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搜神記》
看似很小的一塊,躺在手心卻覺得沉甸甸的。
轉頭看向蘇寒,男人正一臉笑容的坐在那裏,衝著我招了招手。
“怎麽?不喜歡麽?”
“喜歡是喜歡,隻是我也沒聽見你們交談啊,怎麽這鮫人就把眼淚給我了呢,這東西不是特別稀有麽?”我小心的捏起那顆寶石一般的眼淚,舉在半空中。
夕陽的投影,讓那藍色的寶石,又透亮了幾分。
“既然給你了,你就收下好了,再說了,我不是也幫她從那詛咒裏解脫了麽?”
蘇寒擁著我的身子,走下了茶樓,服務員似乎是已然習慣了我們這種一呆一天的,依舊是笑臉相送。
雖然天已經黑了,可外麵的人群卻是比白天還要熱鬧幾分。
最後一波客流剛剛從那紫禁城中散去,那巍峨的古老宮殿,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你為什麽不直接幫忙把古教授身上的鬼爪印給去掉,還非得讓他再去一次鬼市。”
蘇寒眯著眼睛,一隻手輕輕的搭在我的腰間,小心護著我的肚子,生怕讓我被人群衝撞了。
“太容易得到了,人就不容易真心,而且,你別看這家夥今天和我說話這麽客氣,在學校的時候,沒少借著我的名義忽悠人,我不欺負他就是不錯了...”
“哦?對了,你還沒說,什麽時候,你這又跑到學校裏兼職去了,一會醫院的大夫,一會是霸道總裁CEO,現在還冒出來了一個大學老師,你這角色扮演,玩的很開心啊。”
我執拗的在男人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下一刻,身子便不自覺地的旋轉起來,一仰頭,腦袋便抵上了男人那冰涼的唇瓣。
“怎麽?你這是吃醋了麽?”蘇寒輕笑著,伸手撥開了我臉頰旁的碎發,紫色的雙眸,如同星空一般閃耀,看的我一陣眩暈。
隻覺得臉頰在不可抑止的燃燒著,下意識的就想掙脫,奈何我那點貓勁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越圈越緊了。
隨著我的掙紮,胸前那因為懷孕而不斷成長的白兔,不爭氣的跳動著,在男人的胸口蹭來蹭去,隻覺得小腹下麵,好像有什麽東西被點燃了。
“那個...”我幹笑著,兩隻手被夾在前麵,不知道該往哪放,
“那個啊...”蘇寒的臉又壓了過來,聲音性感的能滴出水來。
原諒我也是一個正常女子好麽!雖然說現在不可能,也不能幹壞事,但是這樣真的很。
忽的,我的手機劇烈的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男人環在我腰間上的手總算是鬆了幾分,隻是那眼神中的炙熱,卻並未褪去。
若不是時間地點不對,恐怕我現在依然被撲倒了。
猶豫了片刻,我舉起了手機:“您好,請問是秦夫人麽,我是孫麗。”
那個熟悉的稱謂讓我有些失神,在蘇寒的咳嗽下,連忙反應了過來:“是,怎麽了?是有什麽事情麽?”
“我...”那邊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隻聽得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著,是一個好聽的男聲。
孫麗的師弟,孫浩,那天的林帥的事情秦洛說他都解決完了,難道是又出什麽幺蛾子了麽?
“是這樣的,我們遇到了一些麻煩,想請您幫忙,不知道您什麽時候有空,看時去接您,還是我們過去都可以。”
幫忙?我看了一眼旁邊的蘇寒,男人含笑點了點頭。
時間倒是不晚,不過剛剛點而已。
隻是,我應該約在哪裏,下午那個茶樓,倒是說話談事情的好地方,隻是蘇寒,未必會再陪我回去了。
“讓他們去我那裏吧,一會我把地址給你。你那院子已經不安全了。”蘇寒的壓低聲音在我耳邊低語,順勢鬆開了環在我腰上的手臂。
我怔怔的看著他,機械的把話重複了一遍。
男人拿過我的手機,熟練的在上麵敲打出了一條短信,然後便把手機重新塞給了我,拉著我走到了停車場。
一輛銀灰色的賓利停在我的麵前,男人替我拉開出門,這才坐了上來。
依舊是傀儡娃娃一丟,便目光炯炯的看著我。
“你幹嘛老是這麽看我?我臉上是有花麽?”狹隘的空間裏,曖昧的溫度很容易就灼燒了起來,我那一把年紀的小心肝,再次被他看得如少女般小鹿亂撞。
冰涼的手指輕輕的滑過我臉頰,停留在我的唇瓣上。
蘇寒朱唇輕啟,上揚出了一個柔美的弧度:“你臉上沒花,不過我在心中,你比那花兒還要美上幾分...”
