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小娘子香肩晃動,曼妙的身子極速地轉了一個半圓,不僅巧妙地避開了石夫的背後偷襲,還回身過來狠狠地一鞭照著石夫頭臉抽來!
石夫狼bèi地飛身而起!身體在半空中接連翻了兩個筋鬥,才勉強避開了她的鞭風所及,石夫暗道一聲:好險!隻怪自己看到她是女子,心裏難免輕敵了。
“小賊!納命來!”那小娘子叫道。
石夫仔細一看,這小娘子怎地如此麵善?似是哪裏見過?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宋家小賊!休逃!害死了我爹爹,快快納命來!”那小娘子再次衝石夫怒罵道。
石夫這才猛然想起,怪不得這小娘子如此麵善,原來是秦玉娘,此前去秦府內找秦禦史報仇,都是在夜晚,在蠟燭火把照耀下,看那玉娘並不真切,此時在白日裏看到,這玉娘又跟夜晚有些不同,一雙美目流轉之間含怒,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英氣,女子的柔美隻表xiàn在她玲瓏的腰身上,沒有半點嬌羞,有的隻是想要征服石夫的霸氣。
石夫實在佩服玉娘的膽量,居然敢孤身一人前來禿鷹山莊報仇,雖然有那幾十隻野狗幫忙助威,石夫是不會放在眼裏的。
石夫飛身下地,穩穩地站在那裏,望著玉娘揶揄道:“原來是秦玉娘,久違了!你爹爹罪大惡極,害死我宋家幾十口人,他自殺謝罪,你還來報什麽仇啊?你這不是自找沒趣麽?看你一個小女子,我也不想和你計較,快走吧!”
“宋家小賊!我爹爹隻是奉皇命行事,你竟然逼他自殺!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無家可歸!你……”玉娘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我也很同情你……”石夫的話還沒說完,玉娘手中的長鞭一揮,口中發出尖利的口哨聲。
“誰要你同情!納命來!”玉娘一邊叫道,一邊指揮著那群野狗朝著石夫狂奔過來!
石夫一聲輕笑,手起刀落就朝一隻野狗刺去!哪知那野狗不像人知道危險就會避開,狗們就像失去了控zhì似的,在玉娘的口哨聲中,隻顧往石夫身上猛撲猛咬!完全沒有任何招數地亂攻!石夫接連殺翻了幾隻野狗,後麵的野狗又張著大嘴,肆無忌憚地猛撲上來!
石夫氣得麵紅耳赤,想要飛身避開,又顧及自己是莊主的顏麵,怕此後惹弟子們恥笑,隻好竭盡全力展開武功招數,拚命和野狗們鬥在了一起!
但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時間一長,那些野狗們愈加瘋狂!它們隨著玉娘的口哨聲撕咬狂吠,完全是一副要把石夫生生吞下肚去的架勢!石夫想,這樣鬥下去不是辦法,消耗了許多的體lì不說,還會讓玉娘看到自己的狼bèi相。
他撇了一眼玉娘,見她正在忘情地吹口哨,腦中靈光一閃念間,已有了主意,他假裝不敵野狗們的攻擊,飛身幾個旋轉,突然倒轉匕首,直欺進玉娘側麵,抬手在玉娘腰後部飛快地戳了一下,封住了她命門穴。
玉娘來不及避開,一下子呆住了,動彈不得,嘴裏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那些野狗們沒有主人的口哨聲指揮,一下子就停止了攻擊,伸著長長的舌頭,隻喘粗氣,有的索性睡在地上,休息起來,眼睛無神地望著主人的動靜。
