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雲,醒醒,山雲,嗨,你這個二球貨,咋地了。嗨。”七八人圍著我大喊大叫,我才從夢裏醒過來。
我躺在門口的石板上,不斷的抽泣,眼角的淚水嘩啦啦的給下掉,就差嚎啕大哭了,陳傑今兒早上去撒尿,一看身邊我不在,還以為我早先起床了,一般都是陳傑比我起的早,今兒陳傑納悶了,太陽也沒從西邊出來。
陳傑剛出門,就聽到誰在哭,陳傑被嚇了一哆嗦,這一大早,太陽都出來了,不會大白天都鬧鬼。
結果,我躺在石板上,哭的稀裏嘩啦。
陳傑推搡我,半晌我都醒不來,可嚇壞了陳傑,還以為我鬼上身,順道給我掐人中,猛掐了幾下都沒反應,陳傑一時著急,感覺進去叫潘子他們,一大夥人包裹旅店老板圍著我看。
潘子看了半晌,“這麵色正常,不像是中邪啊,再說,以牛師父的道行,隻有他讓別人中邪,誰還能讓人給他中邪。”
大家在議論中,我微微醒來。
當看到一大夥人圍著我,我猛然一驚,唰的起來,驚訝的看著別人,摸摸自己凍的冰冷的身體,弱弱的問道,“陳傑,他娘的咋地了,我咋在這?”
陳傑扭曲著臉,“哎呀我滴神哪,你這是咋地了啊,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我打一哆嗦,要不是出來裹的嚴嚴實實,加上我這體格也好,也有那麽一點神明照顧的意思,沒凍死已經萬幸了,但是此刻我發現,我出了剛才神經的一顫抖做起來,身上的肌肉不動了。
“陳傑,快快快,扶我進去,我凍僵了。”
老板這才反應過來,“哎呀,這麽冷的天,不管啥事快扶進去,可別凍壞了。”
進屋後,一碗薑湯下肚,陳傑他們給我搓腿的搓腿,揉胳膊的揉胳膊,很快也就暖和起來,四肢也都慢慢的恢複知覺,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詢問。
潘子急了,“好了好了,大家別再這裏追問了,咱們時間有限,還是上路再說,好吧。”我畏畏縮縮還不行今天就走,既然前世欠的情,今世也得有個交代吧。
柳東德看到我表情,“哎呀,看來牛師父是有事啊。”
柳東德這句話將所有人的目光引向我,“看啥啊看。”
陳傑問道,“山雲啊,你這表情不對啊,有什麽事給大家說說。”
“陳傑,潘子,我給大家講個故事,一個關於漢代西域都護府北疆都護李青的故事。”精通曆史的趙安對於李青這個名字非常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山雲,不是不讓你講,咱們還有事要做,今天務必趕到布爾津,我們的最後一站就在那裏,明日我們便要進軍喀納斯湖,你這。”潘子說出他的心裏話。
一直不說話的賀偉開口了,“牛師父給大家將這個故事,恐怕有他自己的道理,我們不必急於一天,讓牛師父說完,牛師父,這故事你開始講吧。”
剌少峰也讚成賀偉的話,“對,對,對。”
潘子很無奈,隻有征求大家的意見,包括旅館老板也一起聽,“這大清早的,大家這樣幹坐著像什麽樣子,是這,我去給大家短點早茶,大家墊墊肚子。”
老板早已經感受到這幫人和八年前那幫人一樣,是不尋常的主,伺候好了不僅僅有收入,也許能解決了院子裏的結。
我開始給大家講了,這段悠長而又悲傷的故事,這段故事伴隨我,足足走過一生。
其他人喝著早茶,知道晌午,我的故事不僅我流淚了,即使是潘子他們眼角都含著淚水,陳傑更是泣不成聲,“你說那個趙姑娘那麽漂亮,那麽可人,咋就非要死纏著那個什麽,李青,那個李青也真是的,你非要麻纏那趙煙兒,害了自己不說,還害了趙姑娘,嗚嗚嗚。”說著轉身抱住了剌少峰,大哭起來。
剌少峰急了,“嗨,嗨,嗨,幹嘛呢,幹嘛來,起開,起開,一個大男人哭哭淒淒的幹啥呢。”陳傑一掉頭又撲向了趙安,還是趙安好,像哄孩子一樣,“陳傑不哭,陳傑不哭哦。”
老板也驚呆了,“牛,牛,牛師父,那你說,這趙姑娘是葬在克拉瑪依,又是一口巨大的金絲楠木紅棺材,該不會我院子裏發出的那個吧。”老板嚇的婚快散了,沒想到,這裏的這位主竟然是這麽一個來頭,怪不得那麽凶,這口氣擱誰,擱誰也咽不下啊。
我眼角的淚水不停的增多,漸漸滴抽泣起來,趙安一手摟著泣不成聲的陳傑,一邊安慰我,“牛師父,我知道了,你昨晚是出去調查這件事的吧。”
我搖搖手,沒有那麽簡單,“你們知道那個李青是誰嗎?”
