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一晴閉著眼,頭微微低著,長長的頭發遮住了半邊臉,無聲無息的靠在座椅上。
歐陽烈天關切的看著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小丫頭可能是玩累了,第一次看到大海,情緒太過激動興奮了。
歐陽烈天悄悄的把車廂裏的音響調小,暖風調到舒適的溫度,把自己的西服輕輕蓋在她的身上,
米一晴的睫毛跳動了幾下,她調整了一個位置,頭靠向窗外的方向,身體好像怕冷一樣,把西服往上移了移,一直能蓋到自己的鼻子,安靜的閉隻眼。
“一晴,冷嗎?”歐陽烈天神情緊張的問道。
那充滿磁性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令人誘惑,米一晴聞著西服上散發的男人的香氣,眼角竟然濕潤了。
米一晴咬著嘴唇,不做聲,嗓子裏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歐陽烈天緊張的心一下子緩解,他寵溺的看了一眼深陷在座椅上的米一晴,自嘲的搖了搖頭。
車子已經駛向了市區,人們的生活已經步入了正常,昨晚台風暴雨衝刷的痕跡已經不那樣明顯,整個城市看起來清新而潔淨,有幾台環衛車正在清理斷樹殘枝,高壓線旁,電力工人正在進行電力搶修。
歐陽烈天的電話突然響起,他趕緊拿起電話,來電上人名顯示:淑儀。
他緊張的看了米一晴一眼,看到她沒有反應,放到耳邊,壓低聲音。
“淑儀,有事嗎?”
“天,你在哪呢?”電話裏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傳來。
“我在外邊,出了什麽事情?”歐陽烈天皺起眉頭,電話裏淑儀的聲音有點不安和恐懼。
“天,我昨天晚上打你的電話就打不通,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會所等你••••••”電話裏已經傳來傷心的抽泣聲。
歐陽烈天心猛的一沉,昨天和淑儀定好去她的會所,當時手裏正收到一封重要的郵件,結果就耽誤了時間,後來米一晴出現,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淑儀,對不起,昨天晚上我有事,別傷心了,有時間我雙倍給你補回來。”歐陽烈天輕聲安慰道,聲音溫柔得能擰出水。
米一晴一直沒有睡著,她背對著歐陽烈天,內心裏有說不出的恐慌和苦澀。
“天,你知道昨晚我一個人怎麽過的嗎?”電話裏淑儀的聲音有點發顫,帶著哭聲。
“淑儀,昨晚你怎麽了?”歐陽烈天有點緊張,他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一向穩重的淑儀今天卻是一反常態,聽起來是那樣的弱不禁風,楚楚可憐。
“天,你過來吧,我現在就想見你!我在會所等你。”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米一晴的身體動了動,歐陽烈天不安的放下電話。
“一晴,你醒了?”
“總裁,都快到家了,這一覺睡得可真香。”米一晴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燦爛的對著歐陽烈天笑了笑。
“是不是今天玩累了?”歐陽烈天看著她臉蛋上帶著笑的兩個小梨渦,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臉上掐了一下。
米一晴嘻嘻笑著躲開了。
“總裁,我今天胳膊腿哪都疼,身子都散架子了,能不能給我放半天假,我想回家睡個回籠覺。”米一晴睜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歐陽烈天定定的看著米一晴,那雙黑眼睛看起來是那樣清澈,隻是臉上卻有著說不出的疲勞和倦意。
“累了?”
“嗯!”米一晴狠狠點了一下頭。
“那好吧,下午你就回家休息,不過,欠我的飯不許耍賴。”
“謝謝總裁大人!”米一晴臉上一下子放著光。
“總裁,麻煩您就在這停車吧,我自己坐公交車回去。”
“你確信你這個樣子能坐公交車嗎?”歐陽烈天不懷好意的上下看著她。
“這••••••”米一晴咬了一下嘴唇,臉上的神情有點尷尬。
“乖乖的坐著。”歐陽烈天眉毛一挑,眼裏露出笑意,加快了車速。
米一晴不安的坐在那裏,她看了一眼歐陽烈天那霸氣十足的樣子,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回去。
“總裁,謝謝您啊,我到家了。”米一晴拉開車門就想要鑽出去。
“等等!”歐陽烈天大喊一聲,快速的跳下車。
米一晴驚訝的看著他。
“把這個圍在腰上。”歐陽烈天遞給她自己的休閑西服。
米一晴臉一紅,乖乖的接過衣服,係在了腰上。
歐陽烈天滿意的點了點頭,摟過米一晴,俯下身子伏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道:“回去好好睡一覺,我會想你的。”
米一晴臉頰立即飛上紅雲,掙脫開歐陽烈天的懷抱向樓上跑去。
歐陽烈天一把拉住米一晴的手,兩眼閃著厲光盯著她。
“記住你說的話,不要對任何男人熱情,不允許給任何男人做飯。”
米一晴突然渾身感到發冷,她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身子。
“回答我!”歐陽烈天好像不放心,不依不饒的追問著。
“總裁,工作的時間您是我的上級,我服從您的指揮,可是工作之外的時間您沒有支配我的權利,我有我自己的自由和我自己的權利,我和您簽的隻是工作關係,而不是賣身契。”
麵對這個多變的總裁,米一情雖然內心感到膽怯,可是她寧願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真心話,而不是唯唯諾諾的任人宰割。
“是嗎?你認為我們隻有工作關係嗎?米小姐,昨天晚上和今天在海邊你認為我們的關係隻有工作關係嗎?”
