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長孫無忌的消息,楊飛、楊伯韜還有王莉三個人不敢停留,馬上就離開了刑部,常祿隻是一條小魚,宇文複何陳立陽才是大魚,房遺愛和柴令武不過就是被人拋棄的棋子,薛萬徹才是吳王真正的心腹。此消彼長,一個小小的常祿就算再怎麽蹦達也抵不上他日吳王揮軍北上所造成的影響大。
長安城南門。
長孫無忌一早就在南門布下了天羅地網,實際上長孫無忌也曾考慮過放走薛萬徹,但是任由吳王舉旗起事的風險太大,而且薛萬徹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出奇兵,吳王鋌而走險都要將薛萬徹救出來,但就這一點長孫無忌就不放心。
吳王的眼光一直都不錯,他要的人長孫無忌是不會放的。
夜裏,南門的看守看似不多,門前隻有幾個兵丁,而且一個一個看著都很困倦。就連這幾個兵丁也不知道,這會兒就在南門的邊上,一個普普通通的驛站裏麵,長孫無忌正在那裏靜靜地等候。
刑部那邊的消息剛剛傳過來,長孫無忌就已經催著下麵的人都打起精神來。南門是長安城南麵的關卡,失了南門想要再追回薛萬徹不是不可能但實在太難。長安城一直在長孫無忌的經營之中,出了長安城一切都難說。
“情況如何了?”
長孫無忌眯著眼睛對著旁邊的一個人說道。這人乃是十多年前就跟著長孫無忌的武者,以前在江湖上麵頗有名聲,十五年前名號叫鐵刀胡三,後麵跟著相爺自然在江湖上也就算是金盆洗手的了。
“相爺放心,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隻要血手門的殺手敢來酒一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剛剛收到的消息血手門隻來了八個人,這讓長孫無忌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是有點害怕,如果血手門一來就是三四百人,他手上的這些人馬還真應付不過來。但如果隻是幾個人,長孫無忌還是有信心的。
江湖傳說驚雷刀客無堅不摧,無人能留,這些事情長孫無忌是不信的。再厲害的人也有極限,而且這位相爺手下也有不少的能人。長孫無忌不是江湖中人,江湖中的傳說他不信,而且平日裏麵他身邊的這些武者也不差,這一次長孫無忌讓他身邊的鐵刀胡三在江湖上招攬了不少人,這一下子在南門就聚集了三十多號江湖中人。鐵刀胡三平時裏麵做事情很有分寸,這次他請來的人一個一個看上去都凶神惡煞的,長孫無忌很滿意。
對長孫無忌這位老相爺來說,武功的高低他是分不清楚的。什麽內力、招式、身法、臂力,他可顧不上那麽多。他隻信任他身邊跟了十多年的胡三,鐵刀胡三曾經救過長孫無忌一命,而且他的鐵刀在江湖上還真算有些名聲,招式和內力雙極境的水準,在曾經的北方江湖也吃得開抹得出麵子來。
隻要胡三說話,長孫無忌都是信的。而且胡三這個人平時不太說話,給人的感覺還是比較穩重可靠的,所以長孫無忌裏裏外外都會帶著他,算是半個管家了。
胡三曾經告訴長孫無忌,血手門最厲害的乃是手段,用江湖中人行軍旅之中的規矩,這種手段最為可怕。一門六樓,這裏麵既有弓弩手又有專攻各樣毒物的奇人異士,他們加在一起才讓血手門可以無往而不利。
名門正派之人不到萬死的時候是不會用這種手段的,就好像之前王莉看不上樊波梨的手法一樣。胡三也看不上血手門的手法,二十年前的驚雷刀客南宮銘就是一人一刀,不照樣把當時不可一世的鳳尾刀麒麟門給攪了一個天翻地覆,即便血手門滅了鼎鼎大名的五虎門,胡三也沒有改變他的看法。
下三濫的手段就是下三濫的手段。
鐵刀胡三不在江湖很多年,但骨子裏麵一股豪俠的傲氣依然沒有改變。
“他們人來了。”
胡三看到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這黑夜裏麵往南門這邊走動的也就隻有血手門一行人了。
“好,最好全都抓起來,留活口。實在不行,一定要殺了薛萬徹!”
長孫無忌說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平淡,隻是臉色稍稍有一些的陰沉。
“走!”
