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下一句莫不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詩煙無奈的接道:“真不知主子為何要吟那些子傷死人的詩句,白白引得心裏頭不舒坦”。
“你這小丫頭我不過說一句傷感點的詩詞,偏你那麽多理由,罷了罷了我不吟那詩了便是”瑤兒無奈道。
隻見劉公公匆匆趕來,入屋內便道:“啟稟主子,良答應有動靜了”。
聽到消息也未停留忙步履匆匆的趕過去,因景陽宮離那兒較遠,趕到地方時不少嬪妃已經到了。
“參見貴妃娘娘”。
“免禮,良答應如何了”平貴妃未聽到喊聲,忙問道。
“還未發動,剛進去一刻鍾”德嬪回答道。
瑤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詢問劉公公道:“可是差人去叫了皇上”。
“回主子的話,在主子來之前便差人叫了去”。
正說著,前去的小太監便奉皇上的旨意來了,瞧著並未見皇上的身影,旁邊的些許妃嬪們見狀,本來心裏還酸澀的也小聲嘀咕了起來,看也是個不受寵的主,瞬間心裏平衡了不少。
“皇上吩咐了良主子有貴妃照料,他便不來了”說著瞅了瞅旁邊的主子們接著道:“皇上還吩咐了,溫僖貴妃身子弱宜妃娘娘月份大了有孕的娘娘們,便不用呆太久,讓奴才在這候著,已有消息便傳過去”。
周圍的嬪妃晃了晃眼,看了看溫僖貴妃微微隆起的肚子,說不出的羨慕。
“會貴妃娘娘的話,我們家主子,今兒一早有些涼便沒過來,讓奴婢說一聲過意不去”一旁宜妃身邊的小丫頭氣喘籲籲的趕過來說道。
知道這是說辭,但是二月份的天還是有些涼意的,誰也不想大著肚子在這等著更何況是那麽多女人都在的地方,是非多啊。
“這裏也用不到太多人,讓你家主人好生休息著,若是有何需要的便遣人來和我說”。
眾人解釋匆匆趕來,太陽漸漸落了下去,黑色也慢慢籠罩著人的眼睛,隨之而來的溫度逐漸下降,孩子仍是還未有出來的跡象,良答應已經暈過去一次,產婆說孩子有些難產,太醫在一旁備著,雖然大多數人都是都是希望生不出,但是表xiàn出來的,焦急擔憂。若是擱在現在都能的奧斯卡了吧。
漸漸地產房內傳出了良答應壓抑不住的聲音,這便是要發作了,果不其然不一會兒淒厲的的喊聲讓人心驚膽戰,而此時卻看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來,佟佳貴妃吐血了!!
眾人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若是佟佳貴妃出了什麽事,即使良答應生個阿哥也是白搭,一個克母的名聲上來,阿哥也是毀了。
平貴妃走不了,便吩咐了夏汐同廖太醫過去,好在這邊發動了之後便順lì多了,約莫著一刻時辰的樣子,終於傳來了嬰兒的哭聲,雖然不是很嘹亮,好歹抱出來後是個阿哥,平貴妃早已心急不已,便交代了事情留下了太後給的嬤嬤,吩咐了人去報喜就去了佟佳貴妃的景仁宮。
“彩月,你們家主子如何”平貴妃焦急的問道,走進了室內見佟佳貴妃蒼白的臉躺在那兒,望見平貴妃喃喃道:“芳兒,你來接我了嗎”。
一旁貴妃的嬤嬤聽到後,哭著蹲在床邊:“主子,您別嚇奴婢啊,那不是先皇後,是平貴妃啊”。
佟佳貴妃聽後又哭又笑,道:“對啊,她早就走了,哈哈多好,不用再這肮髒的皇宮裏,嬤嬤我真的好恨好恨啊”。
佟佳貴妃恨恨的喊著,似是有說不盡的痛恨,整個人如入魔一般,突然像是想到什麽,拉住平貴妃的手道:“瑤兒,姐姐最放不下四阿哥,你養著四阿哥真好,枉費他還做了一件好事”。
“姐姐慎言”瑤兒嚇得忙捂住她的嘴,隨後鬆開緩緩的說:“四阿哥雖然養在我身邊,但是你才是他真正的養母,也應當是你親自教誨,別想著推給我”。
佟佳貴妃搖搖頭不在言語,很疲勞的睡著了。
瑤兒見狀還想再說,一旁嬤嬤似是哀求的看著她,瑤兒心裏也就軟了下來,拉著她悄悄了走了出去,出了去就問:“到底為何會突然吐血,還說了那些子話”。
“貴妃娘娘,你就別問奴婢了,宮裏的最怕的就是知道的事多,主子不告sù您是為了您好,還請娘娘能夠答應主子,好好照顧四阿哥,奴婢就是做牛做馬都會報答您的”說著就跪了下來,仿佛不答應便不會起身。
“嬤嬤也糊塗了不是,本宮如何不會答應,隻是不想姐姐就這般放棄,又如何忍心四阿哥傷心”平貴妃勸道。
“貴妃娘娘,老奴知道,隻是,我們家娘娘她心裏苦啊,罷了罷了,再說無意,貴妃在這宮中雖說有太後太皇太後護著,但是無論何時當皇家利益擺在前頭,咱們隻有被犧牲的份上,娘娘在這宮中莫要把心掏給別人,要知道這宮中最相信隻有自個兒,小心烏雅氏,老奴去看著我們家娘娘,希望貴妃娘娘能記住老奴今日的話”說著便顫顫巍巍的走了,何時貴妃身邊這位威風凜凜的老嬤嬤那麽老了呢。
而這一別便是天人永訣。
這一夜睡的極為不踏實,一整夜總是半夢半醒,一會兒回到當年和佟佳貴妃初次見麵的地方,如何喊她也無人聽見,一會兒似是夢到自己的姐姐,還是那般溫和的,和佟佳貴妃在海邊,隻是突然天昏地暗,大雨滂沱,浪花不要命的撲來,銀白色的浪花在黑壓壓的空氣下無比壓抑,平貴妃焦急的喊著姐姐快上來,可是無人理會自個兒。在浪花打下來的那一刻,佟佳貴妃轉過身來道:“瑤兒要好好照顧自己”。
“姐姐不要”!!