歐陽烈天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看也不看的把它扔到了一邊。
他的臉上有點怒氣,臉色鐵青的瞪著米一晴。
電話不依不饒的叫著,米一晴尷尬的站在那裏,恨不得腳上生出翅膀趕緊逃離他的身邊。
她咬了咬嘴唇,把歐陽烈天的電話撿起來,電話上顯示:淑儀來電。
淑儀,米一晴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剛才在車上就聽見了歐陽烈天親昵的叫著這個人的名字,看起來能不停的給他打電話,兩個人關係一定是不一般啊!
“總裁,您接電話吧!”米一晴膽怯的伸手過去。
“不接!”歐陽烈天一把拉住米一晴的手,緊緊用力,往懷裏帶。
“總裁,淑儀好像找您有急事!”米一晴心一急,脫口而出。
“你怎知道淑儀的?”歐陽烈天臉色陰沉,拉著米一晴的手一僵。
“它告訴我的。”米一晴無奈的指了指他的電話。
歐陽烈天低頭一看,僵硬的臉色慢慢緩解,他看了米一晴一眼,接通電話。
“淑儀,怎麽了?我一會就過去。”
“天,你快來,我有點難受••••••”電話裏傳來“咣當”一聲。
“淑儀,淑儀••••••”歐陽烈天的臉一下子變得發白,他拿著電話的手哆嗦著,一下子鬆開米一晴的手,匆匆鑽進車裏,車子風馳電掣而去。
米一晴呆呆的站在那裏,直到那黑色的越野車消失在路的盡頭,她還是一動不動的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落寞的低下頭,向著自己的小屋走去。
G市新區海濱路麗都會所。
這是個裝飾古樸典雅的會所,它位於G市最昂貴的海濱路的中心,三層白色的歐洲風情的小獨樓,每一個房間都掛滿名貴的書畫和來源於世界各地的珍藏品。
淑儀靜靜的站在會所三樓臨海的落地窗前,黑色的抹胸長裙襯托得她潔白的皮膚更加閃閃發光,一頭複古式的黑色直發高高的盤在腦上,奢華名貴的珍珠耳墜,配上純白的絕版珍珠項鏈,水晶的細跟高跟鞋,整個人就像舊上海高貴典雅的大家閨秀。
她靜靜的眺望著窗外,前麵就是碧波萬頃的大海,無數的浪花翻滾著,水天一色。
她左手撫摸著右手中指上那熠熠生輝的鴿子蛋,那雙嫵媚的大眼睛閃著焦慮的光,不安的看向遠方的大海。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她的臉上露出驚喜,隨即把高高盤起的頭發打開,放了下來,淩亂的披在腦後,飛速的拿起化妝盒往臉上撲了一層淡粉,臉上的皮膚看起來蒼白了很多,嘴唇了的口紅也淡淡的,整個人看起來軟弱無力。
她走到門邊,一隻手扶著門把,一隻手放在肚子上,痛苦的彎下腰,呻吟著,吃力的打開了房門。
歐陽烈天一下子闖了進來,一把抱住虛弱得要摔倒在地上的淑儀。
淑儀試圖站立起來,可是身子搖晃了幾下,一下子倒在了歐陽烈天的懷裏。
“天,我的肚子好疼。”她伸出雙手,抱住歐陽烈天的脖子,把臉緊緊貼在他的懷裏。
“淑儀,我帶你去醫院。”他大手一摟,緊緊抱住她的身體。
“不要,我害怕見醫生。”淑儀緊緊摟住歐陽烈天的脖子。
“聽話!”歐陽烈天把臉貼在她的臉上,臉上露出溫柔的寵溺。
“天,我不要見醫生,你陪著我就好了。”淑儀抬起頭,大眼睛閃著淚光看著歐陽烈天。
歐陽烈天低下頭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淑儀,怎麽又疼了,是不是最近沒按時吃藥啊?”歐陽烈天不安的探尋著她的表情。
“昨天一直等你,飯也沒吃,藥也忘了!”淑儀不好意思的往他的懷裏靠了靠。
“以後不許這樣了。”歐陽烈天掐了掐她的鼻子,輕輕把她抱到床上。
“我想讓你摟著我,你都一個星期沒來了。”淑儀眼巴巴的看著歐陽烈天。在國外的時候,他離開自己從沒有超過兩天,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回到了國內,他把自己安頓好,居然有一個多星期沒來看自己了。
“我這段時間太忙了,你看,今天我不是來了嗎?”歐陽烈天伸出手心疼的擦掉淑儀臉上的淚水。
“人家都想你了,你是不是沒想我?”淑儀撒嬌般的敲打著歐陽烈天寬闊的胸膛,眼睛卻緊緊關注著他的表情。
歐陽烈天有一瞬間的失神,抱著她身體的兩隻手也一下子僵住了。
淑儀的心突然一冷,她隨即摟緊了歐陽烈天的身體。
“天,你不要我了嗎?”她的聲音哽咽著。
歐陽烈天的心突然一震,立即把她緊緊摟進懷裏。
“傻丫頭,我剛剛接管公司,千頭萬緒都要從頭做起,這段時間是我不對,今天我就雙倍補償給你!”
歐陽烈天低下頭,微笑著看著她。
“你想要什麽樣的補償?要不,今天我帶你去珠寶店,今天剛從歐洲進來一批由世界著名設計師戴設計的名為陽光的一組時尚新款,你要不要去看看?”歐陽烈天撫摸著淑儀黑黑的長發,笑嗬嗬的問道。
突然眼神有點發呆,輕撫頭發的雙手也漸漸停了下來,思緒變得有點飄渺,有點心不在焉。
淑儀的心突然一沉,她故意擠出燦爛的笑容,照著他的胸輕輕的錘了一拳,咧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對著他燦爛的笑著。
歐陽烈天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的黑發,對於她的笑容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