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忽然就在此刻安靜了下來,調皮的梨花不被風吹落,打在我的臉上。
我抬手將花瓣放在手心,心中已然恢複了平靜。
“你是....”
“我是誰你不知道麽?”
“我...”紅潤的嘴唇微微顫動著,那帶著審視的目光來來回回的在我和蓮妃身上掃視著,眼中震驚,驚訝,更多的則是懷疑。
“見過父王。”小雪快步走了過來,初晨的陽光柔柔的在那小臉上蕩漾著,似是在最美的妝品,小腦袋輕輕點了點,便又縮在了我的身後。
“秦先生若是沒事的話,就離開吧,我的夫君不在家,我一個夫人,也不好接待你。至於小雪,不如秦先生先回去解決一下家裏的內部事情,再來接孩子?”
“還是你現在就要把孩子帶走,讓她病的更嚴重?”
“病?”男人眉毛擰在一起,眼白中爬滿了血絲,隻是那目光卻死死的盯著我。
“是啊,不如回去好好問的你的夫人。”我輕笑著,將小雪的手塞到了靈兒手中靈兒點點頭,轉瞬便消失我們視線之中。
看到出來,雖然雪兒什麽都沒說,可是那眼底的憤怒卻不是假的。
蓮妃瞪著眼睛,一直都沒說話,仿佛這一切和她無關似的,不過對於一個腦子都被燒壞的人,我也無法去計較太多。
“還有事嗎?沒事的話走吧?”我挑眉,作勢就要關門。
手腕卻被那冰涼的手死死的鉗製住,盡在咫尺的距離,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急促,不安...
然而並不關我的事情。
“那就拜托了,小雪我過幾日來接。”
不知道是因為我那不屑的目光,還是他身後如同水蛇一般黏在他身上的蓮妃,秦洛忽然鬆開了我的手,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說來也巧,他不過剛剛離開,空氣中便一陣靈感波動,蘇寒那俊秀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朝著我伸開了雙臂。
在那身後,一臉斯文相的阿金手裏拎著一個碩大的箱子。
“走吧,安之。機票我已經訂好了,加上伯父伯母的,哦對,小雪的我也訂了,她在麽?”蘇寒揉了揉我的腦袋,在我額間落下一吻。
回頭,小雪和靈兒已經站在了我們身後,靈兒背上,還背著一個小小的書包。
“母親和父親的用不上了。”我低聲道。
男人一怔,瞳孔在一瞬間放大,強大的神識瞬間籠罩了整個院子,半晌之後,動了動嘴角,沒說話。
我歎息著,將昨夜發生的事情悉數和他說了,轉身又進了房間,將那些個常用的通通收在了儲物戒指中,雖然儲物空間裏,那四頭聖獸依舊在沉睡中,可身子卻是比之前要大了不少。
似乎距離蘇醒的時間,也不會遙遠了。
隻是真的到了要離開的時候,看著一院子裏的物件,和父母的床褥,依舊是難掩心中的波動,我不知道自己將要在哪裏落戶,總歸這裏也許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至於以後...
“安之...”
“走吧...”我輕輕的衝蘇寒點了點頭,總歸已然要成為記憶的東西,也沒有必要再去糾結了。
白色的火焰在我指尖的燃燒著,以摧枯拉朽之勢迅速的蔓延在了這四合院中。
靈兒托著下巴,從懷裏掏出了幾個人偶,看著白色的火焰變成了漫天通紅,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這是...”
“做戲就要做的像真的一點嘛,這樣子大家就會以為我們都被燒死了,而不是離開了,而且娘親的生意,似乎也不能做下去了。”
“你娘親已經不需要生意了,以後我負責掙錢養家,她隻需要貌美如花就可以了。”
蘇寒將靈兒抱在懷裏,在火光中拉著我們走到了那悄悄備好的車子上麵。
沒走出多遠,便能聽到那窗外那著急的呼喊著:“著火了!”
“是啊,是安大師那裏!我們快點去看看啊!”
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手裏還拎著水桶和簾布,雖不知有幾分真心,那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隻可惜我終歸是沒了留下的理由,便也隻能以那黑袍的形式,存在於他們的腦海之中了。
我本以為蘇寒說的買飛機票是那種普通的飛機,再過分一點就是包了頭等座。
可等到了機場,被迎上了那一家直升機時,我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的離譜。
難道三年來,他不光是在找我,還在建立金融帝國麽?