原來這幾十隻野狗是秦玉娘幼時,一位西域特使為了賄賂秦禦史帶到秦府內來的,他道這些野狗稍加調教就可當護衛使用,當時秦禦史隻當那特使說笑,並未當真,隻是將野狗們當牲畜圈養在府內,每日裏帶著雲娘去觀看野狗們相互打鬥撕咬玩樂。
後來玉娘一見到野狗們打鬥,就大喊著指揮:“衝!衝!咬它!咬它!”狗們果然越鬥越狠!見野狗們很聽她的話,玉娘愈加興奮,不停地叫喊,狗們互相咬得鮮血淋漓,玉娘才罷手。
隨著玉娘一天天長大,她指揮野狗們打鬥,不再叫喊,而是換用口哨的強弱來指揮,這樣不光省了力氣,也讓野狗們更加聽命於她。
玉娘幼年喪母,秦禦史待她猶如掌上明珠,玉娘想要什麽秦禦史就會竭盡全力地滿足她,所以玉娘鬥狗,秦禦史隻是一笑置之。
自從爹爹因金鬥死後,玉娘就把仇恨全部轉移到了宋石夫的身上,她為了報仇,更加強了野狗們的訓練,對府內的其它事都一概不過問。
府內的一些護衛見禦史大人已死,人心頓時渙散,走的走,偷跑的偷跑,更讓玉娘覺得人心不如狗心。
那日清晨,沒有一絲征兆,玉娘還是在後園裏訓練野狗們,一名丫鬟急匆匆地跑來報告:“小姐,夫人不見了,府內找遍了都不見蹤影。”
玉娘一驚!難道娘親出事了?娘親雖是庶母,玉娘平日裏也是極為尊重她,待她猶如親娘。所以聽說夫人不見了,玉娘馬上朝娘的睡房那邊跑去!
來到娘親睡房一看,甚麽都明白了,屋內一片狼藉,凡是值錢的東西都被席卷一空,爹爹為她買的極品胭脂水粉,玉珠金釵翡翠全部都不見了,床上放著一封給玉娘的信。
玉娘急忙拆開來看,隻見上麵寫道:“玉娘我兒,娘親對不起你,娘親失去了你爹爹,沒了靠山,隻好另投良人,勿念勿怪。”
玉娘看完一把將信撕碎,罵道:“真是小戶人家出生!隻貪富貴不知廉恥!”
想到如今爹娘都已失去,便更加仇恨宋石夫,那些前來索要金鬥的江湖俠士,仍舊時不時地出現,玉娘再也無心與那些人多費口舌,凡是來人索要,都拿出一隻金鬥來,交與來人,日子一長,就成了江湖人士傳說的笑話了。
今日玉娘覺得野狗們被她訓練得差不多了,所以信心百倍地找上門來,找石夫報仇。哪知卻著了石夫的道了,身子僵硬,手腳麻木,張開嘴想罵人,卻發不出聲音。
此時石夫見那些野狗懶散地不再發威,急忙叫那些逃得遠遠的弟子們回來,幫忙拿著棍棒將野狗們趕進一個偏院關起來。
石夫擔心解了玉娘的穴道,她會傷人,所以就暫時不解,命人將她抬進了璃兒的房內,放在床上,叫璃兒好好勸勸她,叫她趁早放棄報仇的念頭,否則性命不保。石夫威脅道。
璃兒不認識秦玉娘,聽說這床上的姑娘就是秦禦史的千金時,頓感詫異。這秦禦史是宋家的仇人,石夫怎地將他的女兒弄到這裏來了?石夫見璃兒一臉的疑問,隻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sù了璃兒。
石夫道:“那日秦禦史臨死之前,說道他以自殺來還清我們兩家的仇怨,他死後,叫我放過他的娘子和女兒以及府內下人等,此後兩家互不相欠,我當時答應了他,所以今日玉娘來找我報仇,我也不會傷她性命,隻願玉娘能夠明白這些道理,你待會再好好勸勸她,你們都是女人好說話些。”
璃兒道:“叔叔放心,待會子我定叫玉娘放棄報仇的心。”
玉娘聽他二人說了好一陣,說得句句在理,心裏的仇恨漸漸被淡化了些,苦於無法說話,隻好閉上眼睛假裝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