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夏星晚在星晚餐吧的樓上房間,已經收集了無數的紙條,每一張紙條留下的字跡,都是那麽熟悉而溫暖。
她每次收集到的紙條,全都放進心願瓶裏,一來二去,一個瓶子都不夠裝,又增加了一個瓶子。
她每次一打開瓶蓋,一打開紙條,都免不了兩行淚目。
就這樣,“林漓”以這種特殊的形式陪伴著她,差不多延續到了預產期,迎接新生命的喜悅漸漸撫慰已逝者的憂傷。
三個月後。
夏星晚生下一個女兒,取名顧憶夏。
這名字本就耐人尋味,夏父自然懂得其中的含義,夏母則是反應不大一樣。
夏母在醫院抱著剛出生的“外孫女”,心懷歡喜,但是嘴裏對新名字念念有詞,現在的年輕人給孩子取名,喜歡用雙方父母的名或字,這很正常。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夏母沒來由地揪著心,問道:“晚晚,為什麽要‘憶’夏,搞得追憶誰一樣?”說得不好聽點,就是追悼某個人……
“媽,這個名字……”夏星晚向顧煒城投去求救的目光。
顧煒城心領神會,急忙上前解釋:“媽,是這樣的,不是追憶誰,就是紀念一下我和晚晚認識的那個夏天。”
夏母點了點頭道:“哦,是這樣啊。”
“如果您不滿意這個名字,可以改為思夏,念夏,慕夏,愛夏,悅夏……”顧煒城急中生智,列舉了一係列帶“夏”的名字。
“好了,老婆子,我覺著憶夏挺好的。來,把小憶夏給我抱抱,外公親一下~”夏父說著伸手過來,搶著要抱新生兒。
“唉,小心點,你這姿勢不對,不能這麽抱的,小孩子骨頭軟……”夏母急忙提醒,然後她護犢子一般,把小憶夏護得好好的。
夏星晚和顧煒城不禁冷汗,好在有夏父在,總算圓了過去。
很多時候,夏母經常提出各種疑問,如果沒有夏父在,還真是很難圓過去。
比如有時候,夏母會問,這孩子怎麽長得像林漓?
這時候,夏星晚和顧煒城不知怎麽作答,就連白晟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夏父會對夏母說,心裏想著什麽,你就看到什麽。
於是,夏母會產生愧疚的神色,然後不再提出這類問題。
此後,夏母還迷上了燒香拜佛。
再比如有時候,夏母會問,為什麽晚晚要去月子中心住,而不讓媽媽和婆婆照顧?
夏星晚的回答是,因為早產兒難養,不想老人家勞累。
夏父的回答則是,因為孩子早產,晚晚的身體虛弱,心髒還沒恢複好,萬一婆婆媽媽產生爭執,或是遭遇婆媳問題就不好了。
夏母一聽到心髒問題,想到心髒是“林漓”的,再一次產生愧疚,自然不再言語。
夏父不愧是最了解夏母的人,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
於是,夏母不用帶外孫女,更加迷戀燒香拜佛。
久而久之,白晟等三人也就明白了,對於“林漓”留下的秘密,已經不是你知我知他知,而是又多了一個夏父知道。
於是,四人不約而同守護這個秘密,成為他們此生共同維護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