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夫心道:這狗賊還是沒被那狗皇帝斬首,不知他怎樣巧舌如簧竟然哄騙皇帝放他回來了?來得正好,納命來!他急忙縱身飛下房頂,藏身在一根巨大的石柱後,隻等那秦禦史一現身,即趁他不備,猛撲上去將他殺翻在地。
石夫不知道,就在他飛身縱下房頂的那一瞬間,因為心急腳下踩響了一片瓦,那聲輕微的響動引起了秦玉娘的警覺,她娘也聽到了,剛要發聲詢問,玉娘示意她別做聲,她悄聲說道:“待會子娘親和玉娘隻管出去迎接爹爹,玉娘即刻傳令護衛隊布下天羅地網,定要叫那賊人有來無回。”
接著她叫那剛進來報告的男仆附耳過來,耳語了幾句,那男仆低聲道:“是!小姐。”跑了出去。
她娘緊張地邁不動腳步,玉娘若無其事地挽著她娘的手,款款步出房門,剛走出房門,遠遠地就看見園子那頭幾支火把燈籠照耀著移了過來,走在正中間的正是秦禦史。
“爹爹。”玉娘叫道。“郎君。”她娘也叫道,“小心!有賊人進府!”她娘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喊了起來!
秦禦史愣了一下,腳步慢了下來,就在此時,藏身在石柱後的石夫飛身而起,手中的碧玉匕首閃著寒光,猶如一道碧綠的閃電,朝著秦禦史的左胸刺去!
秦禦史大駭!來不及拔劍,他急忙撲倒在地,然後猛地一個翻滾,躲過了這致命的偷襲,隨後大叫著拔出劍來,隻見自己的左手臂已被劃了一條長長的血口子,血頓時浸濕了錦袍。
石夫見偷襲沒有成功,知道此地不敢久留,他急忙飛身上了一棵大樹,正要趁亂逃走,卻聽見秦府內呐喊聲陣陣傳來,“賊人休逃!抓住賊人有賞啊!”
石夫一聲冷笑,厲聲喊道:“想抓爺爺就來罷,這秦府我燕子夫來去自由!能抓住爺爺的狗仔還沒出世呢,哈哈哈……”
他正在得意,倏忽之間一條人影飛身而來,劍光閃閃,劍尖差點逼近他的咽喉,這一下,石夫驚駭出一身冷汗來,他急忙出手,碧玉匕首猛刺那人眼珠,那人果然不敢再進劍半寸,閃身避開了石夫的匕首。
石夫心道,這秦府內果然有高人!怪不得那些江湖豪傑前來找秦禦史的晦氣,都是無功而返,卻在武林人士麵前吹牛,說不想取秦禦史的性命,因為沒有深仇大恨,卻原來不是不想取,而是取不了。
他娘的,隻怪自己一時輕敵,差點著了那人的道,還是走為上策。他接連幾次飛躍,終於來到了一處偏院,他知道地形,出了這偏院,就出了秦府的大門,正要飛身出府,側麵突然竄出三條人影來團團攔住了石夫的去路。
石夫沉靜下來,緊緊握住手中的碧玉匕首,隨時準備迎戰這三人,短暫的沉靜之後,那三人突然暴起揮劍一起刺向石夫的上中下身體三個部位。
石夫大吼一聲,身體飛起,呈一條直線,他知道此刻要想保住性命,隻有用亡命之徒的打法,他用匕首對準那攻他頭部的敵人,直取他的眼珠,腹部和腿部的兩人則全然不顧,果然!那名攻他頭部的敵人猝不及防,痛得嚎叫一聲,捂住眼睛,在地上不停地翻滾!
但是石夫的背上卻被刺中了一劍,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也是疼痛難忍,看看這剩下的兩名對手,石夫心裏沒有底,今夜究竟能不能逃出秦府?若是逃不出,爹娘兄長的仇就無法報了,隻怨自己平日裏不好好練功,以為有了絕頂的輕功就天下無敵了,哪知連這秦府內的護院都打不過,真是廢物!
就在這時,這偏院也衝進來了一百餘名護衛來,大喊著圍了上來,石夫心道:“吾命休也,隻是爹娘兄長的仇還沒報,真是遺憾。”此時要想施展輕功逃跑已是不可能了。
一群護衛持劍上來,將石夫的手反綁起來。
秦禦史也不顧自己手臂受傷,趕了過來,他來到石夫麵前,對石夫怒問道:“你究竟是何人?要取老夫性命?難不成又是找老夫索要金鬥的俠士?”
他說道“俠士”二字時,故意提高聲調,充滿了諷刺意味。
石夫罵道:“狗賊!爺爺對你的金鬥不感興趣!爺爺取你的性命是因你是殺我爹娘兄長的凶手!”
“俠士姓甚名誰?老夫何時殺害你的爹娘兄長?”秦禦史一臉茫然。
“爺爺姓宋,威河縣七品縣令宋其南就是我爹。”石夫恨恨說道。
“原來是宋少俠,隻是你爹娘兄長之死,實不怪老夫,老夫隻是奉皇命行事,實屬無奈啊!”秦禦史的臉上也有悔恨,他把所有的事都推到皇上身上。
“皇命難違麽?依我看不見得罷,若那狗皇帝叫你殺了你的妻兒,你還是奉命行事麽?石夫道。
“宋少俠,老夫也不想為難你,你走罷,今夜之事老夫絕不計較。”秦禦史說著叫人馬上給石夫鬆了綁,叫他快走。
石夫剛要轉身離去,隻聽夜空中一個飄渺的聲音傳來:“宋少俠先別走,這老賊偷了你宋府的金鬥,叫他交出來再說。”
聽聲音還很遙遠,但是一條人影片刻之間已到了眼前,隻見此人一頭火紅色的頭發,在火把的照耀下猶如頂著一團火,這人是誰?他怎地知曉我的姓名,難不成是剛才聽到秦禦史在叫我宋少俠?
看他的衣著裝扮,也是不倫不類,不似漢人又不似胡人,手裏拿著一根龍頭拐杖,龍頭是黃金鑄就的,龍眼卻是鑲著兩顆滾圓的夜明珠。
龍眼中放出的光照射得在場的所有人心盡皆惶惶然,猶如這龍要張口吃人似的。
也沒見他怎樣行動,突然之間,他已飛身扣住了秦禦史的右手命脈,他拉住秦禦史的手,親熱地說道:“禦史大人,老夫聽說你偷了人家的寶貝金鬥,聽說那金鬥是先帝的遺物,既然是先帝的遺物,我等百姓也想來欣賞一番,可否拿出來讓老夫瞧瞧啊?”
“你!你是何人?道聽途說!一派胡言!老夫從不知金鬥為何物!更不曾偷拿!”秦禦史氣得直翻白眼,但是全身僵硬,已被那人點了幾處大穴,除了能說話,身子都動彈不得。
“是麽?真的是一派胡言麽?你交是不交?”那怪人手上一用力,秦禦史就痛得鬼哭般的嚎叫起來!
那些護衛還不知道此人的厲害,看到禦史大人受苦,急急地撲上來,哪知還沒撲到那人麵前,隻見那龍頭拐杖幾點幾戳,在一瞬間那些撲上去的護衛就倒地身亡了,嚇得其餘的人隻是虛張聲勢的大叫,卻再也不敢上前去了。
石夫站在那裏暗自發笑,心裏對那怪人充滿了欽佩,心道:若是拜此人為師,此後報仇雪恨也就容易多了,隻是不知他肯不肯收我為徒呢?
就在此時,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響起:“金鬥在此!快放了我爹爹!”石夫轉身望去,原來是秦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