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粒子之內,萬磁王的身體膨脹變形,形成了一種恐怖的形狀。
陸開死死捂住萬磁王的嘴,看著萬磁王變形的身體,問道:“玩鋼鐵的老東西,你會不會被自己的鋼鐵玩死?”
萬磁王無法回答,他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陸開,充滿血絲的眼睛裏,一對眼珠子突然從眼眶之中爆了出來。
嘭!
不僅是眼睛,萬磁王的整個身體一下子炸裂開來,血肉橫飛。他的身體融進了半空之中無數的鋼鐵粒子裏麵,從此和鋼鐵不再分你我。
唰!
萬磁王爆炸之後,天空中的鋼鐵好像突然斷了電的機器一樣,全部墜落在地。隨後,鋼鐵粒子就像流沙一樣,從地麵裂開的縫隙鑽進了地麵。
地麵上的裂縫慢慢合攏。
“結束了嗎?”
看著慢慢鑽回地底的鋼鐵粒子,蔚藍的天空露出了它的本來麵目,異能學院的學生們看向半空之中。
風吹過來,本應該感覺到涼爽舒適,但是,看向半空的眾人忽然覺得有點冷。
“那個……飄在半空中的是不是那個骷髏?”
有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問道。
“萬磁王敗了?那麽強大,甚至強大到能夠改變世界的萬磁王,竟然敗了?”
看著一藍天作為背影,像魔神一樣飄在半空中的陸開,異能學院的學生們奔潰了。
陸開慢慢落到地上。
腦癱教授緊緊抓著他輪椅的扶手,目不轉睛的盯著陸開。
“跑……跑啊!”
異能學院的男同學膽子大的,看見陸開慢慢走過來,發一聲喊,撒腿就跑。
“跑?你們跑得了嗎?”
陸開一腳踢飛地上的幾顆石子,石子像從槍膛裏射出來的子彈,砰砰砰幾下,全被射進幾個男同學的大腿。
“啊!”
那幾個男同學發出一聲慘叫,跌倒在地。
見此情形,同學們蠢蠢欲動的心全被一盆冷水澆下。
“怎麽辦?教授,快救救我們!”同學們見跑不脫了,紛紛用求助的眼光看向腦癱教授。
陸開來到眾人麵前,站定,一言不發。
腦癱教授對陸開說道:“這件事,隻是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和他們無關,我希望你能放了他們!”
陸開冷笑一聲:“私人恩怨?我千辛萬苦翻越千山萬水來到這裏,終於逮到你。在這一刻,你還想充英雄?我給你講,沒有用的,在場的這些人,一個都跑步了!”
“那個骷髏……他……他要殺了我們嗎?”小薇兒聽了陸開的話,嚇得渾身一陣顫抖。隨後,她的手在背後悄悄凝結出一塊冰塊,唰一下向陸開扔去。
“不要!”
看見小薇兒冒然對那個骷髏出手,她身邊的艾琳吃了一驚,等她發現情況想要阻止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冰塊向陸開的腦袋砸去。
陸開轉過頭,張開嘴巴,小薇兒射過來的冰塊就直接射進了陸開的嘴巴。陸開將嘴一閉,咬得冰塊嘎吱嘎吱作響。
“哦……”
看見冰塊竟然對陸開毫無作用,小薇兒呆立當場。
“小蘿莉,你真可愛。叔叔真的好喜歡你。”陸開慢慢向小薇兒走去。
趙薇兒驚恐的看著走過來的陸開,不住的向幾個大姐姐身後躲去。
“你……你要幹什麽?”
艾琳擋在小薇兒前麵,語氣顫抖的對陸開說道。
陸開走到艾琳麵前。
艾琳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到這個骷髏,隻覺得渾身僵硬。
陸開的手越過艾琳的身體,把小薇兒提了出來。
“別……”
艾琳弱弱的說出了一個字。
陸開轉過頭,望著她。
艾琳嚇了一跳,不敢再說一個字。
陸開的另一個手撫過艾琳的臉。
艾琳渾身一顫,雞皮疙瘩噔噔噔噔從全身冒了出來。
“沒有那個能力,就不要多管閑事。不然,你自己也會栽在裏麵。”陸開的頭湊到艾琳耳邊輕輕的說道。
艾琳覺得自己魂都飛了,全身石化。
“放開我!”
小薇兒被陸開提在空中,身體亂動。
腦癱教授看見這一幕,大聲吼道:“骷髏,放開她!”說著,他閉上眼睛,決定用自己最強的絕招――腦波控製術去控製陸開。
可惜,前麵他就無法接觸到陸開,到了現在,更不行!因為陸開從棺材之中蹦出來以後,在外麵隻會越來越強。更何況,陸開有腦子嗎?沒有!一個沒有腦子的骷髏,你那什麽去對他進行腦波控製?
我他麽就是無腦強!要什麽腦子?!
腦癱教授找了半天,根本找不到陸開的腦子在哪裏,急得一頭大汗,卻又無可奈何。
陸開把小薇兒放到地上,諄諄教誨道:“小蘿莉,背後暗算,這可不是什麽好的習慣。現在叔叔在這裏耐心的教導你,以後萬萬不能再做出這種卑鄙的行為。幸好你是碰到我,要是碰到其它壞人,你想想,那將是一件多年可怕的事情!”
小薇兒一臉怕怕的表情,睜著美麗的藍色大眼睛說道:“骷髏哥哥,你說的對。不過,人家很可愛的,你……你不要對人家動手動腳的好不好?”
