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為什麽要跟你一路嗎？”顏言將買的一個香囊收起，九霄跟在後麵付賬。
“大小姐，你出門從來不帶錢的嗎？”九霄捏著找回來的銅幣，道：“帶錢出門真的是個極好的習慣，你要不要養成試試看？”
“為什麽？”顏言拋給九霄一個紅彤彤的蘋果，自己手中也拿了兩個，提步就走。
賣水果的老板向九霄攤手，“十個銅幣，謝謝。”
九霄點了十個銅幣給老板，才追上顏言，“因為買東西是需要付賬的。”
“我出門都有丫鬟跟著，她們會帶錢付賬。”
“那她們有沒有告訴你，那錢是從你們顏家管家那裏支出的，而我這個，是我自己省吃儉用攢下來的。”
顏言翻白眼，“寧九霄，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為女人花點小錢買東西都能摳門成這樣。”
“哎，飽漢不知餓漢饑，有錢不知無錢苦。”嘴上雖然這麽說，九霄還是跟在顏言後麵付賬。
“你這人的性格討喜的地方真是少得可憐。”顏言歎氣，“放心吧，今天肯定虧不了你。”
兩人此時已經停在了一棟宅子的門外，顏言上前叩門。
九霄發現她叩門十分的有規律，五短三長。
一會兒之後，大大的銅門從裏麵打開。一個侍者模樣的男人沉默的站在門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走吧，帶你賺錢。”顏言道：“保證不會讓你吃虧。”
九霄挑眉，跟著顏言一起踏進了這棟宅子。
還是剛才開門的那名侍者，關上大門之後，無聲無息的追上來，打開了另外一道門。
顏言小聲道：“聽說過地下黑市嗎？”
“玄靈大陸最神秘的地下黑市？”
“對。”顏言點頭，“地下黑市遍布整個大陸，但是至今為止，也沒有人知道地下黑市幕後的老板是誰。甚至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夠神秘吧。”
別人不知道，但她卻知道！
九霄笑而不語。
“黑市分為很多塊，有淘寶場，有武鬥場。這裏也有聚集起來參加試煉大會的隊伍，而且實力絕對不會比外麵那些打來打去的隊伍差。”顏言在分叉的樓梯口選擇了左邊的那個，“我們先去淘寶，看能不能遇見好貨。”
九霄以前也沒少去潘家園鬼市撿漏，便欣然同意了顏言的建議。
時間還早，淘寶市場卻已經聚集了不少賣家和買家。
顏言徑自往那些大的攤位走去。
九霄一看就知道，這大小姐恐怕隻知道淘寶，卻不一定是行家。
場地不算很大，九霄慢悠悠的跟在顏言身後，目光似有若無的從兩邊的攤位掃過。
九霄忽然停步，看似隨意的走到一個小攤子麵前蹲下。
“閣下想買點什麽？我這兒的東西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寶貝，好東西。”賣寶的老板眼睛毒辣，見九霄的目光在赤紅靈礦上多看了兩眼，立刻拿起來解釋，“就像這一塊赤紅靈礦，擱平時您絕對看不見這麽大的塊頭啊。想來閣下肯定也知道，赤紅靈礦是塊頭越大越好。”
老板的目光掃過九霄的腰間，接著道：“這樣大小的赤紅靈礦正好能夠煆造一柄適合的長劍，絕對削鐵如泥威力武器！”
老板觀察細微，會推薦鑄劍，是因為他發現九霄白皙的手掌中略有薄繭，那是長期握武器把柄才會留下的痕跡。
九霄點點頭，從老板手中接過赤紅靈礦，手感挺沉重，“好像是不錯。”
“閣下，不是好像，是絕對不錯啊。”老板一拍胸脯，“我在黑市做生意那麽長時間，一向童叟無欺。”
“那這赤紅靈礦怎麽賣？”
“看閣下有眼緣，這樣吧。我也不漫天要價，就給閣下開一個最低價，一萬金幣，一個都不能少了。”老板獅子大開口，麵上的神情卻真誠無比。
若是真正一整塊這麽大的赤紅靈礦，這確實算是很合理的價格了。
問題是這塊赤紅靈礦的性子就跟現代的鍍金一樣。
不過就是普通的黑靈石，經過一些特殊的處理，在表麵上了一層赤紅靈礦包裹起來的而已。
九霄不動聲色，“老板，我的劍斷了，剛好需要這樣的赤紅靈礦煆造一柄趁手的武器，你看能不能再便宜我一點？”
“公子，我看你也是懂行的。這麽完整的赤紅靈礦賣你一萬金幣真的非常便宜了，再少我可就少賠本的沒飯吃了。”老板也開始裝可憐，而且眼神中的態度稍微變得冷淡了許多。
做生意就是如此，你越是急急忙忙的少價賣給別人，別人越認為你再坑錢。反而你將態度變得冷漠一點，客人反而會覺得可能價格真的已經不能少了。
老板顯然熟知這些門道，而且運用的爐火純青。若是普通的客人，肯定被要得他唬住了。
“公子，你要是實在拿不出一萬金幣就算了，也可以看看其他的小東西。像這邊的黑靈礦就能便宜不少。”老板說著，已經向九霄伸手，示意她將赤紅靈礦還回去。
“真的不能少了嗎？”九霄的神情十分的真誠，“老板，我真的很中意，八千金幣如何？八千金幣我就買了。”
“九霄，你幹嘛呢？這邊有不少好東西。”顏言回頭沒見到九霄的人，找了一會兒才看見她蹲在一個小攤位麵前，一邊走過來，一邊出聲道。
