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熏麵色一驚,脫口問:“為何?父皇為什麽要將自己催眠?”
吳太醫聽到這裏,也是一臉驚愕。
墨宮胤目光流轉,淡淡的瞟了眼床上的太上皇,緩緩道:“這恐怕要等太上皇醒來才能知道怎麽回事,因為隻要將自己催眠,就可以減除心理應激,改善睡眠身體的免疫功能,防治各種心身疾病,也可以止痛。”
她雖然大概猜到一些,不過不敢確定。
“就算是如此,那怎麽才能讓父皇醒過來?”南城熏似乎也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擔心的急道。
墨宮胤眸色一黯,深吸一口氣,低沉道:“我有辦法讓太上皇蘇醒過來。”
南城熏麵色一喜,迫不及待的追問:“什麽辦法?”
“自我催眠也可以說是自我封閉起來,如果找到那一把解開封閉的鑰匙就能喚醒太上皇。”墨宮胤看著南城熏,麵色有些猶豫。
“墨宮,你這話是何意?又要怎麽才能找到那一把鑰匙?”南城熏迎上她那閃爍不定的眼神,詫異的反問。
吳太醫站在一旁也聽不懂她的意思。
墨宮胤緩緩轉動著黑眸,肅然解釋:“所謂的那一把鑰匙就是喚醒太上皇能醒來的人,我想,他應該早就這一把鑰匙設定好了,隻不過,我不敢確定這個人是不是皇上你。”說到最後,她目光深邃,凝上南城熏那張惶恐不這安的俊臉。
“你的意思是說鑰匙是朕?”南城熏還是很茫然,不怎麽明白。
“不如試試。”墨宮胤眸光一閃,繼續道:“很簡單就能理解的,如果太上皇設定的解開他催眠的人就是皇上,隻要皇上用你的聲音從他封閉的世界裏喚醒他就即可。”
原理其實是非常簡單的,自我催眠的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和封閉症一樣,可如果有他想要見,或者擔心的人喚他的名字,他就會在自己的世界裏覺醒。
而太上皇最親,最擔心的人就是南城熏,所以那一把解開封閉之門的鑰匙一定是他。
南城熏麵色一沉,似明白了,眸色深幽,抿唇問:“那朕該怎麽做?”
“皇上可有玉佩,或者玉之類的東西?”
“有。”南城熏從腰間取下一塊龍騰纏繞的碧綠色玉佩,這塊玉佩代表他的身份,他取下後直接遞給她。
墨宮胤伸手接過來後,還未來得及仔細看,就直接看著吳太醫開口道:“吳太醫你來幫下忙,把太上皇扶起來坐正。”
吳太醫聞言,沒多問,走過去將太上皇扶起來坐正,他在旁邊穩住太上皇的雙肩。
墨宮胤見狀,側對巡望,走到燭台旁邊取下一盞明亮的燭台再倒回來站在太上皇的麵前,抬眼看著南城熏,麵色凝重,道:“一會兒,我會慢慢用玉佩和燈光來刺激太上皇敏銳的神經,你看到我的暗示後,用你最想的說的話,在太上皇的耳邊大聲說,隻要他能聽見,就能從他的催眠世界裏覺醒的。”
南城熏了解的點頭。
一切準備就緒後,墨宮胤暗自深吸一口氣,這種事她完全從來沒有實驗過,做過,隻是她曾經看過墨國禁術書上麵的催眠術,哪裏麵有記載過。如果不賭一把,完全失去機會,所以她不管怎麽樣都要試試,希望不會失誤。
太上皇被吳太醫穩著雙肩坐在床上,麵朝她,仍還是緊閉著雙眼,安然沉睡,與世隔絕一般。
墨宮胤左手拿著燭盞高高舉起,停放在太上皇臉旁邊,刺眼的亮光直射著他的雙眼,而右手拿著玉佩輕輕抬起在太上皇的眼前晃來晃去,才用暗啞低醇的聲音漸漸響起:“你現在在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那裏是一塊綠色草地,有著很多的野花,野草。還有蝴蝶,蜻蜓在草葉上,花瓣上飛舞,你在草地上靜靜的走著,突然,身後有人在叫你的名字,他是你最想見的人。”
說到這兒的時候,太上皇原本毫無知覺的臉上緊閉著的雙眸竟然在顫動,墨宮胤臉上一喜,衝著南城熏眨眼睛。
她又繼續說:“他在叫你,你聽了嗎?如果聽到了,你就說話,睜開眼睛看看他是不是你想見到的人。”
話落,南城熏湊到太上皇的耳邊,大聲道:“父皇,父皇,父皇。”
連續叫了三聲。
驟然,太上皇張了張嘴,低咽出聲:“皇兒,是你嗎?”
聽到太上皇有了反應,可未睜開眼。
南城熏繼續保持剛才那個動作不變,聲音裏又驚又喜,回答:“是兒臣,父皇你快醒來呀!睜開眼看看兒臣,好不好?”
