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危急關頭,玉樓突然想起長臂聖君臨行前叮囑他的話來:如遇到武功高於你的人,能逃就逃,不可強鬥糾纏……
玉樓想,既然此招無法化解,隻好使隱身術逃跑了,眼看無數的白衣人手中的白玉簫一起刺了過來,他旋即默念口訣,頃刻之間已不見了蹤跡。
但是這一招隱身術對地魔門的弟子白衣人來說,簡直是小兒伎倆,他知道玉樓雖然隱身不見了,但是並沒有脫離他的掌握,況且玉樓手裏握著的日月神劍仍在原處沒動,於是他的攻勢不變,白玉簫直刺玉樓的胸口,誓要取玉樓的性命才肯罷休。
玉樓沒想到身形隱去了,那柄日月神劍卻無法隱去,此時白衣人的白玉簫離玉樓隻有一寸距離時,那日月神劍突然不停地抖動起來,似是極憤怒的樣子,玉樓潛意識裏的求生本能讓他立刻揮動神劍,護住了自己的胸口位置,他這一揮原本隻是自衛,哪知隻見那些白衣人影突然消失了,隻聽一聲慘叫傳來,玉樓定睛看時,原來那白衣人已倒在了幾丈開外的地上,他慌忙跑過去查看,隻見白衣人臉色慘白,他的胸口插著他自己的那支白玉簫,血順著白玉簫流了出來。
白衣人痛苦地捂住傷口位置,想把白玉簫拔出來,玉樓急忙道:“閣下別慌著拔出簫來,不然會有性命之憂。”
“假……慈悲,既然要殺我……就給我一個……痛快的罷。”白衣人喘息著無力地說。
“閣下誤會了,玉樓並沒有要殺你的意思,當時情急之下隻是自衛罷了,先別說話,玉樓略懂醫術,可為你療傷。”說罷,將白衣人扶起坐好,出手如風地點了他的穴道,止住血流,然後開始為他輸入真氣療傷,一個時辰之後,白衣人的臉上漸漸地有了血色,疼痛也減輕了很多。
玉樓道:“請閣下稍候,待玉樓在這附近采些草藥來。”說完就站起身來,在那日月神劍的夜明珠的照耀下,仔細地在陵墓周圍尋找起來。
功夫不大,就找到了止血草和見腫消,玉樓將兩種草藥放進口裏咀嚼一陣,然後才運功將白衣人胸口的白玉簫慢慢地逼出來,最後將嚼爛的草藥敷在他的傷口上,撕下自己衣衫的一幅布來,替他包紮好,才滿意地將他扶起,道:“這下沒事了,過幾日就結痂痊愈了。”
草藥敷上後,白衣人就感覺傷口極是清涼舒服,他見玉樓對自己此前要殺他的事仿佛忘了似的,沒有一絲芥蒂,不由得有些感動,他剛要跪下磕頭謝恩,被玉樓一把拉起,笑道:“閣下不必客氣了,你的傷也是由我而起,若是這日月神劍不緊緊跟隨我,你也不會動怒要殺我。”
白衣人苦笑一下,歎口氣道:“這日月神劍是我師傅祖傳之物,他老人家臨終之時,曾要將此神劍贈與在下,但是在下行跪拜禮時,幾次三番都無法跪下接劍,猶如有人在暗中施了妖術,師傅見我不跪拜行禮,怒氣攻心,噴血而亡,在下悲慟痛哭,伸手去拿日月神劍,哪知無論怎麽去抓,都無法觸及劍身半寸,那神劍始終不讓在下的手摸到,於是在下暴怒,使了乾坤大挪移,將日月神劍挪到這陵墓裏關了起來。”
“天下竟有這等奇事?我初始伸手去拿劍柄時,那神劍竟生出千斤重量來,將我壓得跪倒在地,於是我就磕頭行了三個禮,口中連呼神劍爺爺,後來神劍爺爺才放過了我。”玉樓道。
“你行了跪拜禮了?”白衣人驚訝地道。
“是的,當時也是由不得自己,被神劍爺爺壓倒跪下的。”玉樓解釋道。
“真是天意啊!怪不得神劍一直不離你左右,隻有對它行了跪拜禮的人,它才會認他做自己的主人。”白衣人歎道。
玉樓道:“其實玉樓並無貪念,若他日神劍爺爺願意離開,玉樓隨時奉還給閣下。”
白衣人搖搖頭,道:“不必了,請珍惜這日月神劍,既然你得到了它,那就是我師傅的傳人了,我師傅生前隻有我一個弟子,我比你先入門,叫我一聲師兄吧,師傅在天之靈有知,也是極大的欣慰了。”
玉樓急忙恭敬地叫道:“師兄,不知師傅老人家的名諱是?”
