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媛遲疑了一下,但仍是伸手撩起了麵前的那件龍袍,這一舉動不僅是皇上,就連楚臨都為之一驚!
“父皇,兒臣隻是看看而已,之前並沒有伸手去觸碰。兒臣手上並沒有任何髒東西,剛剛也摸了,現在龍袍上什麽都沒有。”蘇世媛知道此事有詐,但是並沒有著急和生氣,而是心平氣和的解釋著,她知道皇上是個及其明理的人,即使有她假懷孕的事情在先也會好好聽她將話講完。
“臨王妃,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畢竟龍袍已經被玷汙了,話不能這麽說。”張丞相猛的一抬頭,極力的反駁著她的話。
楚臨眉心一蹙,十分不悅的看向了他。“丞相大人,本王的王妃在和父皇說話,沒有提到你。”
張丞相意識到自己太急躁了,感受到皇上和楚臨的眼神後立即低垂著頭,麵色十分歉疚。
“微臣罪該萬死!”張丞相連連叩首,麵前的幾個人全都沒有攔著。
“起來吧,朕現在不想追究別的,隻想知道真相。”良久後皇上開口說道,張丞相已經渾身都是冷汗,皇上果真是變了,以前他哪會讓自己跪在這這麽難堪。
看來想要對付這個臨王妃也沒那麽容易,不管她是禮物還是臨王爺的正妻,她已經深入了皇上和孟貴妃的心裏。無論怎麽看,他才是個外人。
“丞相大人,咱們有仇麽?”張丞相才站起來,耳邊就傳來了清脆的甜美卻又威懾力十足的聲音,張丞相頓時心生厭惡,可是卻又提心吊膽的很。
“臨王妃,您何出此言?”張丞相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看著她問道,眼神裏盡是坦蕩蕩的神色,讓人實在捉摸不透。
那些跪在地上的太監和宮女此時也沒空去琢磨很多,他們隻想知道這件事能不能查清楚,查清楚之後他們的命還在不在。
蘇世媛微微一笑,處變不驚的看著他。
“張大人一直一口咬定這龍袍就是我弄髒的,我還真是以為你和我有仇。”蘇世媛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此時皇上朝著跪在最前頭的太監總管一招手,那名太監總管跟隨皇上多年,一個眼神便就知道他想要什麽。
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趕緊又叫了兩名宮女,去裏間另外拿了一件龍袍過來,趕緊伺候皇上更衣。
此時離早朝還有一些時間,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將此時查清楚。
“微臣不敢,微臣隻是口說我心而已。”張丞相喋喋不休的說道,臉頰已經漲的通紅。蘇世媛看見他緊張成這樣,覺得他真的是不大適合說謊。
“張大人這樣說就好像你親眼所見了一樣,你進到大殿時我還未在龍袍前站著,你怎麽就認為是我弄的呢?當時你站在我身旁的時候我才走向龍袍去一睹威嚴,我還好奇是不是有人趁我轉身的時候去動了手腳。”
蘇世媛絲毫不退讓的說道,楚臨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也早已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肯定和張陸脫不了幹係。
“臨王妃您雖然是主子,可是不能血口噴人!”張丞相十分氣惱的看著他,此時皇上卻猶如看戲的姿態一樣高坐在主位上看著兩人,一直沒有阻攔。
蘇世媛聽了他的話後突然嗬嗬一笑,這一笑弄的張丞相毛骨悚然,覺得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心裏不斷的泛著各種猜測。
“張大人,你未免太過激動了,我可沒說什麽,更沒說龍袍是被你玷汙的。”蘇世媛不緊不慢的說道,話落張陸才自知掉到了自己挖的大坑裏。