太上皇麵色逐漸變得蒼白,額頭有著冷汗冒出,突然,他猛的睜開眼來。
墨宮胤見狀收回燭盞和玉佩,後退一步。
南城熏看著太上皇醒了,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父皇,你總算醒了。吳太醫你快給你皇瞧瞧,可還有什麽不適之處。”
吳太醫聽了趕緊扶太上皇躺下,太上皇卻緩緩抬手繼續坐著,麵色恍惚,目光呆滯,抬眼看著他們幾個人,目光最後落在南城熏身上,張嘴低問:“皇兒,你回來了?”
仿佛像做了一場夢一樣,感覺是那麽不真實,他也還未回過神來,像失了憶一樣,茫然無措。
南城熏點頭道,“恩,兒臣回來了。父皇,你才剛剛醒來,要不要躺會兒?”
太上皇黯然搖頭,目光緩緩看向一邊站著的墨宮胤,愕然道:“是阿墨你救了朕?”
墨宮胤麵色淡然,回答:“太上皇洪福齊天,自有神靈守護,阿墨隻是運氣好而已。”
“看著你安然無恙,朕也放心了。”太上皇神情疲憊,睡了幾個月的時間,感覺到身體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你們都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吳太醫扶太上皇躺下後,給他細致的把脈,確定隻是身體長時間沒有進食的原因,才會如此虛弱,隻要慢慢調養就會恢複的。
太上皇雖然醒過來,卻未多說一句話,他們有很疑問想問,也不敢問,隻好作罷,等他身體恢複了他自然會向他們說清楚的。
墨宮胤回到南苑的時候,已經是亥時。
她換下衣服直接躺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清晨,墨宮胤去禦書房找南城熏,可他已經去上早朝了,郭公公拿著南城熏早就給她擬好的聖旨等著她,見她來了,便將聖旨交給她。
郭公公對她說:“皇上說了,不管殿下想做什麽事,皇上永遠都站在殿下這邊。”
墨宮胤拿著沉甸甸的聖旨,打開看著裏麵的內容,妖魅的笑了笑,然後大搖大擺去了卿王府,陪同她一起去的還有吳太醫。
卿王府大門緊閉,透著冷冷清清的感覺。
墨宮胤命令侍衛去敲門,沒人來開門就直接撞開。她可不想浪費時間。
響了幾聲,卿王府的管家來開門了,見到是墨宮胤他們一行人站在門外,滿是震驚,有著聖旨他不敢多說,隻能誠心的接待他們進王府大廳裏坐著,再去通知王爺出來見他們。
“王爺抱病在床不方便,皇上特意命本宮和吳太醫給王爺治病,管家就不用多此一舉,我們就隨你一起去房間去看望王爺。”
墨宮胤見管家要去通知卿王爺,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叫住他,把聖旨也給搬出來,誰敢違抗。
管家戰戰兢兢的,一時做不了主,又不敢違抗聖旨,很為難。
可他們也是為了治王爺的病,或許真的治好了呢?
“那就請殿下隨小的去王爺的別苑。”
墨宮胤麵色淡然,隨同管家一起去卿王爺的別苑,一路上管家把卿王爺的病情簡單的向她們二人敘述一遍。
他給卿王爺都請了不少大夫,可就是治不好,有時候還會被他轟出來。王爺脾氣越來越狂躁,每天都待在屋子裏不出來,也不見任何人,管家都好久沒見到他了,除了每天給送吃的,穿的,用的,他們誰也別想見他。
墨宮胤靜靜的聽著,沒問,沒接話。
她一時也不敢確定管家是不是在說謊。
卿王爺別苑終於到了,管家走到門邊輕輕的敲門,大聲的喚道:“王爺。”
“滾……別來煩本王,本王什麽人都不見。”屋裏傳來南無卿的聲音,透著一絲氣喘和煩躁。
墨宮胤和吳太醫對視一眼,難道他真的是生病?沒演戲?
“王爺,是墨太子和吳太醫奉皇上的旨意來看王爺。”管家忍著被殺的決心,又補說了一句。
話落,短暫的沉默。
屋裏沒有再說話。
墨宮胤暗自冷笑,一定是聽到她的名諱,嚇到了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表現得很淡定,慢慢等裏的人緩過神。
半晌,裏麵的聲音透著一絲不可置信,震驚,顫聲問:“你說誰和吳太醫一起?”
“墨國的太子殿下。”管家怯怯一字一頓回答。
又是一片漫長的沉寂。
“讓他一個人進來。”過了一會兒,屋裏麵南無卿又回話了,不過他卻隻要墨宮胤一個人進去。
“這……”管家麵色猶豫,緩緩轉過頭看著墨宮胤和吳太醫,等他們拿主意,反正他就是一下人,千萬不要為難他。
“殿下,不可。”吳太醫望著墨宮胤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