似乎是為了印證我的看法一般,一疊紙被塞進了我的手裏。
“股份持有書?”我愣在了原地,已經忘記要問這是哪來的了,後麵一串十幾位的估價,已經分分鍾閃瞎了我的眼睛。
蘇寒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那邊阿金已經開始匯報了。
雖然多數都是我聽不懂的言語,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蘇寒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資產,都分了我一半,隻要我不是腦抽了天天在家買飛機和航母,此生都不會有壓力。
看過太多小說裏一結婚男人就上交工資卡的案例,然而此刻結果那份合同,心中隻覺得沉甸甸的,尤其是,我們之間,經曆了那麽多。
我剛想開口,蘇寒已經伸手將那份合同又收了回去,毫不避諱的當著所有人的麵,從懷裏掏出了一枚碩大的無比的戒指。
見過那麽多場的求婚,也能有過那麽轟動的成親儀式。
可此刻在這數萬米的高空之中,我的心跳,忽然就那麽靜止了。
並不是他曾經的那枚象征著閻君府,閻君夫人的戒指,而是一枚雕刻成曼陀羅花的鑽戒,看工藝似乎是蘇寒親手雕刻的,上麵還縈繞著紫色的光芒。
在愣神的片刻裏,忽然已經單膝跪在了我的麵前。
我的手被他輕輕的拉起,浪漫的氣息蔓延在整個飛機裏。
“安之,嫁給我好麽?我以蘇寒的身份像你求婚,不求生生世世,隻要我活著一天,就會對你好一天。”
“蘇寒的名義麽?”我心中一跳,咀嚼著這話的寒意,那是不是說,蘇寒再也不準備當閻君了,可是他做了十年的位置,那權利的中心,是真的說放就能放下的麽?
“可是地府那邊...”
難掩的猙獰,冷冰冰的不屑,一時間閃過男人的臉頰。
他拉起我的手,將那戒指緩緩的套在我另一隻手上:“地府...我以不是閻君,若是你想要回去報仇的話,我也陪你,以安之男人的名義可好?”
“我...”
感受著那冰涼一點點的劃入了我的手心,我想要說什麽,卻又不需要再去說什麽。
就連小雪,都忍不住點了點頭,我還有著什麽理由,去放棄這觸手可得的幸福呢。
“報仇的事情以後再說,不過我答應你。”
我紅著臉抽回了自己的手,蘇寒一怔,紫色的瞳孔在無限的放大。
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大手將我摟在懷裏,周身閃著紫芒,整個飛機都跟著搖晃起來。
我抽了抽嘴角,雖然知道自己不會輕易狗帶,可這到底是一萬多米的,萬一掉下去,那可真的就...
副駕駛上,阿金苦著臉朝我們嚎叫著:“老大,就算你在激動,也沒必要這樣吧!”
“就是啊,蘇寒爹爹,你放心,有我們在,娘親是不會逃跑的!”
靈兒也在一旁補充道,小臉上滿是皎潔的光芒。
隻是,我的人品有這麽不靠譜呢?說的我好像真的會跑一樣。
“抱歉,我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麽的順利,沒想到你就這樣,真的答應我了。”蘇寒紅著臉別扭道,雖然放開了我的手,可那眼神卻巴巴的看著我。
直升機裏就這麽大的空間,著實讓人無處可躲。
“安之...”
“安之...”
如同孩童般,他一遍遍叫著我的名字,忽然間比靈兒都要幼稚幾分。
我知道他這是太過高興的表現,也隻得一遍遍應著,看著對麵兩個在一起玩的正開心的小家夥,隻希望他們以後的人生,不要如我這般坎坷。
隻是未來,又有誰能去預測。尤其是此刻看著外麵的雲朵,一會淺灰一會天藍。
如果蒼天真的有眼,讓我和蘇寒之間,少些磨難可好?
從那麽幹的沙漠出來,再次出飛機時,鋪麵而來都是那帶著淡腥味濕氣。
蘇寒似乎在這裏並沒有產業,我們乘坐的,則是跟著飛機一塊來的房車。
我本以為,會被帶到酒店,沒想到蘇寒直接領著我們去了河海市最豪華的臨江別墅銷售部。
由於內陸汙染的緣故,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在這裏買房,度假。
許是蘇寒的穿著,剛剛進門,幾位售樓小姐便迎了上來。
為首的便是一位穿著OL裝的大波妹子,明明穿著十幾公分的恨天高,卻如履平地的跑在最前麵,還未開口,那濃鬱的香氣便迎麵而來。
“先生是看房子嗎?什麽戶型的?我們香水榭什麽戶型都有,當然,最好的還是臨江的別墅,現在買房,還送免費的車庫哦!”
她激動的說著,看都不看我和一眼。
我皺著眉頭剛想開口,蘇寒卻拉著我走到了角落裏。
那裏一個男人正垂頭喪氣的低著腦袋,渾身陰鬱。
“朋友,有合適的房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