“這就奇怪了,既然誰都沒有動過,那這龍袍上的血跡是誰所為?”皇上終於開口,幾人全都看向了他,張丞相斜眼瞄著蘇世媛,最終低下頭去。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楚臨看了看那件沾染上血跡的龍袍,思忖了一下朝著皇上說道。
“臨兒盡管講來便是。”皇上一挑下巴,麵色如常的看著楚臨。
楚臨伸手攥住了蘇世媛的指尖,一股冰冰涼涼的觸感瞬間傳遞到了自己的掌心上。他知道,她一定也在想著應對的辦法。
人在想事情的時候手通常都是冰涼的,感受到他的觸碰,蘇世媛扭頭向他看去,一種親切而溫暖無比的感覺緩緩的將她包圍,蘇世媛頓時感覺踏實了許多。
“兒臣看那龍袍上的血跡已經幹涸變色,想必不是剛剛弄上去的,此時一定有詐,父皇切莫動怒,兒臣派人查明。”楚臨給皇上吃了顆定心丸,這樣說來也完全自保了,張丞相斜睨了兩人,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嗯,臨兒所言極是,此事的確還有待查明,看來幕後的人心思不簡單,也很大膽。”皇上似乎話裏有話,張丞相眼珠子轉了轉,還是仗著膽子走上前去。
“皇上,微臣覺得其實不然。”張丞相說這話時突然將目投到了蘇世媛的身上,楚臨扭頭與他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張丞相立刻又看向了皇上。
“有何不妥?”皇上也不急著拒絕,而是耐心的問道。
“微臣以為宮中一定是有什麽不祥之人,所以祖先震怒才會會龍袍泣血這一事。”張丞相義正言辭說著,看著皇上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皇上卻突然冷笑一聲,張丞相一愣,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在他的印象裏楚臨王喜歡冷笑,一笑就沒好事,今天他發現臨王妃也是這樣,他們和皇上簡直
這樣,他們和皇上簡直是太像了!
“你還相信這些?”皇上話語裏帶著明顯的不悅,張陸也感覺到了,可是他就是要借著這次臨王妃假懷孕的事情來賭一賭,要是贏了,那他就不光是可以得到解藥的問題了,日後這大楚沒準都可以歸他所有。
“微臣不想相信這些,可是事情的確是這樣的。微臣聽說臨王妃腹中的孩子之前還好好的,可是太醫根本就診不出脈來,再後來又聽說臨王妃根本就沒有身孕,這一qiē的一qiē全都太詭異了。”張丞相不緊不慢的說著,眼見著皇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可是他卻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微臣這樣說可能皇上和臨王爺是十分震怒的,可是這些是不是可以說明臨王妃克子?臨王妃的身份太過尷尬,而且命太硬。”張丞相說話越來越難聽,起初還很害怕,可是現在卻越來越肆無忌憚。
楚臨緩緩的走到了他的跟前,微微低著頭看著他。“張丞相,是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麽汙蔑皇室中人!”
蘇世媛覺得事情不妙,伸手抱住了楚臨那健碩的腰肢,硬是將他給拽了回來。幸好她力氣不小,不然真的攔不住他。
“微臣也是為大楚著想,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微臣理解臨王爺的心情,微臣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微臣是看著您長得大,哪會對您不利呢!”張丞相語重心長的勸著楚臨,卻不知道此時已經猶如火上澆油一般,楚臨的怒火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他向來很能隱忍,生在皇家,幼時他便已經學會了隱忍,可是誰能不準提他的小媛兒半個不字,楚臨現在硬生生的想將他掐脖捏死!
