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看這本書的?”
小染跟我閑聊起來,“記得那天,我剛下班,身心疲憊呀,我不知道我的未來應該怎麽做,在迷茫中去找了老爸,希望他能幫幫我。我爸沒在辦公室,他的書架上放著這本書,也許是緣分吧,我隨便拿起來一瞟,就徹底的愛上這本書。我跟你一樣,我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看看,也是這本書的力量,掀起來我來找你的東西,我要像田潤葉那樣,總是命運再坎坷,我也不低頭,最起碼,我努力過。”
我想了會,抬頭緩緩說道,“小染,這,這,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跟你沒關係,怪隻怪命運弄人。”
我和小染聊的聲音很底,很低,但是也很愜意。
“我知道你為什麽不肯要我,是因為你是個道士,你是個修道者,你不能違背祖師爺的遺訓,你怕牽扯到我,不是嗎?”
“我,我,我。”我被說的沒話說了。
“小染,既然把話說開了,我們也就坦然相對吧,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孤單。”小染被我的話眼前一亮,先是一愣,緊接著撲上來死死的抱緊我。
此刻的我沒有反抗,而是撫摸著小染的秀發。小染等這個擁抱等了好久好久,她哭了,哭的很徹底,哭的很辛酸。
我抱著小染,道長在地上溜達過來溜達過去,貼著小染的耳朵,“活到今天,終於明白,一個人,一座城,解救一人,便是滿城釋放。”
我不再去想那些三三九九,當下,才是最美。
“小染,你就不去了,這次任務真的太危險,你快點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好嗎?”
“不,我必須得跟你去,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你還記得我們上學那會,我倒在你懷裏,還誤會了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有今天,就當我還你一次情吧。”
我笑道,“什麽時候學的如此牙尖嘴利。”
在布爾津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我們便要全副武裝進軍喀納斯湖。
陳叔給我們準備好的東西都在布爾津,從布爾津開始,汽車是走不了多久,隻得靠牛車。
出發前,潘子集結隊伍,我,陳傑,金龍,柳東德,趙安,剌少峰,賀偉,唐小染,還有這隻比特道長,齊刷刷的站成一溜,聽潘子訓話。
“各位,從踏出布爾津的這一步開始,今後的路不知會遇到什麽凶險,我希望大家能夠團結一致,積極向上·······”
賀偉不耐煩了,“嗨,我說,咱能不能整點正經的,給小孩子整那個有啥意思。”
潘子翻了一眼,“好了,我給大家布置一下,金龍是唯一去過喀納斯湖成吉思汗墓的人,大家一定要聽從金龍的意見,還有,從這裏開始,我們的腦地啊便是別在褲腰帶上,我希望大家也包括我一定要注意每一個細節,不能讓細節讓我們無辜的損失,話不多說,大家出發。”
從布爾津雇傭了兩個大牛車,拉上物資,我拉著小染的手,道長跟在屁股後麵,就這樣,搖搖晃晃出發了。
金龍一路上一直不吭聲,陳傑悄悄問道,“我們現在怎麽走?”
金龍拿出地圖,“現在還在布爾津的河道上,出了河道,從西北進山。”
潘子很不解,“為什麽我們選擇這個季節進山,太冷了。”
金龍板著臉說道,“這個季節正因為冷,原始森林裏的動物都在冬眠,為咱們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冷是必然的,忍忍吧,進山後,就不冷了。”
行進了二十多公裏,河道已經到頭了,再走可沒路了,從結了冰的河道上向西北望去,綿延無盡頭的大山,上麵白茫茫一片,布爾津剛剛下過一場大雪。
唐小染大呼道,“這裏真的好美呀。”
我笑著說,“不是我故意折煞你風景,越美的地方,殺機四伏。”小染聽我這麽一說,立刻把嘴堵住,“哈哈哈,我逗你玩呢。”
“臭道士,我跟你沒完。”
“行了行了,別鬧了,現在沒路了,我們得趕著牛車去開路,這是一件辛苦活,你跟在我後頭。”
說著,我轉向金龍,“金龍,開始吧。”
從包袱裏取出折疊的工兵鏟,陳傑還掏出了一把折疊的鐮刀。“大家開路。”
“我也要幫忙。”小染看著我,“行了,你去給咱把牛牽好了,別讓它跑了。”
還好,冬季枯朽的樹木沒有紮堆,沒有繁茂的枝葉,兩三下就能鏟除一條牛走的道來。
這重重疊疊的高山,看不見一個村莊,看不見一塊稻田,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個靠著一個,沉睡著不知幾千萬年了,從來沒有人敢來驚醒它們的夢,也從來沒有人敢深入它們的心髒,就是那最愛冒險的獵人,也隻到它們的腳下,追逐那些從山上跑下來的山羊、野豬和飛鳥,從不鑽進它的腹中。
金龍眯著眼起來歎了口氣,“我又來了。”
一邊開路一邊走,就這樣,踏著雪地,聽著嘎吱嘎吱的聲響,一步一步爬進森林。
道長一直跟在小染後麵保護小染,這世界第一獵犬往森林裏一走,聽到它的叫聲,所有飛禽走獸都悄悄的溜開。
進山一段時間了,忽然,金龍停住了腳步。
“前麵路途凶險,唐姑娘,介不介意讓你的獵犬走在前麵給咱們開道。”
唐小染看了我一眼,“當然可以了,這獵犬就是給大家服務的。”說著,“道長,去,走前麵給大家開路。”
金龍悄悄的從背包裏把槍掏出來了。
我和陳傑都看到金龍的舉動,小聲說道,有什麽發現嗎?”
