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隻是一瞬間的時間,當我在細細看去時,他的眼中已經恢複了那慣有的溫柔,以及滿不在乎。
這一刻,我發現自己似乎從來都不懂他,不懂他的殘暴,不懂他的溫柔,也不懂他內心的是否脆弱。
“會不會是誤會,畢竟特洛伊死前,也和我說了一些,雖然她很怕你,但是我能感受的到她內心開始渴望父愛的 。”
“是麽?”蘇寒輕笑,鬆開了環在我腰間的手,又回到了桌子盡頭坐下,忽然開始絮叨起來。
“可是我不信啊安之,你知道麽?這女人和我相識就是一場陰謀,為了讓我出手幫她的家族。雖然的確是長得很美,但是我什麽時候要靠著幫別人,來獲得一個女人的心了。”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我義正言辭道。
“是麽?可是如果這個孩子,是她母親故意生下的呢?你也不想想,怎麽400多年她都沒懷上,我一出事,這孩子就出生了。”
“那隻能說明你有問題唄,要麽就是血族受孕難?”
“難?”蘇寒冷笑著,身影一花,我還未反應過來,隻覺得雙肩一沉,男人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又出現在了我的身邊,兩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我。
“安之,別人不清楚的我的醫術,難道連你也不知麽?不孕不育我都能治好,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種族問題?”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我甚至都懷疑,這特洛伊是她專門弄我的種子人工授精出來的,著這母親的基因是誰都還不一定呢。”
“你狗血言情劇看多了吧。”
我小聲道,最近這倆男人都咋了,一個個的聯想能力咋這麽彪悍呢。
“你以為我是你麽?”
“喂!這就沒意思了吧!”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轉身欲走。雖然故事很精彩,但是老娘不想扯進去啊!
“唔,那什麽有意思?難道你想和我做麽?”
“做你妹!”
“唔,不想嗎,沒事的,總有一天你會主動求我的!”蘇寒眯著眼睛,手牟利閃著紫芒,我的身影是那般的清晰,嬌小的臉上帶著一絲惶恐。
可他就那般看著我,那溫柔的目光宛如實質,一點點衝擊著我那脆弱的內心,似乎是想要把我看穿一般。
“不會的!你想多了,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那我寧願直接去死。”我冷笑著,從牙縫裏擠出了自己的誓言。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過敏感,我感到蘇寒捏著我的手忽然鬆了一下,不過很快,那帶著香氣的吻便重重的朝我壓下。
讓我躲閃不及,隻得抿起了嘴唇別過臉。
千鈞一發之際,蘇寒忽然消失了。
我愣愣的舉著手,指尖還縈繞著兩團白色的火焰,抬眼,對上的是靈兒那招牌式欠揍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吃狗糧!”少年咧嘴,無比嘚瑟的晃悠著,手裏還拿著一個紫色的球。
我故意忽視了他的話,仔細盯著他手裏的球道:“這是什麽?”
“唔,蘇寒分身留下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麽。”
“對了,你看賓客的名單了麽?都是你朋友啊!”
“我朋友?”我狐疑的看著他,這些年我一直都在隱居,哪裏來的朋友,可接過那單子掃了一眼,才發現確實如同靈兒說的那般,上麵的人,我都是認識的。
幾乎和當初那份名單一樣,隻是。
這都十年過去了,難道這些人還會出現麽?
“不要懷疑我的實力,安之。”
腦海裏中乍然響起蘇寒的聲音,驚得我一哆嗦。
手裏的名單立刻掉落在地,化成一道火苗燃燒了起來。
“你在哪?”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靈力在瞬間布滿整個城堡,然而卻是沒有絲毫感應到他的存在氣息。
倒是靈兒,一臉看傻子似的看著我,將那紫色的球體丟給了我。
球體一入手,那種熟悉的感覺立刻布滿周圍,我小心翼翼將球體舉了起來,放到了眼前。
如同外麵賣的最常見的雪球,裏麵是一個小房子,通體透明,隻是雪花的顏色是紫色的。
“蘇寒?”我不確定道。
“隻是分身而已。我沒有別的意思,安之,你知道的,出了那件事,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
“是麽?可是我這人記仇!”
