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的話猶如驚天炸雷,轟然一聲在她的腦子裏砰的一聲炸開,讓她一時忘記了如何反應。
隻是那一雙妖魅閃爍不安的黑眸緊緊瞪著中年大叔,他說出這句話,不知他此時究竟是何意?想要做什麽?
“阿墨,不必驚慌,你是女兒身份的事我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中年大叔見她臉色微變,慌亂的模樣,開口向她解釋,“皇上性格孤僻,冷傲,對兒女私情稍和些遲鈍,聽說這次太上皇回來是想皇上立後,我也是來湊熱鬧的。”
墨宮胤怔怔的望著他,目不轉睛,仿佛此時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一樣,她突然無言以對。隻知心底深處那顆心砰砰的跳過不停,就像要隨時隨地的跳出了胸腔。
他說的話她一字一句都未聽進去,腦子裏就不停響起那句:你不是男人,你是女人。
這句話幾乎攪得她心緒無法平靜,安寧,甚至是顫抖害怕。
他為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何要當麵這樣揭穿她?
中年大叔見她麵無表情不回應自己,眸色瞬間深幽起來,不知她在深思著什麽。
“阿墨.....”他凝著她輕聲低喚。
“什麽.....”墨宮胤臉色蒼白思緒淩亂,少了一份冷靜,瞪著他咬緊唇,沉吟半晌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大叔,你是怎麽看出我是女子的身份?”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難道是她自己對他表現得太過於隨意,沒有掩飾好才暴露了嗎?
“那日在雪地裏就發現了,你的假喉結那時候因為推車出汗有些脫落,所以....”
“大叔,既然你知道我是為了幫你才暴露的身份,那請你看在我曾經助過你的份上,把你知道的事爛在肚子裏,裝什麽都不知道好嗎?我不是故意隱瞞任何人,而是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的話還未說完,墨宮胤就冷聲打斷了,她緊緊瞪著他的臉,一字一句的申明,眼底還蘊藏著祈求的神色。
她是害怕的,直到此時她都未了解這男人的身份,甚至隻知道他是皇親國戚,是皇族人。要是他知道自己就是墨太子的身份,就會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墨宮胤,那後果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她怎麽如此不謹慎?竟然犯這種低級的錯誤!讓他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她真是恨自己,為何如此多管閑事,惹一身麻煩!
坐在石蹬上的她,雙手緊緊握住手中的佩刀,目光轉移,垂眸望著石桌上的贏了的殘棋與倒滿已經冷掉的荼水,她突然有種要逃離的感覺,一刻也不想多待。
中年大叔見她反應如此之大,眸光一閃,斂起眉宇,將她麵前的冷荼倒掉換上熱茶,溫和的說:“阿墨啊,你放心吧!你身份的事我不會向皇上提隻言片語,你還是皇上的貼身侍衛,這不會有什麽改變的。別害怕,將這杯熱荼喝了,我們再下一盤棋如何?”
墨宮胤瞥了眼麵前換了的熱茶,她顫抖的伸出手端起一口飲盡,至於荼水燙得她的舌頭很疼,也隻是微微皺眉,目光上揚與他對視,見他和藹可親的樣子,真的在他身上感覺到了有父親的一麵。
可是這隻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
原本她隻是想隨意,輕鬆,真誠與這個男人相處,像一對父女那樣。
而現在,好像那個想法越來越遙遠,可望不可及。
她將荼杯放回原位,睨了眼棋盤,嚴肅的開口,“好呀!再下一盤棋,如果我僥幸再贏大叔一次,就請大叔將與我的事忘記,就當我們從來都不認識。”伸手去拿起茶壺將自己的空茶杯與他的茶杯倒滿,抬眼望著他,妖魅的眸子決然道:“這兩杯茶就當是我們最後的離別荼。”
她想明白了,和這個人應該當機立斷,不能再有任何關係!
皇宮裏的人那個不是陰謀詭計之人,他應該也不例外!外表溫潤如玉,內心應該是一個怎樣的人,又有誰看得明白.....
好比南無卿?他處處針對自己,設計陷害自己。
依她猜測,此人與南無卿應該是兄弟!因為到這一刻她才看清他的容貌有幾分與南無卿相似。
中年大叔聽到最後那一句話時,俊臉一沉,眸子閃爍,滿是不解:“阿墨,真要如此絕情,我已經說了,你的身份之事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難道你不信任我嗎?”
