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宮胤心頭微微一震,愕然的看著南城熏那張俊俏的臉,這家夥疑心病還真重!
別人來找不找她關他什麽事了?幹嘛什麽都要問得清清楚楚?
“是的。自從殿下被命到南京,他的藥就斷了,我隻是聽從師傅的命令來給他送藥,卻不想碰到了城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子世神醫毫無隱瞞,誠懇的答道,笑得明朗,柔和的眸光閃耀著,雖然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能從他聲音裏聽得出喜悅的氣息。
“他也中了毒,朕帶著他同路而行,可能他身體吃不消,但留他在京城,朕不放心他的安全。”南城熏一臉沉重的說完,眼神向墨宮胤望去,眸底流露出一片真誠,他也確實這樣想的。
可對於墨宮胤來講,她並不覺得感動,心裏卻是另一種想法。
她看著他的眸光一暗,淡淡扯唇笑道:“謝皇上的厚愛。”
不放心他的安全?還是擔心她和墨宮軒是一夥的?
將她就在他身邊?是保護還是監視?難道她會不知道麽?隻是不想揭穿而已。
雖然心裏隱隱知道答案,她卻不敢深思,就連想一想都覺得煩躁。
子世神醫沉默無言,隻是望著她們,似不解,似疑惑。
“不用,朕隻是暫時不想讓你死而已。”南城熏淡漠道,隨即轉移開視線,朝對麵牽著兩匹馬過來的玖月。
隻看到兩匹馬時墨宮胤衝著玖月叫嚷道:“怎麽隻有兩匹馬?我們可是三個人?”最後三個字她咬得極重。
這玖月分明就是故意的。
玖月牽著馬悠然的走過來,聽到她的聲音不由笑道:“殿下身體不好,又中了毒,不適宜單獨騎馬,並且城中如今這麽混亂,能找到兩匹馬,算是不錯了,殿下就別挑剔了。”說罷,將手中的兩匹馬分別交給南城熏和子世神醫。
兩人也很有默契的接過玖月手中的馬韁繩。
墨宮胤很是鬱悶,英俊的臉上氣憤不已,抱著小白朝玖月走過去,理直氣壯道:“馬都給他們了?玖月閣主是向讓本宮走路不成?”
越看這人,越看越不順眼。
一頭銀發就算了,那雙眼睛也長得跟個妖怪一樣,棕色的瞳眸,更讓人討厭的還戴著麵具,一定很醜才戴麵具的。
“殿下身子骨弱,個子又嬌小,就和皇上騎一匹馬吧!這……”
“不行。”
“絕對不行。”
玖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兩道不同的聲音打斷。
前麵一句是子世神醫說的。
後麵一句是墨宮胤說的。
兩人同時意外的看著對方,沒想到竟然同時開口。
南城熏也是一臉錯愕的看著他們兩個,“怎麽回事?”就算和他同騎又怎樣了?難道他還把墨宮胤給吃了不成?
玖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麵具下那薄唇為微一勾,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
“我覺得殿下就與我同騎一匹馬!畢竟我們也是舊識。皇上卻是萬金之軀,身份有別,也不方便。”子世神醫第一個開口解釋。
“對呀,子世神醫所言甚是,君臣有別。”墨宮胤趕緊出聲附和,她才不要和南城熏同騎一匹馬,要是被他發現身份怎麽辦?
在馬背上哪有不觸碰到身子的,以防萬一還是謹慎一些好!
南城熏冷峻的臉上波瀾不驚,沒有任何懷疑的情緒,隻是冷淡的應了一聲:“怎樣都好!準備好了就即可動身,不可再耽誤了。”話落,腳尖一點,華麗的的一個閃身旋轉就跳到馬背上坐著,居高臨下的看著墨宮胤,那動作和姿勢真帥爆了!
墨宮胤怔怔的看呆了,隨即也爬上馬,雖然不是很帥的跳上去,但也動作優雅,朝著下麵站著笑得很詭異的玖月冷哼一聲。
玖月筆挺的站在原地,隻笑不語。
“玖月,這是藥方,交給大夫,怎麽用我都清楚的記在上麵,照著這個藥每天服用三次,再加上你們的方法把耳朵裏蠼螋娶出來,暫時保命一個月時間毒素不會發作。”子世拿出一張藥方給玖月,上麵都詳細的一目了然。
玖月接過藥方,明白的應道:“嗯,我知道該怎麽做,一路小心,速去速回。”
子世神醫嗯了一聲也轉身朝馬走過去,腳尖一點就飛身而起,落在馬背上,和墨宮胤同騎一匹馬。
南城熏不用交代什麽,他身邊都有隱衛保護,自然會所以的安排轉告給南無卿,城中一切事物由他來處理。
出城後,三人朝著北邊的方向快馬加鞭的而去。
崖峰山位於北國邊境之處,卻也不屬於北國,也不屬於南京,而是被隔離開來的一座很陡峭的山峰。山峰下麵有一片森林,要從森林裏走出去才能爬山走上崖峰山。
不分晝夜,連續趕了四天四夜的路程,他們終於到了崖峰山下麵的森林。
還好,趕到這裏的時候,是中午。
馬也很累,人也很累。
南城熏俊俏幹淨的臉上也露出疲憊之色,嘴周邊也隱約看見胡渣,他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望著一眼無盡的森林,擰緊眉頭。
身後,墨宮胤和子世神醫也下了馬,她也累得不行,雙腿早已無力,被磨得深疼,雙眼都有黑眼圈了,走起路來也虛弱不堪。
“殿下,還能走麽?休息會再走?”子世神醫扶住她,擔心的道。
墨宮胤搖頭,“不用,時間有限,我還能熬得住。”
“如果不行,要跟我說,你身體會受不了。”子世神醫溫潤的聲音裏透著關心。
“嗯,放心吧!我有分寸。”
“吱吱吱……”腳下的小白,咬著她的褲腳,揚起尾巴搖了搖。
“小白,我沒事,別擔心。”墨宮胤知道它擔心,出言道。
子世神醫側身見南城熏站在前麵看著眼前要走的路,一臉沉悶深思的樣子,便走了過去。
在南城熏身旁停了下來,也朝前麵要必經的森林看看,濃密的樹林茂盛得看不見前麵的路,也不知道有多遠,裏麵有什麽東西存在?