“我會彌補的。”
安靜了片刻,那紫球中浮現出了這簡單的五個字。
我沉默著,將其塞給了靈兒。少年撇了撇嘴角,抬手將手指插了進去。
不多時,那東西便成了一抹青煙,消散在空中。
我起身找來電話,按照那名單上的電話一一打了過去。
蹊蹺的是,所有人的電話,不是關機,就是不在服務區,心中的不祥也越發的濃烈起來。
我知道這一切的關鍵都是蘇寒,可是我要上哪找他呢。
我站在窗前,環顧這周圍的一切,一排排的叫不出來名字的樹木延伸到遠方的叢林,草地的顏色是那般鮮豔,美好的如同童話一般。
在那不遠處的天邊,太陽正在慢慢的走在下班的路上,耳邊彌漫著一片蟲噪聲和草觸聲音。
我忽然感覺感覺有些眼熱,然而這詭異的古堡裏卻是沒有空調。似乎用靈力降溫有點浪費,猶豫了片刻,我又撿起了地上的名冊,開始扇風。
“娘親,睡吧。”
靈兒的聲音突兀的在腦後響起,我回頭,正對上那關切的眼眸。
隨即搖了搖頭。
“不是很困,而且有點熱!”我吐了一下舌頭,輕聲道,靈兒詫異的看著我,臉上不由得爬上了一抹憂色。
愣神間,他將手伸到了我的額頭上。
“娘親,你發燒了!”
“發燒?”不可能啊,我這十多年都沒有生過病啊。
“真的,你自己摸摸自己的腦袋。”看著他那認真的模樣,我隻好順從的把手搭上了腦門。
一摸那滾燙的溫度鎮住了。
正如他所說的那般,我的腦袋熱的燙手,可是我明明什麽也沒做啊,怎麽就偏偏。
我倒是不擔心我會中毒,畢竟如果我這體質還能中毒,那才叫見鬼了。
隻是腦袋卻是昏昏沉沉的一切都是發燒時的征兆。
我迷迷糊糊的被靈兒拽上了樓,吃了一些他配置的感冒藥。
正要回房間休息,卻和秦洛撞了個滿懷。
“你這是怎麽了?”男人好聽的聲音在我腦海上空響起。
“沒事。”我虛弱的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轉身就走。
“生病了?”男人又緊跟了一步,手抬到空中,卻在距離我一厘米的地方又收了回去。
我咧了咧嘴角,不再看他。此刻的我隻想睡覺,不想撕逼。
奈何偏偏他就是不肯放過我,又跟著我走進了房間。
直到靈兒開口:“冥王大人,我娘親現在需要休息,您看您有什麽事情,是不是等她休息好了再談。”
“嚴重麽?”
“高燒,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你放心,有我在。”
“好。”
秦洛十分瀟灑的離去了,我被靈兒丟在了床上,又重重的戳了幾針。
少年欲言又止的看著我,似乎是想要說什麽。
“怎麽了?難道我也是並入膏肓了,你為什麽這樣看我?”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抬手摸著我的腦袋。
雖然沒有開口,卻用口型給我比劃著四個字。
“你!懷!孕!了!”
“什麽!”
我激動的直接坐了起來,拉著他手就開始搖晃起來。
卻被身體本能的病態又給拖延到了枕頭上,腦袋越發的暈了。
然而少年卻是故作輕鬆的扯了扯嘴角,輕聲道:“別擔心,死不了!”
“我...這他喵是死不死的問題嗎?還不如死了呢!”
我憤憤的瞪著他,想要開口,少年卻忽然一咧嘴吧,抬手就是一根金針紮在我的眉心,讓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本以為,自己這一覺會睡很久。
可還未入夢,便聽到耳邊窸窸窣窣的有著聲響。
當下不耐煩的哼哼道:“靈兒,別鬧了,讓我睡一會,什麽事起來再說。”
可是我一臉喊了幾聲,那聲音都不見減小,反而是比之前更大了。
我迷茫的睜開眼,困頓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依舊是在剛剛的房間裏,可眼前的一切白的發慘,在我麵前,沒有一絲的陰影,每一件物體,每一個角落,都是那般清晰和立體,像是被人用畫筆一筆一劃臨摹出現的素描一般。
我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尋找著著聲音的來源。
迷茫間,房間的門忽然開了。
出現的既不是靈兒,也不是秦洛。
而是一群我不認識的死人,密密麻麻的站滿了我整個房間,詭異的是,所有的女人身上都係著一塊紅布,腰上還纏著一根粗粗的麻繩,這一切,都使得他們的肚子格外吐出。
我從來沒有見過年老的女人還能有這般大的肚子,可是更詭異的還在後麵,那些男鬼的臉都是掉著的,下巴被人用外力拉的老長老長。
他們慢悠悠的在我房間裏遊蕩著,很快偌大的房間就站不下了,一些人還攀援上了天花板,就那般死死的注視著我。
我呆呆的看著一切,下意識的用上了金瞳。
難以言狀的悲傷撲麵而來,重重的壓向我,我的眼淚不可抑止的開始往下掉。
我忽然生出了一個無比詭異念頭,這些人是來找我報仇的。
盡管我並不知道,我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