“臣妾也覺得張大人說的對極了,正是因為臨王妃的身份,所以祖先肯定是震怒了,不然這皇宮森嚴,是哪個敢在龍袍上作怪。”正當幾人劍拔弩張的時候,大殿外驟然傳來了一聲輕柔且妖媚的說話聲。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定妃身穿一身水粉色的宮裝蓮步輕移而來,看起來氣色好極了。
“臣妾參見皇上!”定妃朝著皇上福了福身,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皇上了,昨天聽說皇上留孟貴妃在這裏過夜,一直到早上孟貴妃才回去,她也是一宿沒合眼。
那個女人也是,明明兒子都這麽大了,居然一點年老色衰的跡象都沒有,看起來不禁起色好還精氣神十足,就跟小姑娘似的,不知道用了什麽特殊的藥物來維持年輕。
最近定妃一直在宮裏找太醫診脈,希望能用些中藥材來維持自己的容貌,甚至變得更加年輕。
妃子們全都想盡了辦法去美容,這個辦法倒是不多見。太醫們雖然覺得這長生不老的事情有些荒唐,可是依舊不敢駁了她的意思。
定妃吃了很多太醫們開的藥,每日又以藥材沐浴,雖然太醫們開的都是好些溫性的藥,但是沒幾天還是上火了,臉上的皮膚沒有變的更加白皙通透,反而還更油膩了些,一定是溫補過盛導zhì的。
定妃這幾天雖然心裏不服氣孟貴妃,可是自己那容貌最近欠佳,剛剛緩過來才敢來見見皇上。
不管怎麽說,臉還是她的資本,但是這次皇上卻並沒有過於熱衷。
“胡鬧!你才剛來,知道什麽?”皇上十分不悅的看向了她,旁邊的幾人全都沒有說話。
“皇上,臣妾聽說了一些,剛剛臣妾來的時候老遠就聽見你們的話了,大概也猜到了一些。臣妾覺得張大人說的很對,難道皇上沒這麽想過麽?臨王妃克子,回頭萬一再。”定妃克夫二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皇上賞了狠狠的一記白眼,立馬就將後麵的話給吞回到了肚子裏。
“媛兒的身份怎麽了?她是和親來的不假,可她是秦國丞相之女,是秦國先皇親自冊封的郡主,身份怎麽尷尬了?張大人乃是大楚的丞相,什麽時候說話變得這麽沒有條理了,父皇現在問的是龍袍一事,你拿本王的王妃說什麽事。”
楚臨話語中帶著明顯的不悅,將張陸瞬間就拉回到了現實。
蘇世媛捏了捏他的掌心,扭頭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上揚出一抹醉人的弧度來。
“既然張大人是這樣說的,你覺得該如何處置我呀?”蘇世媛走到了張丞相跟前,語氣十分柔和,張丞相聞言一愣,她倒是個好脾氣,他都那麽逼她了,她還這麽和顏悅色的。
“微臣不敢!”張丞相又將話拉了回來,弓著身子朝著蘇世媛行了一禮。
“你不敢?還有你張陸不敢的麽?我身為臨王的王妃,你居然這麽出言不遜,你有證據便罷,你空口無憑汙蔑於我,還有什麽是你不敢的麽?”蘇世媛態度突然轉變,說話聲驟然變大,連定妃也是被嚇得一激靈。
張丞相眼珠子轉了轉,這回啞口無言,看來他之前想錯了,他忘jì她並不是什麽所謂的軟柿子了。
“微臣罪該萬死,還請皇上,臨王爺和王妃贖罪,微臣也是為了你們著想,沒有半點私心。”張丞相說到了最後聲音變得極小,幾人勉強能聽見,隻是他那一聲歎息尤為明顯。若是以前,或許皇上真的會相信他說的話吧。
皇上看了楚臨一眼,爺倆全都沒有說話。
“那還要多謝張大人了,剛剛我還真是想到了一個可以抓到真凶的辦法,今天查不出真相誰都別想從這出去。”蘇世媛一甩廣袖,看起來十分震怒。
定妃眉毛一挑,冒著婀娜的步子走
娜的步子走向了蘇世媛,一臉的不屑。
“臨王妃,不是本宮說你,你說的所有人包括皇上?”定妃覺得自己確確實實是鑽了空子,滿臉盡是掩不住的笑意。
“這件事查不清楚,朕就不上朝了。”就在蘇世媛略顯尷尬的時候,皇上突然在主位上說道。
定妃見皇上親自幫她解圍便也不再敢說什麽,本身今天她就已經夠紮眼的了,再多事下去皇上肯定要討厭她的。
“媛兒,快將辦法說出來吧。”楚臨在一旁敲著邊鼓,張丞相心裏猛然一驚,不過隨後就恢fù了鎮定。
“今日進出過大殿的人全都將雙手伸出來。”蘇世媛微微遲疑了一下,說完這話率先伸出了自己的雙手,那白嫩的指尖和手掌勻稱不已,纖長透亮,讓人看了就十分喜愛。
定妃忍不住笑笑的嫉妒了一下,想當年她也是花容月貌的呢!
