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院子大門口走到屋門,也不過二十幾米,也許整個院子幾乎被雜草覆蓋的緣故吧!這二十幾米的路,我走起來卻像是幾百上千米,走到門口時,手心已經出了汗。
透過門縫,我看到門內倒著一個黑色的櫥子。
嗯?難道老黃不在這裏,否則櫥子倒了咋就不豎起來呢!我心裏納悶道。
眼鏡男緩緩地推開了門,我們仨屏住呼吸,死死地盯著門內。
當門敞到一半時,我頭皮就是一麻——我剛才看到的哪裏是什麽櫥子啊!分明是一具黑色的棺材。他倆看清門內有一口棺材後,也嚇得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媽呀!這裏怎麽會有棺材……”
李小壞轉身就想跑,被我嗬斥住了。
緩了一下神,我再次定睛看去,屋內十分空曠,在靠近門口和最裏側各擺著一具棺材,更令人奇怪的是,院子裏荒涼到了這個程度,屋內卻十分幹淨,梁檁之間,連個蜘蛛網都沒有,地上也僅有些許的塵土。
掃視了一眼,我心裏暗道:這麽幹淨,應該是有人定期來打掃,而且室內一定有熏蟲蟻的東西,否則怎麽會沒有一個蟲子呢!
另外,我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料味,仔細嗅了嗅,這味道竟然是從棺材上傳來的。難道棺材裏放著什麽珍奇的香料?再次看向這兩口十分古樸的棺材後,我大概猜到了香味是怎麽來的了。
這兩口棺材應該是用一種十分珍貴的木材做成的,香味便是來自木材本身。
“我靠!這棺材……棺材是金絲楠木的。”
我剛想問眼鏡男,這是什麽木頭,畢竟懂古董的,對棺材的材料也了如指掌。沒想到他先開口了。
當時看到眼鏡男滿臉的吃驚,我已經猜到了這種木材十分珍貴,然而事後一問才知道原來金絲楠木棺材比我預想的還要珍貴。
金絲楠木一般產於我國的湖南及海南森山中,金絲楠木是上等的木材,在古代,一般帝王陵墓才用得起金絲楠木。
縱橫世界,在援外的中國式園林建築營造時,英、美、法、德、和瑞士等國指定要用楠木,可能認為楠木樹幹粗長通直,尖削度小,很適合使用。
金絲楠木的生長規律又使大器晚成(生長旺盛的黃金階段需要60年)。由於木材的光澤很強(特別是在刨片時有明顯的亮點,有人據此為金絲楠),即使不上漆,也越用越亮。樹皮薄,有深色點狀皮孔;內皮與木質相接處有黑色環狀層。
由於早先楠木多是大料,而且樹直節少,紋理順而不易變形,千年不腐不蛀,所以名列硬木之外的白木之首,其木質價值也在一些硬木之上。
在清宮中,不但重要宮殿的梁柱使用楠木,而且經常以紫檀或黃花梨木與楠木相配製作家具,通常如桌麵的芯板用楠木,抹邊等框架用硬木。
現在,珍稀瀕危的金絲楠木,在全國都已屬罕見。故宮是我國現存最大最完整的古建築,現今北.京故宮僅存有為數不多的清代的楠木家具;
明十三陵長陵的棱恩殿是現存最大的楠木殿,殿內的60根巨柱,都是用整根金絲楠木製成的,直徑很粗,得要兩人合抱。另,承德避暑山莊的澹泊敬誠殿也是目前首屈一指的楠木宮殿。
民間也收藏有楠木的羅漢床、拔步床和雕刻的飛罩、牌匾、楹聯、和對聯等。
總之,當前一克優質的金絲楠木等價於一克黃金。
……
中國人對棺材的恐懼已經寫進了基因,眼鏡男雙眼閃過一絲看到金絲楠棺材的興奮後,瞬間又恢複了對棺材的恐懼。
“小振,這裏除了兩具棺材外,啥也沒有啊!”
“我也看到了!”
“那……那老黃之前來這裏幹什麽啊?”陳小振的聲音裏帶著驚悚。
聽了他這話,我也是一愣,忙轉身看向眼鏡男。
“我也不知道啊!之前老師隻是讓我把他送到院子門外,然後……然後第二天早晨再來接他。”眼鏡男被我和李小壞盯得有些不自在,忙解釋道。
“什麽?他是晚上來,在這裏呆一晚上麽?”一聽眼鏡男的話,我更吃驚了。這屋內除了兩具棺材外,也沒有別的東西,難不成他在棺材裏躺一宿?
“是……是啊!晚飯後,我把他送來,早飯前再來接——也不是經常來,一年也就來兩三次吧!”
眼鏡男也覺察到了不對勁,連忙朝著內室走去。
我們很看完了三間房子,奇怪的是其它兩間裏放的都是些木馬、木車、木製小房子等,一看就是燒給死人的冥器,甚至連一件正常用具都沒有。
回到門口的棺材前,三個人的臉色都變得煞白。
難不成,老黃每次來到這裏,都是在棺材裏躺一晚?這他娘的也太恐怖了。想想之前經曆的事情,以及今天發生的事,我判斷這件恐怖的事真的發生了,而且我覺得老黃現在就躺在這口棺材裏!
我把想法和他們倆一說,倆人皆是渾身一顫抖。
“小振,你……你真這麽覺得?”眼鏡男的大腦似乎短路了,表情也變得十分木訥。
“小振!不會是想撬開棺材板看看吧?”
我點了點頭。
挖墳掘墓在農村是被看做十分缺德的事,我們仨幹起來,也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可是一想,不弄開這具棺材看看,心中的疑惑怕是解不開的。
“金絲楠木質量很重啊!如果棺材板上了釘,得有幾件趁手的工具才行!”
我明白眼鏡男的意思。
幹古董這一行的,其實一半是“白”的,一半是“黑”的,常言道“人無橫財不富”,正常的古董買賣也賺不了多少錢,所以他們大都和盜墓的暗中有聯係,甚至有些古董販子親自參與盜墓活動。
開棺盜墓要有專門的工具——眼鏡男所指的就是這類工具。
“先試試吧!”我隨口道。
眼鏡男和李小壞一頭一個,我力氣大,在中間,喊了一聲“起”,棺材板隨之被抬了起來。
我在棺材的中間,首先看清了棺材裏情景——隻掃了一眼,我腦中如同劃過一道閃電,驚得差點鬆手。
棺材裏的確躺著一個人,這人我們都很熟悉,但並不是老黃,竟然是古董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