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劉姬用一把白眉劍護住自己的周身,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身上的劍傷越來越多,尤其是南宮兩兄弟的細雨神劍,當他們兩個人結成劍陣之後劉姬隻覺得自己手中一把劍完全不夠用。隻是可惜當年劉姬左手被裘林的刀鋒斬傷,斷了經脈,日常之事可以做到一二但要提劍殺敵是萬萬不行的。
遲疑之間,劉姬的左腳在南宮一鳴的劍刺中,這一劍直接刺穿了他的腿骨,劉姬一陣的劇痛,但他咬著牙沒有倒地,可接著南宮一鳴之後南宮無悔的細雨神劍也鑽了過來,直刺劉姬的胸口,劉姬雖然瞥見但中間的楊飛也在發難,讓他隻能側著身子來躲這一劍。南宮無悔的細雨神劍雖然沒有刺中劉姬的胸口,但也在他的胸前留下一道不淺的傷口。
三個年輕人三把劍在劉姬的四周不斷地尋找機會,而且三個人各自守住一端不斷進攻,劉姬自知自己絕對擋不住,可又沒什麽逃命的辦法。這三個年輕人油鹽不進,看來是鐵了心要劉姬的命。劉姬雖然也有報名的手段,但現在用不上。
劉姬和劉猛本有一種獨門的暗器,這種暗器是特製的三角錐,泡了有毒的麻藥。隻要沾到立馬就會毒發,雖然這種毒要不了命但起效很快,中毒之人馬上就會渾身無力內力阻塞,過一個時辰這種毒會自動減退,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安然無恙,但這一個時辰足夠劉姬劉猛兩兄弟逃命。昔日就是靠著這暗器讓他們兩兄弟躲過了不少江湖之中好手的追殺。
但現今的局麵,劉姬根本就沒有拿暗器的機會,三把劍將他逼入了絕境,真正的絕境。
南宮一鳴的長劍再一次橫在劉姬的麵前,這樣劉姬很是無奈。楊飛一直在撲殺,但他手中的劍乃是短劍隻要小心應付倒也問題不大,南宮無悔的劍氣受製於楊飛的身法,未免誤傷他也不敢全力以赴,反而是之前不動手的南宮一鳴此時最為難纏。他也不是一直在進攻,卻是不斷在暗中尋常機會,一旦劉姬在楊飛和南宮無悔的聯手進攻之下漏出了破綻,南宮一鳴便是一劍上來伺候。為此,劉姬已經中了七八劍,幾乎每一劍都是南宮一鳴造成的。這會兒就是一劍橫空而來,劍指劉姬的眉心處,南宮一鳴的劍很是刁鑽,即便劉姬閃躲的十分之快可還是被削掉了一隻左耳。
劉姬拖著受傷的左腳,這會兒已經渾身都是鮮血,可他不是宇文複也沒練過血手魔海神功,即便渾身都是鮮血也無法爆發出強大的內力,一陣洶湧的熱血湧上了劉姬的心口,讓他忍不住吐了一口血,隻是左腳一軟,劉姬不得不半跪在地上,靠著手中的白眉劍苦苦支撐。
劉姬現在所剩下的隻有一口氣了,可這口氣剛剛那一劍已經完全給刺破了。被削掉了左耳,給劉姬帶來的不僅僅是疼痛更是一種羞辱。劉姬麵目猙獰,而三個年輕人也不再妄進,反而是準備稍稍等著,看看下一步劉姬會如何。
可劉姬會如何,已經顯而易見,渾身的傷讓他使不出氣力,內力也已經用到了最後,丹田早就空空如也,劉姬好幾次想要用白眉劍撐起他的身體來,但卻都沒有得逞。
“你……你們……”
劉姬說了兩句話,一咽氣整個人倒了下去,
“死了?!”
南宮無悔看了一眼楊飛,問道。
按常理來說劉姬肯定是死了,但這種人發生什麽時候都是有可能的,雌雄雙煞什麽事情做不出來,裝死然後反手一擊,很多江湖正派人士都吃過這種虧。楊飛在這點之上可是老江湖,他馬上收起短劍反而一下子掏出不少的十字釘來,一股腦都打在了劉姬的身上。
就算劉姬是裝死,這一下子之後也得真死了。
“這下肯定死了!”