蘇世媛話落,皇上殿內的太監總管趕緊組織後麵的人全都將手給伸出來,蘇世媛一邊走著一邊看著,將那些人的手看完之後隨後就轉過身看向了定妃等人。
“瞧臨王妃的眼神,就好像是本宮弄的似的。”定妃輕微的白了一眼,既然是皇上默許的,那所有人哪敢拒絕,定妃乖乖的將手給伸了出來,蘇世媛看了一眼後示意她可以放下了。
之後除了皇上以外,幾乎所有人都將雙手展開給蘇世媛看。
“張大人,輪到你了。”蘇世媛走到了張陸的麵前,兩人依舊劍拔弩張的。
張丞相臉頰通紅,有些負氣卻又不情願的伸出了雙手。皇上已經開始不信任他了,似乎比他預想的還要惡劣一些。
“父皇,兒臣已經知道了。”蘇世媛看完後轉過身來,朝著皇上行了一禮。
皇上聽完有些吃驚,“確定已經找出玷汙龍袍的人了?”
蘇世媛接連點頭,“是的,已經找出來了,那個人就是張大人。”
張陸聽完後有些站不穩,連連後退了兩步。其他幾人的目光頓時變得複雜而淩厲,紛紛看向了張丞相。
“臨王妃,你這是幹什麽?微臣承認剛剛的話卻是不好聽,可是你也不能扭曲事實呀!微臣三代忠良,全都效忠於大楚,微臣這麽做不是很無聊麽?”張丞相被蘇世媛弄的很無奈,定妃在一旁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此時已經快要到早朝的時間,她就不信那個女人能把這麽大的事兒真弄明白了。
皇上和張丞相那是多年的交情,失掉她臨王爺還可以再娶,而張陸手中還攥著大楚的一小半江山,文武百官之中有很多人都是他的人,要是一起造反事情就糟了。
“我之所以要所有人都伸出手來,那是因為另有原因。皇上的寢殿戒備森嚴,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將血帶進來,而且也不好攜帶。正如王爺所言,這龍袍上麵的血跡已經幹涸,並不是剛才弄上去的。”蘇世媛一邊尋思著一邊向眾人解釋。
“而張大人的手上恰好有一處被針刺過的疤痕,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有注意過。”蘇世媛說完,皇上已經從主位上站了起來,張陸一時緊張,撲通跪在了地上。
“不是這樣的,微臣隻是不小心才弄傷手指的,不是臨王妃所說的這樣。”張丞相低著頭看著地麵,皇上並沒有走下來,可是他心裏卻並不安。
“難道張大人的手是繡花紮到的麽?”楚臨大聲說道,話落蘇世媛卻忍不住想笑。
今天本是來向皇上道歉的,可卻莫名生出這麽多事來,著實令人措手不及,可也算是新的收獲。
“張陸,虧的朕這些年待你如親兄弟,你竟然敢對朕圖謀不軌!來人,革去張陸丞相之職,關押至宗人府詳細審問!”眼前的一qiē已經十分明了,皇上不再忍讓和拖延,直接將他給辦了!
“皇上,臣冤枉啊!臣有苦衷,饒了臣吧!”此時殿外進來兩名侍衛,摘了他的帽子後直接一人架住一條胳膊就往外拖,張陸雙腿不老實的蹬著地麵,一邊哭嚎著一邊掙紮著不肯走。
------題外話------
美人兒們元宵節快樂,麽麽噠!留言評論的親每人66點幣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