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一晴,你醒醒!你醒醒!”
歐陽烈天緊緊抱著米一晴那纖細的身體,大聲喊著,聲音已經顫抖。
張舞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再也顧不上屁股疼了,一下子從地上慌裏慌張地爬起來。
歐陽烈天緊緊把米一晴抱在懷裏,那個在商場上,曾經像大將軍一樣鎮定從容,臨危不懼,霸氣衝天的男人好像突然亂了陣腳,他緊縮著眉頭,臉部肌肉繃得緊緊的,眼裏充滿了深深地恐慌。
“米一晴,你醒醒,醒醒!”聲音已經嘶啞和哽咽,歐陽烈天發瘋般地把臉貼在那個蒼白的小臉上,多年來壓抑的感情如決堤的洪水,瞬間傾瀉下來,如山洪暴發勢不可擋。
那個高大的身軀已經顫抖個不停,看著平時高高在上殘酷暴戾的歐陽烈天痛苦頹廢的樣子,張舞驚呆了。
“車,車在哪?”歐陽烈天嗓音有點沙啞,歇斯底裏地叫喊著。
張舞慌慌張張地跑過去:“總裁,我馬上就去開車。”
“還不快滾!”歐陽烈天咆哮著,就像一頭發飆的野馬。
銀色的寶馬向仁愛醫院疾馳而去,這是G市最好的一家甲等醫院。
張舞透過倒車鏡悄悄往後看去,歐陽烈天懷裏緊緊摟著那個小丫頭,低著頭,那雙好看冷漠的雙眸此時正凝視著那張雙眼緊閉,慘白的小臉,眼裏寫滿了無盡的痛苦和思念。
伸出手,歐陽烈天把擋在她臉上的黑發輕輕地掖在她的耳朵後麵,動作溫柔極了,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打碎心愛的寶貝。
長歎一聲,俯下臉去,輕輕地貼在那冰冷的麵龐上。
張舞的心突然一陣抽搐,他的眼睛有點酸,他被歐陽烈天深情款款的樣子打動了,那個不可一世的總裁居然還有這樣溫柔的一麵,看樣子這個叫米一晴的女孩和總裁的淵源不淺啊。
聽說總裁在國外有個未婚妻,可是眼前這個女孩子又是總裁的什麽人呢?
他們之前根本就沒有見過麵啊,那次撞車總裁好像不認識她,可是這才幾天,難道總裁今天和她一見鍾情,灰姑娘的故事將要上演了?可是那隻是小說裏編出來逗人玩玩的,現實裏怎可能出現如此戲劇的情節呢?
張舞心裏一直琢磨著,百思不得其解,腦袋想得發疼,搖了搖腦袋,還是不要管別人的事了,做好本職工作,那些特殊材料製成的人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更何況這樣一個暴戾冷酷的腹黑太子爺呢!
歐陽烈天發現車速有點放慢,臉色有點鐵青:“快點開!”聲音透著暴怒。
“總裁,前麵紅燈。”張舞嚇得小聲解釋。
“還要教你怎樣做嗎?”歐陽烈天大聲斥責。如果懷裏不是抱著這個小丫頭,自己一定把那個豬頭司機踹下車。
張舞一咬牙,加大油門,銀白色的寶馬車箭一樣的衝出路口。
就聽見後麵“砰砰”相撞的聲音,然後刺耳的警笛此起彼伏。
張舞偷偷向後麵看去,為了躲閃自己的車,一個正常行駛的轎車緊急刹車,結果幾車連環相撞。
張舞的臉早已變成了土色,他回頭偷偷瞄了一眼總裁,他仍然緊緊抱著那個女孩,眉頭緊鎖著,眼裏全是那個小丫頭,根本無視車外。
一輛警車已經跟了上來,歐陽烈天聽著外麵刺耳的警笛聲,不悅地喊道:“快開!”
張舞隻好把油門掛到最大檔上,寶馬車已經遠遠把警車甩在了身後。
到了協友醫院門口,張舞的車還沒停穩,歐陽烈天一把踹開車門,抱著米一晴飛奔進醫院大門。
後麵的警車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看著逐漸逼近的警車,看來剩下的就得由自己擦屁股了看著那急迫的高大背影,張舞無奈地歎了口氣,擦了一把額頭的汗,但願老天保佑,別出現大的傷亡事故。
協友醫院的大門一下子被踢開,值班的小護士嚇得一聲尖叫,趕緊捂住了嘴巴。
一個穿著阿瑪尼高級西裝,長得高大帥氣的男人陰冷著臉衝了進來,懷裏還緊緊抱著一個瘦弱的女人。
這個男人長得太酷了,那剛毅的棱角分明的臉,那緊縮的濃密的眉,還有那像韓國影星樸俊傑一樣高大健美的身材,周身散發著無以倫比的帝王氣質。
隻是那氣場太過強大,離著幾米遠,小護士就臉紅心跳,不敢與那個男人對視。
“大夫,大夫在哪?”歐陽烈天的暴躁聲傳遍了整個醫院。
值班的大夫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大家一陣手忙腳亂。
看著米一晴帶上了氧氣罩,抬進了急救室,歐陽烈天無力地靠在牆上,閉上了眼睛。
本以為曾經忘記年少時的夢,可是當自己真正麵對那個小丫頭的時候,自己多年來刻意忽略的感情還會如此波濤洶湧。
張舞跑進醫院的時候,看到不可一世的歐陽總裁正焦急地來回在急救室外麵走動,臉色鐵青,眉頭緊鎖著,偶爾抬頭看看急救室的門,看那樣子如果再不出來,真要衝進去了。
張舞不敢說話,悄悄地站在總裁可以看到的角落裏。
急救室的門被打開了,歐陽烈天大步跑上前,那個小丫頭細細的胳膊上已經掛上了吊瓶。雪白的小臉上,眼睛緊緊閉著,嘴唇泛著青,嘴角還掛著點血跡。白色的被單下那瘦弱的身子顯得如此單薄。
“米一晴,米一晴!”歐陽烈天心痛的喊著,隻是聲音已經變得溫柔無比。
米一晴沒有任何反應。
“她怎麽還沒醒?”歐陽烈天一把揪住旁邊的大夫,怒目而視。
大夫嚇得一哆嗦,試圖擺脫他的禁錮。可是那隻手就像鐵爪一樣抓進他的肉裏。
“她現在太虛弱了,中暑加上一整天沒吃東西,還有勞累過度,營養不良,貧血••••••”
看著歐陽烈天那越來越黑的臉,大夫嚇得閉住了嘴。
“說,她什麽時候醒來?”