楊飛兩步跑過去,俯下身子從劉姬的手中拿走了白眉劍。劉姬的這把白眉劍可是上好的寶劍,全稱乃是子午白眉劍,也叫子母白眉劍。因為整把劍的劍身完全是白色的,而且是一等一的軟劍,抽劍而出攻敵不備是最好的利器。也因為這劍的形狀似老人家徐偉的白眉,故而得名。楊飛的十步飛劍最好用的是短劍,但這也不是定數,或許改用軟劍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當然,此劍還有一點便是內有乾坤,既然是子母劍便是這長劍裏麵還藏了一把短的軟劍,這一點或許將會是楊飛意外的後招。
和劉姬有一點相同,楊飛也隻有一隻手能夠拿劍,反而是因為如此容易讓人忽略這一點。
“走。”
受了白眉劍楊飛也不願意多留在這裏,真的得馬上趕去皇陵,離皇帝祭拜已經隻有不到四天的時間了,如果一路暢通無阻是可以感到九嵕山的,但如果路上還有宇文複的安排就難說了。現下楊飛他們能夠做的也隻是努力往回趕,至於皇陵一事隻能希望長孫無忌可以提前有所布置。
這幾天皇帝李治很是頭痛,原因就是這祭拜的禮儀問題。本來國舅爺長孫無忌提議將這次的祭拜弄得隆重一些,這一點李治是完全同意的,一來可以凸顯出他李治是一個孝子,二來麽也可以借此鞏固他的皇權,一舉兩得。可李治希望的隻是形式上的隆重,而不是禮儀上麵的複雜。可禮部這幫子官員最近特別的起勁,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祭拜祭祀這等事情,以至於禮部上上下下如同雞飛狗跳一樣,剛剛禮部尚書遞上來的折子,李治才看了一眼就快昏過去了,上麵的禮儀何其之多,雖然作為皇帝他不用每件事情都記在心裏,在一邊總會有人提醒他,但這也是一件極為繁重的事情。一想到當天要穿著厚重的服飾做這做那一整天的時間,李治就很是頭痛。
可明天就是祭典,今天就是他再不樂意也不能讓禮部去改,這還真是沒辦法避過的事情。李治突然覺得這個皇帝要當的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情,先不說亂七八糟的規矩,就是下麵的官員,王爺一個一個跟烏雞一樣,盯著眼睛看著自己這個皇帝。可真說他要做成一件什麽事情卻都是難之又難,相爺們和六部總有各種理由來推諉自己的提議。
就好像前兩天李治想和吐蕃繼續在隴右道繼續開戰,但戶部就說什麽國庫空虛撥不出銀餉來,可李治發現每年鹽道那裏留出去的錢何止幾十萬,下麵的這群人整天跟自己哭窮說是要和吐蕃停戰休養生息。這讓李治很是不爽,但也沒辦法。下麵的這些官員都十分有資曆,而且還都和自己沾親帶故,這也讓李治的念想很不通達。
再想到明天的祭典,就更加心煩意亂了,不如去武才人那裏。李治的心思有些許的迷亂,這大概也是因為下麵人的平衡不好掌控,長孫無忌在朝堂之上幾乎是一家獨大,這種局麵一開始讓李治很安心,但漸漸地也可以讓他有一些不滿,因為長孫無忌在不少事情上麵和他的看法是不同的。就好像王福的留用問題,長孫無忌希望李治年在王福是老臣子也是跟著先帝爺一起打拚的忠臣良將,所以主張把王福調回六部重用,但不知道為什麽李治就是不喜歡王福,尤其不喜歡王福說教的那個摸樣,於是堅決不同意。可事情李治不能明著博了相爺的麵子,於是就隻好再議,直到今天已經是第三次再議了,怕是拖不下去。
唯一能夠讓李治從煩惱之中解脫出來的人隻有武才人一個,這也讓這位皇帝十分的欣慰。最初接納武才人入宮之事上下官員本也是議論紛紛,畢竟武才人乃是先帝的妃子傳說還和吳王有不同尋常的關係,但李治喜歡,哪怕長孫無忌再怎麽反對,這畢竟是後宮,是他皇家的家事。
李治緩緩地走出宮廷,心中略有一些的惆悵,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的皇位,可真的坐上了這個位置,李治才知道這位子的可怕,他寧願自己隻是一個閑散的王爺,陪著自己喜愛的女人整日裏麵遊山玩水就行了,至少不用麵對著這紛繁雜亂的國事以及滿朝上下機關算盡的人。
翌日,終於到來。李治起了一個大早,因為今天很重要。每一年祭拜先帝去昭陵都是頭等的大事,李治雖然不注重禮儀但對這件事情本身還是很看重的。六部的人一些到的早的也已經在宮外候著。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從長安城裏麵發出前往九嵕山。昭陵那邊的工程還在繼續,不過先帝爺和長孫皇太後的陵墓已經落成,從長安城出發大概半日就可以到昭陵,李治沒敢讓武才人跟著,那是畢竟不必要的尷尬。
日頭之下,從長安城到九嵕山一路上人頭攢動。皇帝坐在馬車之上,整個依仗大概一裏多,前前後後四千多騎兵,這也讓李治倍感舒服。雖然最近朝廷聽風是雨不太安寧,但又近萬兵丁保護,李治還是很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