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煒城沒有真正了解過林漓的童年,今天從她種種的反應來看,顯然明白了她和家人的關係。
別人家是啃老,這一家是啃小!
雖說生活中不幸是常態,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但是再怎麽啃,也有該有個度,而不該把人往絕路上逼!
病房裏,除了夏星晚和夏父夏母,還有三個咄咄逼人的人,便是林農華,鄒文惠和林歌。
夏父夏母全程被嚇傻了,從林漓的父母被通知過來醫院開始,進病房的那一刻就沒有過一句好話!
他們從來都是把自己的女兒當寶貝,平時感慨的都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再差的認知也是“虎毒不食子”,哪曾想到林漓和父母勢如水火。
顧煒城不敢放開林漓,尤其是在她的目光瞟向刀具的時候,更加不敢鬆開她。
相比於林農華和鄒文惠,林歌是一名在讀大學生,也算是見過一點世麵,上去拍了拍顧煒城的肩膀:“我說,大哥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啊,我姐在我們老家,可是有未婚夫的好嗎?”
聽到這裏,隔壁床的夏星晚忍不住了,林漓所謂的未婚夫就是暴發戶老頭或是智商有問題的拆二代,說道:“你們要多少錢,我替阿漓給,以後你們有多遠滾多遠!”
聽到這話,林漓咬破的嘴唇,發出了聲音:“不,不要給他們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你個死丫頭,你再說一遍,骨頭癢了是吧?”鄒文惠說著就要上來揪打林漓,卻被顧煒城一個淩厲的眼神唬住,她那雙幹過農活的粗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喂,你誰啊,抱著俺女兒幹嘛?想娶她,彩禮錢呢?”
嫁女兒要彩禮錢,這種習俗也算正常。
但是第一次見麵,一上來就要彩禮錢,這樣的丈母娘真可謂奇葩!
這病房是兩人間,夏星晚和林漓同住,在場的基本上都是家屬,所以沒有叫醫生護士進來。
顧煒城抱著林漓的力道重了些,緊了緊懷抱給她安全感,並安撫道:“乖乖的,別亂動,交給我來處理。”
林漓聽到他的話,像是吃了定心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點了點頭。
“你們三個,出來一下。”顧煒城從床邊站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
鄒文惠看了看病床上麵的林漓,感覺在消失的這三個月裏,那個又醜又弱的女兒變了,性子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似乎不在她的掌控範圍之內。
鄒文惠又看了看率先走出門的高個男子,然後看見林農華和林歌跟著出去,她也快步跟了上去。
他們出去了好一會兒,夏星晚從隔壁床爬過來,對林漓說道:“沒事的阿漓,有顧醫生在呢。”
林漓的左手搭上右手,她不是去觸碰針孔的傷口,而是摸向大拇指的第二指節處,掀起沉沉的眼皮,望向病房門口:“如果……今天沒他在呢?”
這句話,她是說給夏星晚聽,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她有過不好的經曆,再也沒想過靠男人過上理想的生活,那些殺不死她的終將讓她強大。
那麽,如果今天沒顧煒城在,發生了這樣的情況,她會怎麽辦呢?
想著,她掀開被子,光腳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