猛然驚醒,天已經微微亮,隻覺得腦袋似是千金壓頂般,揉了揉太陽穴,正準備要起身。
門突然間開了,隻見夏汐神色凝重,急匆匆的走過來:“主子,佟佳貴妃不好了,約莫著怕是明日”。
平貴妃“謔”的一聲站起來,顧不得突然的暈眩,問道:“嬤嬤呢”。
“先隨貴妃一起殉葬了,走了,說,說是怕貴妃娘娘先下去害怕”夏汐似是極力的忍著,但也止不住哭腔,老嬤嬤雖說脾氣壞但是刀子口豆腐心,人最為好同夏汐也好,若不是夏汐最後被蘇沫兒帶走,怕是要認幹娘的,在這宮中算是夏汐如親人一般,如此,夏汐受不了終還是哭出了聲。
昨夜下了一夜大雨,一早空氣還有些低沉,看著雨水打落的枝條,說不出的蕭瑟,枝頭上的雨滴也不見得往日的晶瑩,獨自掛在枝頭,淒涼無比。
景仁宮無了往日的色彩,籠罩著白色煙霧,平貴妃走到屋裏看著躺在床上不見一絲血色的貴妃,心裏頭難受萬分,姐姐那一輩的宮中人越來越少了。
“瑤兒來了,咳咳”。
平貴妃慌忙扶住想要起來的貴妃,哽咽道:“姐姐躺著便是,小心身體”。
“也無什麽好小心的了,您們都瞞著我,我如何不知道,隻是嬤嬤她傻啊,咳咳……咳咳”,喘了口氣吩咐道:“去把四阿哥叫來”。
不一會兒,四阿哥便被領了過來,手裏拿著花,道:“額娘,兒臣見禦花園有幾朵花,便摘了過來,額娘瞧可漂亮”說著圓圈紅紅的,舉著花。
“怕是在見不到今年春天的花朵了”皇貴妃喃喃道。
平貴妃別開臉,悄悄的拭著眼淚,走到庭中不願打擾她們母子二人的相處,問道平貴妃身邊的丫鬟:“皇上可曾來過”。
“早先太醫來時皇上便來了,陪主子好大一會兒,便匆匆離去了”。
正問著,便見李德全前來,手中拿著旨意。
“平貴妃娘娘,皇上遣我來…….唉,屋裏頭接旨吧,貴妃身子不好,皇上免了跪迎”。
“奉皇太後慈諭,皇貴妃佟氏,孝敬成性,淑儀素著,鞠育眾子備極恩勤,今忽爾遘疾,勢在瀕危,於心深為軫惜,應即立為皇後,以示崇褒,欽此。前者九卿諸臣,屢以冊立中宮為請,朕心少有思維,遷延未許。今抵遵慈命,立皇貴妃佟氏為皇後,應行典禮,爾部即議以擰;初九日冊立皇貴妃佟氏為皇後,頒詔天下”。
“謝皇上恩典”。
這也許是皇上為佟佳姐姐做的最後一件事吧,傳旨的人走後,屋內便傳來壓抑的哭聲。
“姐姐大喜之事,何苦招那些眼淚,四阿哥還在一旁,不怕孩子笑話”。
“瑤兒,姐姐心事已了便是即刻離去,也沒什麽遺憾,隻是胤禛這孩子,本宮怕走了以後,德嬪又心存怨恨對胤禛不好,咳咳……”。
平貴妃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後,見佟佳貴妃還想說,便道:“姐姐莫不是忘了,妹妹也曾養過四阿哥,在四阿哥那也是說的話兒的,定不會讓他受了委屈”。
“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
見佟佳貴妃神色疲倦,囑咐了一番,不放心也不得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