“身關性命之事,你覺得我該信嗎?”墨宮胤絕豔的臉上眼神冷漠,反問他。
中年大叔聞言一楞,不由的緊擰著眉,凝眸看著她,隻覺得難以相信,她會如此說,他竟然一時無法反駁。
墨宮胤也緊盯著他,不語。
前一秒兩人還談笑風生,下一秒竟然變得如此陌生。
不知沉默了多久,他突然扯唇釋然輕笑,“阿墨,你去找皇上吧!棋也不下了,大叔會每日在這裏等候你與我下棋,喝荼。”
墨宮胤淡淡的看著他,驀然站了起來,也不再看他,也不再回話,轉身走出亭子裏。
走出來她站立在台階處頓住,背著他緊咬著唇,閉上眼深深的呼吸一口氣決然邁著腳步離開禦花園。
至於坐在亭子裏的男人,他一臉黯然,怔怔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眸底閃過一絲自責,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猜錯了,觸犯了她的底線。不知要怎麽樣,她還會像開始那樣在他麵前表現出真實的自己,率真的一麵了。
從禦花園離開後墨宮胤就直奔於禦書房,雖然自己有些氣惱,但想想那個人應該沒有惡意,如果真的要做什麽傷害她的事,他直接上奏皇上即可,還給自己廢話那麽幹嘛?
她想到最後,想得頭都痛了!
直接什麽都不要想了,順其自然吧!
禦書房門外隻有兩名侍衛守著,見到是她也沒有阻攔,直接讓她走了進去,她衝著兩人禮貌一笑,便邁步跨進了房裏。走進去後才知道書房一個人也沒有,都快午時了南城熏還沒退朝麽?
早知道他還沒回來就不用這麽急過來,應該理智一點處理和大叔的事情,要是真的惹怒了他,他真跑去給南城熏拆穿自己的身份,那可怎麽辦?
哎喲!煩死了,煩死了!
幹嘛自己要意氣用事,要耍脾氣呢?
她懊惱得一屁股坐在南城熏書桌麵前的椅子上,雙手靠在案桌上鬱悶的快要瘋掉了。
不知過了多久,墨宮胤總算冷靜下來側頭聆聽沒聽外麵有動靜,看了一眼桌上擺放整齊的奏折,隨手拿起一本就瞄了眼,裏麵的內容是位侍郎上奏立後的事,看著沒勁又拿了好幾本翻開看看,內容都是說立後的事情。
連看幾本都是同樣的內容,她沒興趣的將其一本本放回原位,側身朝書房裏的四周看去,看到了擺放在右邊靠窗的書架,書架整整沾滿了一麵牆,她有些好奇的起身湊近一看,才發現書架上擺放的書幾乎都是兵書。
南城熏就這麽喜歡兵書?
不過放有兵書也不奇怪,畢竟他是戰無不勝的戰神,如果沒有這些兵書,他那是什麽戰神呀!
她想了想便從書架上隨意抽出一本兵書看了看封麵,叫“排車戰”。
什麽鬼東西呀?取這個書名。
她翻開書閱讀其中的內容,書中有畫圖解釋,甚至寫得很精細,隻是她一時看不懂,參謀不透這其中的含義,不過她挺喜歡的這類書的,難怪他會將它們當寶一樣放在這裏。
隨手又翻閱了好幾本,其中在書架正中間有個木盒鑲著的一本很古舊的書,一時好奇伸手去拿,手指剛觸碰到古舊的書拿起就聽到哢嚓一聲響,原本的書架從中緩緩分開,慢慢移動開來之後出現一條暗門清晰而見。
墨宮胤拿著那一本古書驀然驚在原地,怔怔地望著浮現在眼前的密室,她一時不知所措,是進去看看還是當從沒發現過。
她此時有些猶豫,很怕南城熏突然回來那就麻煩了,可如果放棄這次機會恐怕再無機會了,所以她最後還是決定進去看看裏麵究竟有什麽東西。
站在書架麵前她將手中的那一本古書拿起,在想,如果將此書放回原位,這密室的暗門一定會再次合上。因此她拿著手中的書冷靜的聆聽外麵沒聽見任何動靜,便小心翼翼的伸手推開暗門不再猶豫閃身進了暗室,人一進去暗門自動緩緩合上,像剛才發生的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她以為進了暗室後裏麵會出現很多甬道,甚至是漆黑一片,再或者有很多的機關。卻沒想到暗室裏沒有想象的甬道和四處機關,倒是一間看上去很簡潔,空蕩的小密室,四周牆角處鑲著明亮的夜明珠,她一眼迅速的掠過暗室裏的一切,對麵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美人圖的畫,而畫下麵就擺放著一個石桌,桌麵上擺放著一個盒子,那個盒子她一看就認識,是當初她來南京贈予南城熏裝有龍珠的錦盒。
原來南城熏把龍珠放在這麽隱密的暗室裏。
她走過去伸出手迫不及待的將錦盒蓋打開。
唰...
霎時,錦盒裏唰的一聲一支暗箭從裏麵激射飛出,她驟然臉色一變,還好反應快,一個閃身側離,避開了沒被刺中。
該死的南城熏還在盒子裏設有機關?他這是以防萬一嗎?
她平複心情後伸頭往盒子裏麵一看,裏麵空空如也,什麽東西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