胡三給他身邊的一群人打了一個招呼,這群人都是一些江湖二三流的人士,多半都在小門派裏麵,偶爾出個任務賺一些錢。也有一部分人是江湖上的賞金人,專門抓捕一些朝廷要犯,這些人和胡三都有一點像,遊走在江湖和朝廷之間。對朝廷來說他們是江湖中人,對江湖來說他們是為朝廷辦事的。
胡三抗著自己的鐵刀,下了樓,三十多人一字排開,將整個南門堵了起來。方才來睡臉惺忪的幾個門衛兵丁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不對,三十多號人,每個人手上都拿著火把,而且每個人都是練家子,手上都有自己的兵器。
而街麵上,三個黑影越來越接近。
薛萬徹一頭散發在中間,一左一右的正是宇文複和陳立陽。三個人看到麵前許許多多的火把,心裏卻很是平淡。有人拉住他們那才對,真要是沒人出手,他們反而左右顧忌,是不是著了長孫無忌的道。
“來者何人?”
胡三的麵前站出了一個人,這人一身的青衫手中提了一把長劍,年紀略大有些道士的摸樣。自認為他們人多勢眾,這道士摸樣的劍客大搖大擺地站了出來,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將中指和食指並在了一起,劍指前方大聲喝道。而他的左手提著劍靠著自己的後背,江湖中人就算打架也得問個由頭來,這劍客氣骨不凡,大有劍客的傲氣。
可這傲氣又有什麽用呢?
宇文複和陳立陽兩個人一左一右駕住了薛萬徹,論到輕功江湖上宇文複和陳立陽都是最好的,剛剛看著還有五十多步,但不到幾個呼吸,宇文複和陳立陽就已經近在咫尺了。
那道士摸樣的劍客問了一句話,但宇文複和陳立陽從未回答,因為沒有必要。就在十步開外的地方,宇文複和陳立楊同時鬆手,將薛萬徹放在了原地,而他們兩個人則一下子殺入了他們一群人之中。
剛剛傲氣十足的劍客還沒做好準備,他哪裏知道這眼前的黑衣人竟然會如此的不守規矩,這一來就直接開戰,他可還沒做好準備。青衫劍客剛剛順著左手的劍鞘將自己的長劍抽出來,宇文複的驚雷刀就已經殺到了他的麵前,連著他的右手和他手中的長劍一同斬落在地上,一時滿地都是鮮血。
“啊……”
青衫劍客驚叫一聲,此時他的右手和長劍已經飛在了空中,而他自己整個人也隨著宇文複強大的衝勁往後連退了三步。此時他的內心有的隻是恐懼和震驚。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刀。”
他的心中默默念道了一句,宇文複一個轉身手起刀落,在這青衫劍客的脖子上麵補了一刀。就這樣,區區兩刀,一顆腦袋就飛了起來,剛剛還指著宇文複和陳立楊,在前麵趾高氣昂的這個青衫劍客就已經身首異處。
驚雷一刀天下何人可以撼動,或許宇文複不是無敵的,也或許天下之間有人可以想辦法治住宇文複,但胡三和他的朋友們一定不行。
一把驚雷刀一把銀月長劍,宇文複和陳立陽兩個人殺入三十人之中,好像老虎殺入了羊群裏麵,這些人看起來架勢十足,威風赫赫,但是在天下第一等高手的麵前也跟孩童無異。陳立陽的銀月長劍威力不如宇文複手中的驚雷刀,但他的吹水劍法也絕非浪得虛名,人群裏麵陳立陽的長劍舞得極為快速,不消得十個呼吸他的四周就已經躺了七八個人,宇文複更是凶猛異常,驚雷刀所致絕無一招之敵。無論是什麽人又或者是什麽兵器,遇上宇文複手中的驚雷刀和他的驚雷刀法,都是一招。一招過後,身首異處。
剛才的氣勢,剛才的自信,隻在一瞬間就完全崩塌了。鐵刀胡三站在了最中間,看著他邀請過來的好手,一個一個躺在地上,他拿著鐵刀的右手已經微微有了一些顫抖。
這場麵,這武功,這殺氣,他從未遇到過。
鐵刀胡三愣在一旁,但宇文複的驚雷刀和陳立陽的銀月長劍可沒有停下來,隻一個轉眼,三十多人的隊伍已經去了三分之四,隻有大約七八個人還能站在了胡三的身旁。
剛剛是三十多人黑壓壓地一片堵住了南門,現在則是兩個黑衣人堵住了這七八個人的退路,將他們困在了南門的前麵。一時之間,獵人變成了獵物,烈虎被人扒光了牙齒成為了沒有爪子的野貓。
“你們是人是鬼?”
許多,鐵刀胡三才說出一句話來,可一說出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失了神,怎麽會說出如此荒唐的話來。
是人是鬼?自然是人。
可是人為何可以如此之狠,如此之強,一刀一劍就把他們三十多人殺的一個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