“前麵沒給你說過嗎?叫大叔!”陸開語氣一變,一巴掌扇在小薇兒的臉色。
啪!
小薇兒倒飛出去,落到地上,滾了幾圈,嘴角溢出鮮血,昏死過去。
“這……這個骷髏,真的……真的是從地獄來的魔鬼……”
看到陸開對一個小蘿莉都毫不留情,所有人心裏一顫,心裏的僥幸心理全部化為死灰。怎麽辦?怎麽辦?究竟要怎麽才能擺脫這個骷髏的魔爪?這是所有人都在想著的問題。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應該留在學院!我為什麽要相信教授!相信那個殘廢!”
亞瑟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腦癱教授,心裏說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你!”
腦癱教授看著被打飛的小薇兒,差點從輪椅上站起來。
陸開拍了拍手,仿佛手上因為剛才打了小薇兒而沾了灰塵似的,慢慢向腦癱教授走去,說道:“當初你控製拿著死屍的時候很吊嘛,嗯?叫我來咬你?嗯?狗東西?現在,我要你知道,誰才是狗東西!”
腦癱教授露出一個淒涼的笑容,說道:“成王敗寇,現在栽在你的手上,我無話可說。如果你真的是心狠手辣之輩,我們這裏所有人,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有什麽了不起。你也別得意,人外有人,太外有天,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人來收拾你!”
“大不了就是一死?”陸開擺擺手,說道,“腦癱教授,哪裏有那麽簡單!”
――
寫在正文之外,突然想把這個事記下來,怕時間一長給忘了。
那天晚上,到親戚家裏喝酒。半杯酒下肚,大家話匣子就打開了。幾個人說到生活艱苦,一個哥哥想到了他過世的老婆,變得有些傷感。他說:“你們不知道我那時候過得有多苦,到了現在,我也聽不得家人感冒咳嗽的聲音。一說到生病,我的心就疼。”
我知道他這句話毫不誇張。
那個時候,哥哥和嫂子結婚有一段時間了。嫂子時常生病,吃藥吃不好,老是複發。後來去醫院大檢查,晴天霹靂,嫂子被查出患有癌症。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不敢相信,嫂子這麽一個年輕富有活力的姑娘,怎麽會得癌症?隻能說造化弄人。從那個時候我就清晰的感覺到,“癌症”這種疾病,不僅僅隻存在於老人身上和電視劇裏麵,我身邊的人――年輕力壯的、活潑可愛的、瀟灑美麗的人,也可能患上這種致人死命的疾病。
嫂子和哥哥一樣,都是農村人,她沒有工作,哥哥是個跑工地的小工,幹的體力活,掙的血汗錢,溫飽可以保障,出了這麽一攤子事,看病吃藥,入不敷出,生活一下子陷入窘境。
大家都知道,癌症這東西,沒得治。錢大把大把投進去,無非換兩口氣多喘幾天。俗話說,夫妻本事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現實中,我們看見太多夫妻薄情的例子。嫂子對哥哥說:你走吧,我不怪你,怪隻怪我命不好,不該享你的福。我這身子,怕是就這樣了。我想一個人回農村老家去,和父母住在一起。
離開嫂子,在當時這真是哥哥擺脫窘境唯一的辦法了。嫂子說這話的時候,他們已經欠了一屁股爛債。親朋好友都怕看見他,因為他們都知道,見麵難免要說錢的事,可是哪個人的錢是從天上飄來的呢?該拿的都已經拿過了。
生活就像一攤爛泥,哥哥卻倔脾氣上來了,在爛泥裏麵越陷越深。他罵嫂子是混蛋,不應該說這樣的話。罵完,他給嫂子煎藥去了。
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孩子。嫂子執意要在生命的倒計時中,給哥哥留下孩子。哥哥當然不會同意,因為嫂子的身體已經虛弱的不行了,他不希望因為孩子的到來提前送走妻子。嫂子在這件事上寸步不讓,前所未有的堅持。
他們總是在和生命賽跑。
孩子生出來了,母子平安。嫂子抱著孩子,淚流滿麵。
該來的終歸要來,嫂子日漸消沉,已經下不來床了,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家裏來了好多親人,閱曆豐富的老人看見嫂子的樣子,知道不行了,安慰哥哥,叫他去休息,說這裏有他們照料。哥哥擺擺手,拒絕了所有人的好意。
在生命的最後二十多天裏,哥哥寸步不離的守在嫂子旁邊,和衣而睡,臥不除鞋,嫂子稍微有什麽動靜,他都會被驚醒,快速跑到嫂子旁邊,生怕嫂子清醒過來錯過了她要囑咐的話。
有經驗的老人對哥哥說:你要注意了,人在彌留之際,都會失聲痛哭,大概是預感到自己要走了,以此表示自己對世間的留戀和不舍。
哥哥拿著酒杯,喝了一口酒。我知道,這個酒很苦,但是我跟著他舉杯的時候,也一口下得很深。
他說:“過了二十多天,一天晚上,她突然清醒過來,然後真的就看著我,看著孩子,失聲痛哭。”說到這裏,他就頓住了,我感覺到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惆悵的味道。
大家都知道,那是回光返照,上天留給要走的人最後一次看世界的時間。
哥哥就這樣陪嫂子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程。一個人從一聲啼哭中開始,又從一聲啼哭中結束,我想,這個人的人生必定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