“最早明天。”
“給我最好的病房!”
大夫有點惱怒,憑什麽我聽你的啊!
“隻有普通間,沒有高幹病房。”
歐陽烈天隻是輕蔑地瞅了他一眼,拿出電話:“王院長,我是歐陽烈天,我在醫院,你馬上給我過來!”語氣有點暴怒。
敢這樣對我們院長大呼小叫的,看來來頭不小。
旁邊的小護士拉了一下臉色刷白的大夫,悄悄地說:“給市長預留的那個病房還閑著呢,要不,就讓她住進去吧。”
大夫趕緊堆著笑臉:“你看,我忘記了,還剩一間高幹病房,白護士,你趕緊收拾一下。”
米一晴被推進了病房,這是一間一百多平的高級VIP病房,雪白的牆壁上掛著幾幅梵高的油畫,豪華的中央吊頂與鑲花地板交相輝映,壁櫥,小巧的冰箱,數字電視,電腦,一應具有,原色的實木沙發和寬大木床占據了主要位置。
王院長一陣風似地跑了進來,神色有點緊張,居然腦門上沁出了汗珠。到了門口,狠狠地瞪了大夫一眼。
看到病床邊歐陽烈天黑著臉站在那裏,趕緊走上前去:“歐陽總裁,對不起,我來晚了。”
歐陽回轉身,陰冷的臉上居然帶著笑意:“王院長,每年一億的投資就建這幾個可憐的病房嗎?”
王院長一臉窘迫,訕訕地不知道怎樣開口。
“請院長大人看看,我朋友什麽時候能醒來。”
王院長帶著大夫和護士出去了,房間裏隻剩下歐陽烈天和張舞。
歐陽烈天回頭看了一眼張舞:“你回去吧,明天早上早點過來。”
“總裁,我留下來照顧她吧!”
“不用。”揮了揮手,不再理會他,低下頭細心地給米一晴蓋了蓋被子。
張舞悄悄地關上門,想起公司裏那些紅粉佳麗,心裏一陣感歎,看來我們總裁比較喜歡單純,清湯掛麵類型的女孩啊。
那個女孩還真有好福氣,遇到這樣一位金主,看來灰姑娘與王子的故事就要上演了。可是,現實版的情節通常就是王子玩膩了灰姑娘,灰姑娘傷心而亡,想到這些,張舞的心就莫名的感到縮緊,可憐了那位白雪一樣的小人了,但願她能逃脫掉命運的安排。
歐陽烈天關掉了日光燈,房間裏隻有米一晴的床頭那盞橘紅的壁燈散發著柔和的暖色光,照在床上那個孤零零的女孩身上,使她的臉色看上去泛著淡淡的紅,而不是日光燈下的慘白。
點滴還在靜靜地滴著,王院長說,這個女孩子身體虧欠得太多,再加上日光的暴曬,身體已經虛弱到一定程度,需要調養一段時間,不能再受任何打擊了,否則很容易昏倒。
歐陽烈天摸著那骨瘦如柴的胳膊,拿起那隻軟軟的小手,放到臉上。
不覺皺了皺眉頭,打開那個小巧的掌心,一個個堅硬的繭子映入眼簾,居然在那食指的旁邊有著一個鮮紅的血泡。
歐陽烈天的心突然酸楚起來,看著米一晴那瘦弱的臉頰,短短的六年,她究竟經曆了怎樣的傷痛和生活的艱辛。
米一晴的眉頭皺了起來,小臉痛苦地抽動了一下。
歐陽烈天緊張地用手輕揉著她的眉心,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便伸出胳膊摟住她的身體。
米一晴好像還在黑暗中摸索著,找不到回家的路,她的眉頭已經擰在了一起,小嘴緊閉著,呼吸緊促,全身抖得越來越厲害。
歐陽烈天的心突然恐慌起來,他收緊了摟著米一晴的胳膊,在她的耳邊反複地說著:“別怕,我在這!”
米一晴努力尋找著那曾經熟悉的聲音,可是,渾身的器官都失靈了,她隻能本能地皺著眉。
歐陽烈天長歎一聲,脫掉外衣,躺到米一晴的身邊,把她那冰冷的身子摟進自己那溫暖的懷抱,一隻手緊張地扶著她打針的胳膊,很怕一不小心就會傷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