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複的動作相當於惡性循環,鼻翼兩頰的大塊皮肉被她擦得通紅,就差沒褪下一層皮來!
可是,任憑她手上怎麽用力,還是怎麽擦都擦不掉,最後一氣之下把化妝棉扔進垃圾桶,捧起水龍頭的水使勁潑打自己的臉!
這些年來,林漓最不喜歡的就是卸妝,因為一碰到卸妝水就會露出不堪的痕跡,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有缺陷的女人。
她對著鏡子清洗自己的臉,手機在包裏震動了好幾次。
她還是不緊不慢地,洗臉洗澡,按摩護膚。畢竟她還要生活,還得吃主播這碗飯。
就這樣,一套流程保養下來,差不多到了淩晨兩點。
這個點還給她打電話的,不是男人的騷擾電話,就是那個該死的無處散發魅力的女人!
她可以不陪品牌方的男人吃飯喝酒,但能讓她舍命陪君子的,也就隻有這個女人了。
夏星晚,一個熱衷於整容、視顏值如命的女人。
在整容這一點上,兩人原本就多的話題上,又多了一個共同話題。
林漓接起電話:“大半夜的,你不睡啊?”
“睡你麻痹起來嗨,姐在酒吧等你!”夏星晚一旦開口,就是天雷滾滾一般。
“嗨你麻痹滾去睡,別等我沒結果!”林漓沒跟她客氣,一樣的炮語連珠。
卻在下一刻,夏星晚說道:“開玩笑的啦,自從那件事之後,哪裏還敢叫你喝酒,海芯沙景來不來?”
“我卸妝了,也洗澡了,就……不出去了吧。”林漓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
“敢不來?”夏星晚威脅的方式五花八門,但是最有效的就是直接威脅。
最後林漓答應出門,但是大半夜懶得化妝,隻找了一個大黑框眼鏡,撐著鼻翼的支架與邊框剛好壓住了她的兩道瘢痕。
海芯沙景,燈火微漾。
這是一片靠江的夜景,晚風恣意。
夏星晚在江岸開了一家酒吧,酒吧後院有泳池有沙灘,是她千裏迢迢運沙過來弄成海岸風情,並給這家酒吧取了個響亮的名字——海王酒吧。
夏星晚沒叫林漓去酒吧,而是來外麵的沙景,看來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
林漓下車之後,沒從前門進去,而是從後門進去。
海王酒吧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生意一度火爆,碾壓周邊的燒烤攤之類,近期卻蕭條得很。
海芯沙景隻開到晚上十一點,因為對於一些醉鬼來說,泳池是個危險的存在,不深卻也淹死過人。
林漓是個膽小的,從後門進入沙景,後院沒什麽人,還沒進去就聽到聲音——
“阿漓,你來了~~”
林漓差點以為大半夜的撞鬼了,再一進門,便瞧見一具活生生的木乃伊!
身上一襲飄幽的白色連衣裙,手臂和腦袋上纏滿白繃帶,那模樣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林漓原本是膽小的,但是這些年,膽囊不知道被夏星晚給撐肥了多少個G,也就對很多事情見怪不怪了。
夏星晚不管林漓異樣的眼神,樂道:“哈哈,小慫包!”
“你……又去動了?”林漓本以為夏星晚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去整容,而且這回還給全身抽了脂。
“像你呢,有賊心沒賊膽!”夏星晚沒有露出紗布底下的全部五官,隻露出一雙弄過雙眼皮的卡姿蘭大眼睛。
林漓吐了吐舌頭,沒有直接承認自己有賊心,隻是坐在沙堆旁邊的秋千上,抬手撐了撐臉上的眼鏡,指甲碰到兩處明顯的瘢痕。
晚風夾著涼意,她縮了縮瘦纖的肩膀,與這夜色一同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