把顧子墨嚇了一跳。
“喂,你不是睡著了嗎?幹嘛偷聽別人說話啊……你……”
“……”
居然沒聲音了。
“喂?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著……”
“高長恭?”
“高長恭是豬!”
“高長恭永遠臣服顧子墨!”
“真的睡著了啊?那方才他突然插話……難道是說夢話?”
事實上高長恭真的睡著了,而顧子墨盯著他的睡顏看了一會後,也跟著睡著了。
倆人相擁而眠,一睡便睡到了天黑。
顧子墨是被餓醒的,醒來時高長恭還沒醒。
突然想到高長恭中毒時會嗜睡,顧子墨嚇出一身汗來,忙把高長恭搖醒。
“殿下,被睡了,雪小姐今天拿來的藥,你是不是還沒服用?快,先服藥……”
既然是滄海師父托斛律雪帶來的藥,一定不會沒有效果的。
“沒必要那麽緊張,我不會有事的。”
“那也不行,你先服藥……”
顧子墨把藥瓶打開,巴巴的看著高長恭。
高長恭搖了搖頭,隻好把藥服下。
“怎麽樣?感覺如何?”顧子墨急切的看著高長恭,恨不得立刻看到藥效。
“哪裏這麽快?就是仙丹也沒這麽快見效的,你別太緊張了,師父既然讓斛律雪送來,表示此藥就算解不了毒,也一定可以延緩毒性。”
“如此甚好,隻是你……今天睡了一整天了,你是不是身體哪裏難受?”
顧子墨生怕高長恭又像上次那樣,睡了以後就醒不來了。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的確有些不舒服。”
高長恭臉色突然凝重了起來。
“哪裏不舒服?”顧子墨嚇得臉色刷的就白了。
“這裏……”高長恭點了點心髒的位置。
顧子墨的眉頭倏地就蹙緊了,“殿下……是不是連心草的毒……”
他至今還記得剜心取血時那剜心之痛,郎中說過,高長恭毒發時便是時時刻刻都在遭受剜心蝕骨的痛楚。
“若是你能吻我一下,或許,就不會那麽疼了……”高長恭突然虛弱的道。
顧子墨愣了一下,“你說……真的?我……吻你,真的能減輕你的痛苦嗎?”
“是啊,有時候,一個吻也能成為奇效藥。”
顧子墨的臉紅了,“真……真要如此嗎?”
見顧子墨那麽容易就當真了,高長恭唇角笑容深了深,捏了下顧子墨的鼻尖,“罷了,逗你的,隨我去用膳,用過晚膳,我們連夜啟程去一個地方。”
上了馬車,發現隻有高長恭和顧子墨兩人和一個車夫。
顧子墨想到斛律雪說起高長恭的內力折損了一半,若是如此,不帶幾個人暗中護衛,可以嗎?
似乎看出了顧子墨的心思,高長恭伸手握住了顧子墨的手,“無須擔心,就算內力有折損,但以我的身手,能傷到我們的人還沒幾個。”
“……”
或許是高長恭與生俱來的這種自信和威嚴,顧子墨心頭的擔憂竟然不自覺煙消雲散了。
“累了就睡一會,到碼頭還要一段距離。”
“碼頭?我們要走水路嗎?”
“嗯,要走三天三夜的水路。”
“我們這到底是去哪裏啊……”眼下錫城這麽多事,高長恭突然帶他離開,顧子墨有些擔心高長恭是故意要把他丟到一個地方在自己走了。
“去見一個人,那個人或許能解錫城之困。”
聽了高長恭的回答,顧子墨這才鬆了口氣,“哦,好。”
顧子墨從沒坐過這麽久的船,這三天三夜的水路,著實讓顧子墨受盡了煎熬。
他也沒想到暈船這種事會發生在他身上,不過過了幾個時辰便開始吐。
尤其是高長恭擔憂的看著他為他端水擦臉,弄的他越發不好意思,搞得比大姑娘還嬌弱。
“應該……快適應了……”
顧子墨不敢看高長恭的眼睛,覺得自己太弱了,無法直視他眼底的心疼。
他知道高長恭或許在後悔不該把他帶出來,但,無論如何,現在能和高長恭一起出來,就算暈船他也不希望高長恭把他獨自丟下。
終於在三天之後船靠岸了。
高長恭抱著顧子墨下了船,顧子墨抬頭望去,這座山直入雲霄,跟紫金巔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這座山上飄渺著的雲彩卻是紫色的。
“殿下,不知這座山裏住著哪方高人?”
顧子墨越來越好奇了。
高長恭沒有明說,“見了你就知道了。”
一路高長恭都是抱著顧子墨,上山的路不短,幾乎要走好幾個時辰。
顧子墨多次開口要自己下來走,高長恭都沒理他。
他有些懊惱,他沒那麽金貴,就是暈個船而已,又不是斷了腿腳。
終於在天黑之前抵達了山頂。
山頂處建著宮殿,看上去有幾分眼熟,好像布局比蘭陵王府更大氣磅礴一些。
門口的守門之人,見來人是高長恭,忙上前恭敬的行禮,“小人參見蘭陵王殿下。”
“免禮。”
“太上皇已經等候多少了,殿下請隨小人前來。”
顧子墨一聽太上皇,整個人眼珠子都瞪大了幾分。
伏在高長恭耳邊,“殿下,你說的高人,是太上皇?”
“嗯。”
“原來,太上皇隱居之處,便是此處啊?”顧子墨被高長恭抱進了殿宇之中,一路上他四處打量著,殿宇內的建築和構造,應當是跟皇宮一般無二,隻是卻多了幾分世外高人的閑逸和雅靜,少了些肅穆。
“殿下,太上皇就在裏麵,小人就送您到這了。”
“嗯。”
那領路之人退下後,高長恭這才把顧子墨放了下來。
顧子墨許久沒走路,一落地雙腿有些發軟,高長恭忙扶住了他。
顧子墨的臉有些微紅,他在緊張,“殿下……太上皇他……會不會……”
“不會,你是我選擇的人,他不會對你有意見。”
高長恭的回答十分直接。
顧子墨心頭卻還是很緊張,高長恭握住了他的手緊了緊,“進去吧。”
推門進去後,高湛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顧子墨幾乎要認不出來眼前的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是太上皇高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