“誰啊?”大家都被我這句反問驚著了,潘子咽了口唾沫,“該,該不是,不是你吧。”
“你們說的沒錯,我的前世就是李青,而這位趙姑娘的今生卻是我辜負的人,潘子知道。”
趙安一把推開陳傑,“滾犢子,賴這幹啥。”陳傑莫名其妙。“這又幹啥啊。”
趙安盯著潘子,“快說,是誰?”
“是,是,唐小染。”
讓我更加驚奇的是,大家對於唐小染的名字並不那麽陌生,“怎麽會是她?”趙安默默叨咕著,柳東德實在忍不住了,“牛師父,你說說,說說,你到底和唐小染發生了什麽?”
對於大家對於唐小染名字那麽熟悉,好像自己人一樣,我立馬黑著臉問潘子,“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潘子不想說,但是不得不說。
“山雲,我沒有告訴你,這次,這次行動,我們的讚助商,是,是唐氏集團,唐小染批的三百萬經費,在你和陳傑來之前,我們已經代表國工組跟讚助老板唐小染吃過飯。”
“什麽?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唐小染知道我會來?”
潘子見實在瞞不住了,“罷了罷了,本來等到了布爾津再告訴你,現在不得不告訴你。”
“到底怎麽回事,快說。”
“唐小染,不,唐總讚助我們這次行動,就是為了讓我們國工組邀請你來,唐總已經在布爾津等候。”
我聽到這個消息,不知道是喜是悲,在此聽到唐小染的聲音,心中咯噔一下。
那麽問題來了?
陳傑悄悄說,“山雲,你可別忘了,還有一個烏嬗呢?你對得起他嗎?”我當然沒有忘記,前世我不知道烏嬗到底長什麽樣,在夢裏我看清了,他是顏子珍,一個單純可愛的女孩,我心中的矛盾加劇,不知道該怎麽辦。
潘子講完後,擰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其他人也都啞口了,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唐小染不是已經結婚了,她現在突然的出現到底要幹什麽,一係列的疑問在我心中展開。
陳傑問道,“那山雲你說說,烏嬗的今生是誰?”
“顏子珍。”
“誰。”
“顏子珍。”幸運的是,大家沒有對這個名字如此熟悉。
柳東德歎了口氣,“山雲難辦嘍。”
旅館老板現在有點暈了,“不是,真,真的,人可以輪回?”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有些迷茫。
趙安嘴裏喃喃道,“我說早點告訴牛師父,這樣對牛師父好,對咱們都好,你讓牛師父現在,牛師父你別多想,該咋地咋地。”
老板戰戰巍巍的說道,“我覺得,既然,既然我們這裏的這位,這位趙姑娘,跟,跟牛師父是,前世今生,我們,是,是否先超,超度她。”
我點了點頭,“委屈了她兩千多年,是該還她了。”
我突然站起來,“潘子,幫我個忙,收拾東西,今夜,起壇作法,我前世給不了他幸福,今生便以我血,度她安然超生。陳傑,拿碗來。”
“碗。”陳傑蒙了一下,老板彎著腰子,“我去取。”
一口大碗出現在我麵前。
“各位都出去吧。”
柳東德有些擔心,“牛師父,你,你要碗幹什麽?”
“你們別管了,都出去吧。”
潘子拉著各位,一個一個都出去了。
老板本來就是一個信神鬼的人,嘴裏喃喃道,“高人哪,都是高人哪,我終於遇到高人了。”
我一個人留在屋裏,是想去趟鍾馗那裏,當鍾馗幫幫忙,我和趙煙兒再見一麵,我要告訴她,對不起。
掏出通靈神符,今日不是進陰司的日子,否則會折壽三年,這三年陽壽已經不重要,豁出去了。
“天地通靈,地府陰曹,百鬼莫攔,陽間通判陰司長牛山雲請神符借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令。”
出魂後,直接來到陰司府。
鍾馗今天正在一年一度的陰司府訓話,把那些個幹的好,幹的不好的,該表揚的表揚,該批評的批評,搞的轟轟烈烈。我的出現直接打斷了他。
鍾馗惹火了,“是哪個王八蛋,今天不是見陰司的日子,跑來幹啥,轟出去。”向一名報告的陰差吼道。
陰差見不得鍾馗黑著臉的樣子,這小子一旦黑著臉,你惹他毛了,倒黴三年。
陰差顫顫巍巍,“鍾大人啊,此人轟不得啊。”
“誰人,除了陽間通判陰司長是二郎楊戩封的,也算是仙班中一員,還有誰轟不得。”
陰差回答,“正是他啊。”
鍾馗一撓腦袋,“今天不是日子,他怎麽會來?”
孟婆在一旁修著手指甲,“我說鍾馗啊,你這人真是不知人間五穀,你難道不知道牛山雲的前世是誰嗎?”
“我知道啊,大將軍李青啊。”
孟婆這麽一提醒,鍾馗才反應過來,掐指一算,“哎呀,這陰陽路重合了,孟婆,是不是幹的好事。”
孟婆放下手搓子,“你本事大的很,這是人家二郎楊戩下命令,我敢不嘛。李青,哦,不,是牛山雲,是時候知道他的前生了,楊戩看中了牛山雲準備招到他那上班,這不曆練不夠,還不夠位列仙班,這是一劫,就看他是否過去,如果他能處理得當,人家牛山雲仙班的位置恐怕不必咱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