“大家都小心,不瞞大家說,再放裏麵走三五裏路,就是當年日本人的一個神秘基地,雖然我不知道那個神秘基地的入口在哪,但一定就在這山裏麵,大家小心地上的土堆,看到有紅色的人形晃悠,不用問,開槍直接打。”
金龍說的很鎮定,我們立刻反應過來這不是玩的。
唐小染跟在我身後,我轉身小聲說道,“小染,跟緊我。”大家的槍支彈藥都取出來。陳傑在後頭一個人拉了兩頭牛。
頭一次脫離城市的喧囂,此刻的大山靜的可怕,除了聽到踩到雪地的聲音外,其他的就是我們的呼吸跟牛的呼吸。
“汪汪,汪汪。”道長在前麵發出吼叫,小染趕緊呼喚,“道長,怎麽了。”
本來就心有餘悸,加上道長的突然吼叫,大家的心提到嗓子眼,本來如此冷的季節,各個身上冒汗。
道長回來了,而它的嘴巴上咬著一個什麽東西,走近一看,原來是一隻手。
小染看到這一幕,立刻吐出來。
“小染,你沒事吧?”我問道。
“我沒事,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我第一次也這樣。”
潘子立刻命令道,“柳東德,你不是在日本學過什麽生物化學,去給我看看,這隻手怎麽回事。”
柳東德帶上口罩手套,從背包裏取出儀器來,在原地進行化驗,從屍體上看,這屍骨並沒有腐爛,由於氣候太冷,又下過一場雪,屍首被冷藏,一切等柳東德化驗出來再說。
潘子急了,“你能不能快點。”
“你急啥急,要不你來?”
潘子被說的沒話了,“結果出來了,這隻手的皮膚組織還是新的,推斷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天。”
賀偉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我靠,難道有人捷足先登。”
金龍哼的一聲,“他們是來找死的。”
潘子想了會,“一定還有一支隊伍也來了,哎,唐姑娘,你不是提前到達布爾津,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唐小染想了會,“有,有一隊人馬來過布爾津,他們說是地質勘測,第二天就沒了人影,難道他們也是來探險的。”
金龍說道,“事情再沒有調查清楚前,不要妄下定論,我們往前走走看。”
道長走在前麵,我們慢慢的向裏麵推進。
突然間,起風了,陳傑抱怨,“這什麽鬼天氣。”
“到了。”
我問道,“什麽到了?”
“山雲,這就是我給你說的,遇到那隻消失的軍隊地方。”金龍話口一出,大家倒吸一口涼氣,四處張望,看看有沒有什麽怪物。
“都八年過去了,你還記得?”
“哼,我就是死了也記得。你們跟我來。”果然,跟著金龍走去,發現了山子的墓。
金龍從包裏取出什麽東西,走過去,那塊木板做的墓碑早已經化成一灘泥,隻是墳包還在,上麵雜草旺盛,還蓋著一層雪。
“兄弟,八年了,你還好嗎?我來看你來了,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可是一直沒機會,等了八年,終於,我又來了。”金龍說了一大堆話,帶了一部分值錢燒給山子。
我忽然感到胸悶氣短,額頭發汗,這樣的感覺曾經有過,就是當年在處理水龍王的事件,難道這裏真有什麽不祥之物。
小染見我臉色發青,“山雲,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後背發涼,一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注視著四周,一句話不說。
小染的舉動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我示意大家不要出聲。
現在是下午六點,天色已經慢慢朦朧,而且在這原始森林裏,光線本來不是很好。
這種不好的感覺讓我內心波動不堪,不行,這樣下去會出事,順勢盤腿打坐,“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解,神光慧眼,識妖識精,太上無極,本我命神,太上老君開我陰眼,探究神明,敕。”
從腰間的符紙已經出來,在眼睛上晃動兩下,陰眼開了。
當再次睜眼時,嚇了我一條,這裏的亡靈冤魂竟然如此之多,有百姓,有軍人。
周圍幾十名軍人正向我們慢慢圍繞而來,那個領頭的已經快跟我麵對麵,要不是我有巒山大印在身,恐怕會出事。
不由得,讓我想起一個人來,是王金武,這件事咱們後麵再說。
領頭的炭黑的臉,正是由金龍所說,是我們的隊伍,穿著五六十年代的衣服,拿著裝備也是那時的。
小染見我站在原地不肯說話,臉色突然嚴肅起來,上完墳的金龍正要叫我們走,也發覺了我的不對勁。
我對身後的人說,“你們圍在一起,哪裏都不許去,在此地等候我,我去去就來。”說著,從地上撿起一塊泥巴,放在嘴裏,雖然難吃,但不得不吃。
要跟他們說話,就得遵守他們的規矩,大家應該明白了,為什麽說鬼話的人要吃泥,或者吃泥的人都不正常。
小染被我的舉動嚇到了,陳傑拉住小染,他知道我是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