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漓不知道去哪,便一直待在醫院裏麵。
預約的號已經過了,她又現場取了號,過了號又取號,取了號又過號……
如此反反複複,醫生都換班了,她還在糾結。
這道選擇題太難做了,她感覺怎麽選都是錯。不僅僅是麵前這道難題,從小到大,老天給她的選項就從來沒有正確答案。
林漓想了很多,但是實際上,她隻有兩條路可走——
要麽打了胎,回到夏星晚的身邊,當人圈養的蠢豬。
要麽不打胎,答應和顧煒城結婚,走進婚姻的墳墓。
對於這兩條路,哪條都不想走。
可是她又想不出第三條路。
這一刻,她深刻體會到,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如果有錢,她也可以上演帶球跑,遠走他鄉,獨自生養。
可那畢竟是不現實的情節,世界那麽大,錢包那麽空,哪也走不了。
就算她走得了,手機銀行卡病例單等等,很多信息都與夏星晚綁在一起,很快就會被找上來,時不時給夏星晚獻血,一樣過不得安生日子。
就這樣,她在醫院苦思冥想,一直待到了晚上也不肯走,最終還是走進了值班醫生的科室。
林漓盡管不舍,但是猶豫再三,還是囁嚅開口:“……醫生,我,我打胎。”
醫生看著眼前臉色異常慘白的女子,這種情況自然不適合打胎,本來打胎這種行為就很傷身體,她顯然不適合。
雖然她的情況不太好,但也不至於住院休養,醫生對她這個最後掛診的病患說道:“很晚了,沒下好決心,明天再來吧。”
“哦……”林漓聽到醫生開口時,非但沒有覺得不滿,內心反而有一絲放鬆,可能是覺得這孩子又能多陪她一天……
看見她臉色慘白,反應遲鈍動作遲緩,醫生又補充道:“對了,你身體健康狀況不太好,過幾天休息好再來也行。”
聽到這話,林漓試探道:“要不,我住院?”
醫生看了看檢查結果,發現還有一個床位,點頭:“也行,住院休整,去交錢吧。”
“謝謝。”林漓從包內側翻過了一張卡,這不是夏星晚的卡,而是顧煒城上次塞給她的。
林漓本意不想用男人的錢,但是這孩子是他搞出來的,流產住院這類費用,還是可以刷他的卡。
一整個白天,她的手機沒有開機,躲在沒人的角落坐著。
晚上她還是沒離開醫院,醫院的住院部這棟樓,夜晚是燈火通明的。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醫院總是出奇的靜,靜得能夠聽到病房裏,每個床頭的點滴輪流滴落的聲音。
一點聲音隨著靜夜能無限擴大化。
林漓轉頭看向窗外,隻見樹影斑駁,被風一吹,陰深深如鬼魅影子,駭人極了。
她不敢到處亂走,腦海裏經常浮出關於醫院不幹淨的某些畫麵,比如夏星晚過去講的那些冷笑話和鬼故事。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正處於這樣的環境,加上想象力尤其豐富,那些冷笑話和鬼故事經過她腦袋的精加工,場景更詭異,更驚悚。
最後,她把自己的汗毛嚇得都豎起來了,突然感覺脖子涼颼颼,好似一隻鬼手鉗住自己的肩膀。
“啊……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