“你這是吃錯藥了?”我呲著牙,煞風景的說道。
蘇寒輕笑著,把玩著自己的折扇,蜻蜓點水般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吻。然後便閉上了眼睛,陷入了假寐之中。
我怔怔的看著他,摸了摸自己那還殘留著他溫度的額頭,有些蒙蔽。
我這是被調戲了麽?然後又被無視了麽?
滿載著滿腔的悲憤,一路上默默的數著綿羊,卻越發的精神起來。
其實我很討厭這種閑著的時光,便會不可抑止的胡思亂想,想到已經去世的爺爺,想到下落不明的老爺和母親。
還好這個時間並不是很漫長,在我數到弟三百零七隻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依舊是我熟悉的地方,那個被無數陣法籠罩著的奇怪醫院。
漂亮的護士小姐姐似乎已然認識我了,看到蘇寒拉著我,便十分八卦的跑走了,那速度之快,簡直趕超奧運會的跨欄選手。
“我長得有那麽嚇人麽?”還是我高大的形象已經深入了人心了,怎麽這一個個見我不是想要吃掉我,就是轉頭就跑。
蘇寒大力的揉了揉我的腦袋,弄得我那本就不怎麽整齊的腦袋更是亂糟糟的成了雞窩,眼前有無數道黑線的劃過,已然失去了視野。
隱約間,聽到了一個帶著驚異的女聲,還有點熟悉。
“您好,請問是秦夫人?”
蘇寒的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我的腦袋終於得到了解脫,連忙伸手攏了攏自己的頭發,讓視野恢複,不過美觀,估計一時半會是沒有的了。
“額,叫我安之就好,或者顧女士也行。”
孫麗顯然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不過隻是才幾天沒有見麵,現在看起來跟老了十歲似的,眼角都有了細紋,那一頭秀發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就用一根黑色的皮筋紮著,十分隨意的披在腦後。
而一旁,她的師弟,則是一副忠犬的表情,手拎拎著包和一個碩大無比的密碼箱,那箱子體型之巨大,立起來直達的我肩膀。
我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這哪裏像是來請求幫助的,分明是逃難的吧。
“你們這是...”
孫浩無奈的看了自家師姐一眼,小聲道:“安之姑娘,那天你和秦先生走後,那假的林家夫婦就找上門來了,雖然他們是普通人打不過我們,也沒幹出來什麽實質性的事情,但是卻又幾個剛剛來的姑娘被弄醒了。”
“然後那些姑娘跑了?”
孫浩的嘴角撤出一絲苦笑,喃喃道:“要是那樣也就算了,都是有印記的,還能找的回來,奈她們不知道抽什麽瘋,都不願意嫁人了。”
“但是你們那裏不是一進去之後,就會開始匹配的麽?”我越發的聽得糊塗了,當初之所以那麽麻煩,便是因為林帥的手上係了紅繩,如果不去掉,隻要時辰到了,不管活人死人都會結合在一起。
對於男方都這麽苛刻了,總不能那些女鬼比靈媒還要厲害吧?
“是啊,我都和她們說好的,人基本上也都是先見了麵才會安排,誰料到怎麽就開始集體罷婚了,我倒不是在乎那點錢,隻是信譽。”孫麗的眼中閃過一絲憂傷。
“而且,這批姑娘還是是送她們去活化的,推進去之前,明明都在的,而是今天一早,卻是有很多家屬打電話來,都說孩子沒見到媳婦,哦對,還有個是給自己爹找結親的...”
“你還幹這個?那女方家能同意才算見鬼的吧!”我著實有點聽不下去了。
孫浩連連搖頭,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和他結親的是個老女人,忙忙碌碌四十多歲得了肝癌,因為是我師姐這裏的常客,這拿到化驗單子之後,便求上了門,而且說是爹,那男的也不過才50,早年喪偶,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他兒子體恤他爹辛苦,這便...”
“隻是沒想到...”
“婚沒有結成?招牌砸了麽?”蘇寒忽然開口。
讓女人那本就沒什麽顏色的臉,又蒼白了幾分。
孫浩皺著眉頭,有些不爽的看了蘇寒一眼,嘴唇動了動,卻也沒開口。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人家已經很倒黴了,你就不能說點好的。”
“不啊,這是好事啊!”蘇寒十分淡定的答道,依舊是那副冰冷的語氣。
“什麽?”我們異口同聲道。
蘇寒眯著眼睛,上下把孫麗打量了一番,半晌之後開口道:“你們應該冥婚沒結成,不然的話,你師姐現在就不會隻是看上去老了10歲這樣子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