老板一看這個冤大頭竟然還有同伴，立刻道：“好了好了。再便宜你兩千金幣，就當大家交個朋友。”
“多謝老板。”九霄一邊高興的掏晶卡，一邊不經意的隨意問道：“這個是什麽啊？黑不溜秋的，也沒有力量波動，不像是靈寶啊。”
“收東西的時候老板搭上的添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老板早就研究過這塊黑不垃圾的石頭，什麽也沒看出來，“公子要是喜歡就拿去吧，就當買一送一。”
“那太謝謝老板了。”九霄高興的拿起拳頭大小的黑色石頭。
此時顏言也過來了，一看九霄手中抱著的赤紅靈石，就無語了，“你買了這個？”
“對啊。上等的赤紅靈石，拿來煆造一柄劍正好合適。”
“上等什麽上等。”
老板一聽這話就知道來了個識貨的，立刻道：“小本生意，交易之後概不退貨。”
顏言當然知道黑市的規矩，就算花天價買到廢物也隻能自認倒黴。
“這不過就是普通的黑靈石外麵包裹了一層赤紅靈礦而已，根本就是假貨。”顏言指指前端，指尖微一用力，紅色剝落，露出裏麵的黑色石頭，“看到了吧。花了多少錢？”
“八千金幣。”
顏言瞪那老板一眼，才回頭埋怨九霄，“這種黑靈石至幾百金幣，你個冤大頭啊，給他八千金！”
九霄的神情無辜，“我第一次來黑市，不懂行情啊。”
九霄說著，哀怨的看向老板，“老板，你這麽坑我，你心裏能過意得去嗎？”
“公子，大家討口飯吃都不容易。我看你衣著華貴氣度高雅一定是大家少爺，就當做好事接濟一下我們這些窮苦人了。”老板死死的捂住錢包，說什麽也不能把已經到手的錢吐出去。
“這樣吧。”九霄道：“就當安慰我受傷的小心髒，八千金幣我一個都不讓你退，但你再送我兩樣小東西，這樣總可以的吧？”
這些小東西完全不值錢，都是進貨時便宜拿來，或者直接就是給的添頭，多用一些都沒有關係。
“好好，這些都送給你。”老板將放小東西的布掀起來，將裏麵的東西都包好遞給九霄，“這些都送給你，可別再糾纏了啊，我還要做生意呢。”
“好吧。”九霄的有些難過的歎口氣，將東西擰在手裏，“大小姐，我們走吧。”
“真是服了你了，八千金幣買一堆無用的東西。”顏言接過九霄手中渡了一層赤紅靈礦的黑靈石，直接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堆裏。
九霄含笑不語，以精神之力與靈獸空間的水寒交流。
“水寒，你確定這裏麵有兩塊靈源？”
“主人，不會有錯。”水寒的聲音充滿了篤定，“我能感受到靈源的力量波動。”
“好，等下來選。”
顏言不明白九霄吃了那麽大虧為什麽還能笑得出來，“八千金幣雖然說多也不多，但你買個幾百銅幣的東西都要斤斤計較半天，為什麽這會兒倒是坦然的很了？”
“因為吃虧的不是我啊。”九霄將整包東西都扔進玄靈戒指，打算等回去之後再召喚水寒出來，找那兩塊靈源。
顏言皺眉，“什麽意思？”
“就是我賺大了，絕對沒有吃虧的意思。”九霄見她還是疑惑，隻要解釋道：“我過去的目的本來就不在於那一塊假的赤紅靈礦。”
“從一開始你就知道那是假的赤紅靈礦？”
“對啊。”
顏言恍然大悟，“你的目的一直都隻是那一堆贈品！”
“總算反應過來了吧。”九霄拍拍顏言的肩膀，“那麽工藝劣質的假貨，一眼都能看見裏麵透出來的黑色，傻子才會真正上當。但我要是一開始上去就去贈品中選東西，老板一定會警惕。所以還不如加裝被他坑了，然後要贈品。”
“人精！你太能演了。”顏言磨牙，“現在想起來，我倒更像是個傻子。”
“就算傻，也傻得很可愛。”九霄嘿嘿一笑，轉開了話題，“你不是也看到好東西了嗎，過去看看唄。”
“等一等！你怎麽就知道那一堆是添頭呢？”
“老板也是人精，從表麵上看所有擺出來出售的東西在他眼中都一樣是寶貝，但架不住細節出賣他啊。”九霄道：“他站起來拿那塊假的赤紅靈礦給我，腳步有意避開了旁邊的東西，卻毫不在意的站在了另一邊擺東西的步角上。這說明什麽？”
“說明他根本不在乎那裏的東西能不能賣出去，甚至根本不在意會不會無意踩爛它們，因為他覺得那些東西根本不值錢。”
“除了那麽一兩個，其他的確實也都是垃圾。”九霄點頭。
“你這人才是，表麵是受害者，其實早把對方坑死不償命，也不知道誰才是笨蛋。”
“這叫皆大歡喜。”九霄道：“不信你回頭看，老板肯定還因為賺了一大筆而眉開眼笑呢。你說我要不要回去告訴他這裏麵有寶貝？他要是知道，臉色肯定會很精彩。”
“到底是什麽寶貝？”
“這裏人多不方便說。但價值絕對是八千金幣的幾十倍不止。”
“這麽多？”顏言都嚇了一跳，“淘寶就是這樣，或許一下就賺很多，也可能就此連家底都賠光。你還是別去告訴老板了，我擔心他會當場吐血。”
“哈哈哈，走！去瞧瞧你看上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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