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夫一邊朝師傅的園子疾奔,一邊問那名小師弟道:“師傅現在何處?”
那小師弟急急地跟在他身後道:“在內室床上躺著呢,大師兄正在為師傅用內功驅毒。”
石夫來到師傅的床前,發現師傅中毒甚深,全身冷汗淋漓,臉色青紫,口唇呈烏黑色,當即跪在床前,握住師傅的手,眼眶濕潤了。
“師傅,究竟誰在背後下的黑手?”石夫問道。
沒人回答,師傅閉著眼睛,處於半昏迷狀態,大師兄殷通海正在運功,也不便說話。
隻見殷通海的手掌抵住禿鷹莊主的背心,想把毒液從師傅的手心逼出,哪知武功修為實在差強人意,運功半天也不見毒液逼出,他頭上霧氣騰騰,滿臉通紅,想是盡了全力。
石夫道:“大師兄辛苦了,讓石夫來。”
殷通海慢慢收回手掌,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憑師弟的那點內功,要想替師傅驅毒,怕是妄想罷。”
“石夫可以試試。”石夫堅持道。
“師弟有心想替師傅驅毒,師兄也不會攔你,隻是醜話說在前頭,萬一你驅毒不成,反而害師傅丟了性命,你就成了禿鷹山莊眾位師兄弟的仇人,師兄我自然不會為難你,隻是不知其他師兄弟到時候會怎樣對付你?”殷通海陰笑道。
聽大師兄這樣一說,石夫不免猶豫起來,自己的武功修為還在大師兄之下,大師兄都沒辦法將師傅體內的毒液逼出來,自己真的沒甚麽把握。
石夫剛一沉吟,急忙有了主意,他道:“大師兄,石夫的確沒甚麽把握,不如集我二人之功力,看能不能將師傅體內的毒液逼出?”
殷通海道:“這倒是個好辦法。”
說著石夫開始運功抵住師傅的背心,殷通海運功抵住石夫的背心,石夫正在凝神運功發力,突然感覺一股氣道至背心心俞穴上升至天柱穴,直衝到百會穴,那股氣道漸漸由弱轉強,石夫頓時頭炸欲裂!轟地一聲!石夫逼迫鬆開抵在師傅背心的手掌,瞬間禿鷹莊主即從床上飛了出去!摔落在地上。
“師傅!”殷通海搶先跑過去將師傅抱了起來,輕輕地重新放到床上躺下。
石夫氣得整張臉成了紫色,緊緊抱住自己的頭,心裏清楚自己被大師兄暗算了,但是無憑無據,有誰會相信呢?他怒視著殷通海罵道:“說好的集二人之力逼出師傅所中毒液,大師兄為何在背心搞鬼?差點害得石夫溢血而死!”
“分明是你想害死師傅,還反過來說我的壞話,師傅現在還有口氣在呢,就沒有說理的地方了麽?”殷通海心裏得意極了,表麵卻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石夫知道此事沒法說清楚,心道隻得替大師兄背黑鍋了。
就在此時,禿鷹莊主悠悠醒來,他艱難地說道:“此毒是集幾十種毒液為一體……要解此毒隻有那九曲山的藥怪老妖一人,但是那老妖怪一向對老夫心存芥蒂……哪肯施藥救人……”
石夫急切地道:“石夫願意前去懇求藥怪老妖,求他施舍解毒丸,隻是石夫去後,師傅要保重身體,等著石夫拿解藥回來。”
禿鷹莊主欣慰地點點頭,說道:“此去九曲山定多凶險……石夫盡力就可,師傅這命,能保即保,不能保時,為師絕不怨天尤人。”
石夫鄭重地道:“弟子一定竭盡全力,請師傅保重,石夫這就去了。”說完看了一眼殷通海,“請大師兄好好照顧師傅,等我一日即可返回。”
殷通海冷冷地道:“師弟路上小心,那藥怪老妖詭計多端,希你多加提防。”
石夫感覺還是頭昏腦脹,不過為了救師傅,他已顧不得自己的身體狀況,他辭別師傅和師兄弟們,飛身回到自己的屋內,穿上那件師傅贈送的鐵甲衣,他想,也許這鐵甲衣在九曲山用得著,將碧玉匕首插在腰間,幾個飛躍,朝九曲山奔去!
