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之中的玉嬌無奈扶額:果然人老了,想得就多了麽?怎麽最近老是夢到當初和前夫秦昭成親前的那段?
就算,不能與那人相守到老是她畢生的遺憾吧,你也整兩段兒溫馨回憶不是!
雖然嫁進秦家就好像一腳踩進了極品窩點,不斷掙紮在被欺負與忍讓之間,可說是一段兒打落牙齒活血吞的苦難經曆。
可那人雖愚孝,卻也真心疼她、愛她呀。
要不然,她也不能忍忍忍,寧可把自己忍成了忍者神龜般的存在,也不想讓那張俊顏上有絲毫的為難啊!
被越來越吵的聲音鬧騰得再也睡不下去,玉嬌隻好滿臉悻悻地掀開被子準備起床。
可,可她看見了什麽?
水泥地、白紙牆,牆角處並排兩個漆成紅色的樟木大箱子。棚上簡簡單單垂著一根電線,上麵耷拉著四十瓦燈泡兒一枚。而她身下的,則是在她生活中絕跡了多年的大土炕,身上蓋著粉色緞麵兒的花開並蒂棉被。
伸出雖有薄繭遍布,卻絕對青春無敵的小手往自己同樣玉白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清晰的痛感叫玉嬌皺眉:這個夢,有些略真啊!
不過不管怎麽樣,能見見暌違了多年也愧疚了多年的父母,對於玉嬌來說就是幸事一樁。
很有些匆忙地趿拉著地上的手工布鞋,快步往出跑去。就怕慢了一星半點兒這夢就會醒來,她就再也看不見打從故去後就頻頻希望夢見卻半次也沒見著的父母。
“嬌兒,你,你醒了?還頭疼不,有哪嘎達兒不得勁兒不?”再恨鐵不成鋼,見女兒暈迷醒來,溫婉也是欣喜不已的。這不問話的同時便快步上前,將閨女上上下下地看了個透徹。
就怕孩子報喜不報憂,有什麽不舒坦的隱瞞不說。
在孩兒娘問話的同時,於克勤也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閨女。目光中半點兒沒有因為孩子少不更事讓自己丟了大臉的憤恨、嫌棄,隻滿滿的心疼。
“媽,我沒事兒,你和爸別擔心。我以後都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再不讓你們操心了!”所謂病在兒身憂在娘心,也為人母的她可是真切體會了。對於父母來說,兒女能照顧好自己就是最大的孝敬了吧?
自己少不更事時從未叫父母省過心,如今在夢裏,就好生做一回孝順女兒好了。
呃……
玉克勤和溫婉對視一眼,皆是滿滿的錯愕。不明白自家的小嬌嬌女咋突然間就如此的感性了,不過孩子能懂事兒,於父母來說就是最大的收獲了。
是以便是心存疑惑,夫妻倆也是連連點頭,欣慰無比地答應著。
好容易夢到父母,玉嬌自是希望一家和樂,盡可能多的好好相處。
隻是煩人精吵鬧不休,汙言穢語之間把人的好心情兒簡直破壞殆盡。忍了一輩子也沒忍出個好結果,倒把自己給忍出一肚子毛病的玉嬌出離憤怒。轉身兒就風風火火地往院外麵兒奔,大步流星地奔著仍在汙言穢語不休的於紅梅而去。
生怕自家閨女吃虧的玉克勤夫妻倆緊隨其後,眼瞅著自家外表厲害實則綿軟的女兒啪啪兩巴掌煽到了那於紅梅臉上。
隻防著身後‘猛虎’咆哮,卻未曾想前路‘豹子’襲擊的於紅梅結結實實地挨了這兩巴掌。但綿羊變豹子什麽的,太玄幻也太獵奇,竟讓她一時半會兒之間沒反應過來。
直到眾人伴著嘲諷嬉笑的指點聲傳來,臉上火辣辣的真實痛感提醒,才叫她嗷地一聲大罵:“呸,你個死不要臉的,特麽敢打我?”
“有啥敢不敢的,已經打了不是!”啪地一下子打掉了這潑婦直戳戳指著自己的手指,玉嬌閑閑地答道。仿佛不過是丁點兒小事兒,她玉嬌想打就打了一般。
如此彪悍到反常的行徑,別說是被打的於紅梅驚呆。就是秦昭、玉克勤夫妻還有房前屋後的吃瓜群眾們也很有些開眼呐!
見過狼吃羊,誰見羊逆襲來著?
這往常見了於紅梅如耗子見了貓一般,隻剩下唯唯諾諾的玉嬌居然給了她兩巴掌。難道是,兔子急了也咬人的節奏?
想想之前於紅梅叫囂的那些個不堪入耳的言辭,也確實,特麽的挺欠揍。
“你……,你個死不要臉的,憑啥動手打人?我爹娘男人都沒跟我動過手,你個小賤蹄子憑的是啥?”眾人的哄笑更叫於紅梅恨紅了雙眼,嗷地一聲就衝著玉嬌撲過來。
這動作嚇得秦昭和隨後趕來的玉克勤、溫婉夫妻滿身白毛汗。齊齊擋在玉嬌身前,就怕她被於紅梅那膀大腰圓的大體格子給撲實誠了。
卻不防玉嬌跟於紅梅早就交手多年,完全了解她的套路了。是以在扯冷子給了她兩個大嘴巴子之後,玉嬌就麻溜兒一個擰身退到了對方的攻擊範圍之外。
看著被爸媽和前夫秦昭死死擋住,各種氣急敗壞的於紅梅,還忍不住噗嗤一笑:“就是你爹你娘你男人都隻忖思慣著你,不知道管教才縱得你這麽的吃人飯不幹人事兒不是?
為免你以後一言得咎,招惹了招惹不起的人物。我這才好心教你學個乖,秦大嫂子不必太過感謝!”
什麽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諸多吃瓜群眾覺得玉嬌這會兒就是了。
觀眾都是如是想法兒,更別說被打的於紅梅了。當下掙紮不休,試圖通過玉家夫妻和自家小叔子的三重封鎖,手撕了玉嬌那個手黑心黑的小賤.貨。
嘴上更是醃臢怒罵不斷,什麽不要臉爬男人床、未婚先孕養了野孩子之類。直罵得本想著拉仗的玉家夫妻齊齊怒目,直接把拉偏仗的行為進化成了混合雙打。
“特麽的吃人飯不說人話的癟.犢子,叫你滿嘴噴.糞!”眾人的目瞪口呆中,素來人如其名的溫婉啪啪兩巴掌印在於紅梅的臉上。
舊傷未平,新傷又至的,瞬間叫她臉上腫起了老高,嘴丫子都有些冒血。玉克勤倒是沒往臉上招呼,隻雙手一推,就叫於紅梅成了滾地葫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