“師傅是一名道長,經常雲遊天下,他在武林中也享有極高的威望,他的真名至今我都不知,隻知道武林豪傑贈他的尊號是徐神劍,從他的尊號來看,這日月神劍當年也是為他成就極大的風光偉績,而功不可沒。”白衣人回憶道。
接著白衣人請教了玉樓的姓名年齡,也說出了自己的姓名年齡,原來這白衣人果真是突厥人,名喚巴彥卓爾,比玉樓年長兩歲,當下兩人都先後說了自己的身世。
玉樓說完自己的身世,巴彥卓爾眼裏有了一些同情之色,他憂傷地道:“原來師弟也是可憐人,其實師兄我的身世也是有些可憐之處,但是我幼時卻也是泡在富貴鄉裏長大的飛揚跋扈的公子哥。”
“我娘曾是大唐的懷柔公主,二十年前大唐皇帝為了安撫突厥可汗經常的進攻邊境,將我娘下嫁給我爹爹巴彥烈,我爹爹是可汗的十七子,也是最小的兒子,四年後可汗戰死,爹爹的兄長們為了爭奪可汗之位,自相殘殺,我娘生來膽小怕事,害怕我們一家被兄長們殺死,於是和我爹爹商量,要逃出部落。”
原來他娘是大唐的懷柔公主,怪不得他的相貌裏透著一股漢人的俊美,玉樓想道。
“我爹爹堅決不同意,他說大丈夫隻有戰死,沒有夾著尾巴逃跑的道理,於是不理會我娘的勸告,加入了他兄長們的決鬥,後來我爹爹,被他的五哥殺死,葬禮舉行了七日,親人們都以刀擼麵,血淚縱流,我娘悲痛欲絕,又擔心我也被伯父們殺死,於是趁著人們舉行葬禮混亂之際,帶著我逃出了突厥部落,來到了這沙羅鎮,隱姓埋名地生活。”
“這沙羅鎮是漢人和突厥人雜居的小鎮,大多數人都是飽受戰事的**,所以大家都覺得活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對人也就極是和善,不管突厥人還是漢人都相處得極是融洽,我和我娘剛來這裏時,人地生疏,因逃跑時太過慌張,連一文銅錢都沒有帶,吃住都成了問題,差點流落街頭,正好我鼓起勇氣第一次去乞討時,遇到了我現在的舅父朱邪圖龍。”
“朱邪圖龍?”玉樓差點叫出聲來。
“當時我隻有三歲,也沒注意那是怎樣的人家,隻是看到大門極是奢華,想這大戶人家施舍也是豪爽的,於是大著膽子走到門口去討要食物,卻被門口的兩名大漢攔住了,要趕我走,本來我娘害羞遠遠地看著我,此時再也顧不得羞恥,跑了過來護住我,深怕我被那兩名大漢打傷,正在此時,一位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見我們娘倆可憐,急忙請進府內,讓下人拿了許多的食物水果出來招待我們娘倆。”
“後來他問明我們娘倆的身世後,認我娘做了妹妹,他也就成了我的舅父,此後我們娘倆一直住在朱邪府內,直到我長大成人,這段時間是我最幸福的日子,舅父待我猶如親生孩兒,與我的表哥表妹一樣享受著公子哥的待遇,所以我的性格就變得有些驕橫了。”
“我是在六歲那年遇到我師傅的,本來我拜舅父為師,已經入了地魔門,但六歲那年我師傅來到朱邪府拜訪我舅父,我師傅見我資質不錯,與他甚是投緣,就叫我也拜他為師,這樣我就有了兩位師傅,我舅父教我地魔門的武功,我師傅教我的武功很是龐雜,所以我的武功內就包含了兩者的優勢在裏麵。”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施的乾坤大挪移有些不同呢?原來是摻雜了其他武學在裏麵,我還道是地魔門的乾坤大挪移與天魔門的不同呢。玉樓這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