“把馬放在外麵,我們走進去。”南城熏收回觀望的視線,看了眼站在身側的子世神醫。
“也好!牽著馬也不方便。”子世神醫也甚是讚同。
雖然兩人之前沒有過交集,卻是莫名的很有默契。
三人加上一隻狐狸朝森林走了進去,看似是樹林,裏麵卻沒有路,隻能一直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樹林裏開始起霧了,濃霧環繞,縹緲著霧氣,影響分辨方向的感知能力。
說也奇怪,明明是中午了,怎麽可能起霧?雖然沒有太陽隻是陰天,但也不至於現在才起霧吧!
由南城熏領路走在最前麵,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一圈後,才發現隻是逗一個圈子,又回到了原點。
不用想這是迷路了的跡象。
“怎麽回事?明明一直朝前麵走?為何又回到原來的地方。”墨宮胤走的滿頭大汗,渾身的力氣都快耗盡了。
望著這熟悉的剛經過的林子,她很惱怒。
“如果不是迷路了?就是這樹林裏被人施了陣術。”子世神醫敏銳的環顧四周,冷靜的分析道。
除此之外,以他和南城熏的武功,走出這密林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剛才走的是右邊的方向,這次我們換左邊試試,順便一路打上標記,再看看是不是迷路?還是陣術?”南城熏一臉凝重的望著左邊的方向,沉聲道。
“就這樣辦!”子世神醫也讚同。
決定了後,又朝不同方向的左邊穿梭走進樹林裏,因為有霧氣的關係,走得很緩慢,而且溫度也下降,寒意更沉重幾分,一路打標記,也確保走失方向。
一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墨宮胤已經走得筋疲力盡,肚子又餓!
走了一圈,仍還是回到了剛開始走的地方。
墨宮胤累得雙腿一軟,靠著一棵大樹杆緩緩坐下,朝他們倆擺手道“不行了,我實在走不動了,這雙腿都感覺不像是自己的了,我也很餓,沒力氣了。”
管他君子不君子,男人不男人。
此時她也不想去偽裝自己,因為真的太累。
她沒內力,體內還中了毒,又是女兒身。
和他們兩個武功高強的將哥大男人?怎麽比較。
兩個男人對望一眼,各懷心思。
“既然他走不動了,那就原地休息,如果一味的走,隻會將體力耗盡。”南城熏看了一眼靠著樹杆一臉疲憊的墨宮胤,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於心不忍。
“剛走了一圈我有仔細的觀察過,這霧氣就是擾亂了我們的聽覺,視覺,嗅覺,才讓我們迷失方向,我們得深思熟慮的想出對策,這樣茫然亂走,都討不到好處,隻會累死我們?”子世神醫將自己走了一圈觀察到的肅然敘述道。
“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墨宮胤抬眸望著他們,問道。
難道要這樣算了?
南城熏站在原地巡視一遍,才道;“那就先休息,朕先去找一些吃的填飽肚子再想辦法。”說罷,就朝密林裏走了進去,很快就沒了身影。
他離開後,子世神醫走近墨宮胤的麵前,“殿下你就在原地休息,我也出去看看,我覺得這密林很詭異?”
都過了很久了,卻未見天黑,真是奇怪。
墨宮胤抿緊唇,呆呆的望著他,默默的點頭,“嗯,你小心一點。”
子世神醫應了一聲也轉身朝密林外麵走去。
他們走後,她懶懶的伸個懶腰,不停的捶打著自己已經麻木的雙腿,揉捏這自己的手臂。
小白陪著她,乖乖的躺在她身邊,好像也累了,睡著了。
而她靠著樹杆沒坐好一會也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
嗷嗚……
突然一聲猛獸的叫聲驚醒了墨宮胤,她猛然睜眼,眼簾映出一隻老虎在麵前不遠的樹林裏走出來,正看著她,嘴裏流著口水。
她大驚失色,不知所措的目瞪口中呆忘記了反應,身子也不由的一軟,後背冷汗淋漓。
嗷嗚……
老虎又發出一聲興奮激動的叫聲,眼底蕩漾著一抹凶猛的殘暴的光芒,緩緩的朝她的所坐著的方向走過來,一副饑渴的樣子,甚是嚇人。
懷裏的小白也被驚醒了,抬頭看到老虎時嚇得跳了起來,吱吱的發出驚恐不安的叫聲。
怎麽辦?真是倒黴透定,他們剛走,就遇到這種事情。
老虎見到了獵物,張著嘴不停的嚎叫,越走越近正欲要向她攻擊過來。
她後麵是一棵大樹,無路可逃,腳像生根了一樣,怎麽都動不了。
她緩緩移動著身子,慢慢向右邊移動,腦子卻不停在想怎麽才能逃,她一動老虎就朝她飛撲過來。
還好她反應快,一個閃身在地上滾了一圈僥幸地躲過了,可沒多餘的時間給她去想對策,老虎撲了一個空,轉移方向又朝她逃跑的方向撲去。
“南城熏……”?她嚇得魂飛魄散的大叫,嘴裏叫著南城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