殷通海見石夫離去後,叫那名服侍師傅湯藥的小弟子出去,他說有話要和師傅單獨說,那名弟子聽話地退出了內室。
“師傅啊,你體內的毒弟子為你逼出了一些,現在可好多了罷。”殷通海看著師傅虛弱的樣子,感覺師傅的性命難保,但他知道師傅還有一本家傳的輕功秘笈沒有傳給任何弟子,他想自己作為大弟子,應該得到那本秘笈。
“通海……為師一向待你不薄,你竟然在背後使毒鏢暗算為師……那毒液是你……你上次盜取金瘡膏時……在藥怪老妖處順手盜來……你,心腸如此歹毒,怪我看走眼了……”禿鷹莊主注視著殷通海,慢慢說道。
殷通海暗吃一驚!難不成師傅知道了毒鏢是我所發?不會,師傅一定是在使詐。他急忙道:“師傅被那毒鏢害得糊塗了麽?通海怎會使毒鏢害師傅?師傅和我如同父子,師傅不要血口噴人啊,若是讓師弟們知曉了,通海真是百口難辨啊!”
“哼!我當時出秦府時,就晃見一條人影與你頗為相似,隻是沒顧及那麽多,於是直接出了府,一路上為師一直感覺後麵有人跟蹤,隻是仗勢自己輕功了得,不去理會那跟蹤之人,哪知道為師在離禿鷹山莊不遠時,在一棵大樹上稍事休息,你卻從背後發來毒鏢……”禿鷹莊主道。
“你怎知那發毒鏢之人就是弟子?你也說道那人影隻是與弟子頗為相似,無憑無據的話,師傅還是少說些。”殷通海抵死不認賬。
“沒有憑據為師當然不會亂說,你忘了我們禿鷹山莊的每支鏢上都刻著一隻鷹……你一心隻想取為師性命,卻忘了那鏢上我禿鷹山莊的標誌。”禿鷹莊主心痛地說。
“就算此毒鏢是我禿鷹山莊所有,師傅怎地硬將罪名安在弟子頭上?若師傅這般分析,這禿鷹山莊的所有弟子都脫不了幹係,依弟子看,那石夫嫌疑最大,他剛才假意為師傅驅毒,竟將師傅一掌劈飛,他不是成心想害死師傅麽?”殷通海道。
“石夫的武功修為雖不如你,但是他運功時,為師感到一股溫暖的氣流在周身百骸遊走,他替為師打通所有的關節穴道,意在逼出毒液,而你呢,你運功時,氣道在為師周身橫行亂衝,意在攪亂為師的脈絡,使毒液停滯其中,加深中毒的程dù。”禿鷹莊主搖搖手,不想繼續說下去。
“這老東西,原來你沒昏迷?既然師傅已經知道了通海的心思,那就請你告sù弟子,為甚麽不疼弟子,隻疼石夫一人,那把碧玉匕首你送了石夫,那件珍貴的鐵甲衣,你也送了石夫,為甚麽弟子一樣都得不到?弟子在禿鷹山莊日日勤懇代師傅教授徒弟們,日日孝順師娘師傅,這是為甚麽?你能親口告sù我麽?”殷通海眼珠子發紅,用手抓住師傅的衣領恨恨地說道。
“為人不良,心腸歹毒,這本是為師教你的,今日真是報應啊!”禿鷹莊主長歎一聲,“你動手罷,你不是早就想為師死麽?”
“你想死,沒那麽容易,快說,你那本輕功秘笈現在何處?將秘笈傳與我,弟子有解藥替你解了那毒鏢的毒,若是不傳,弟子還有更折磨人的毒液,可用在師傅身上試用一番。”殷通海威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