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大道無同!”
裘彪在口中默默念叨了一句,就是因為這個理念才讓他在陳順培的指點之下創出了無影四刀。無影四刀遠比裘彪之前的冷月奪命連環刀厲害,但要戰勝宇文複,還遠遠不夠。
從冷月奪命連環刀到無影四刀,那是化繁為簡,這段路雖然難但是以裘彪對於招式的理解,不過就是時間上問題。但是從無影四刀到無名一刀,就不是簡單的化繁為簡了,而是化簡為神,這便是將簡單的招式變成神奇的招式。這一步,陳順培不知道走了多少年,才參悟出無名一劍。
裘彪就是心急也知道參悟這一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些天來他雖然一直在靜修,卻始終對於陳順培給他的指點不太明白。無名一劍到最快乃是陳順培結合所有的招式弄出的一招刺劍,這一招灌注於他所有的內力,以最快的劍招,最快的身法,最強的內力來迎敵。所以這一招他一天之內隻能使出來一次,而且一旦使出內力便會少了一半。屬於傷敵一千子孫八百的招式,但是不可否認這一招也足夠的強。想要戰勝宇文複,以裘彪和陳順培的武學境界是不足夠的,關鍵的時候他們就必須得依賴一些特殊的手段。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裘彪緩緩地起身。無名一劍太過於玄妙,他一時之間還參悟不出來。最近的日子裏麵,他往往下午都在院子裏麵,也沒有練刀法也沒有修煉內力。隻是往那裏一坐,然後一個下午的時間也就過去了。
這一點裘盤都看在心裏,如果裘彪可以立馬領悟到無名一刀,那裘盤說不定還會看在同門同族的份上相信他的師叔裘彪一次,但現在顯然不是這麽回事。自裘彪領悟到無影四刀之後一周的時間,他每天都這樣周而複始地參悟,但似乎很難再有進步。裘盤自己也是習武之人,他自然明白這武學越到上麵修煉起來就越難。很多時候靠的不僅僅是兢兢業業地努力還需要很多其他的東西。比如說功法,招式,奇遇又或者是悟性。有時候一個人可以突飛猛進,但往往大多數人都是卡在一個瓶頸之上,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有突破。
如果的江湖,血手門已經不是剛剛初露鋒芒的地下組織。整個江南江湖已經被血手門牢牢把控,十年二十年說不定江北武林已經被血手門一掃而空。到時候就算是裘彪和陳順培還能夠聯手,能不能打過宇文複還是問題,就算打贏了人家早就一統江湖了,還有自己什麽事。
裘盤撇了撇嘴,很多時候有兩手準備的人才能夠笑到最後。但是裘盤也不會莽撞地就直接下毒,畢竟趙伏龍的話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他也不知道。隻有通過一些簡單的嚐試才能夠知道結果,而且那一瓶的仙羅散也不少,趙伏龍隻說一點的份量即可,想來這東西應該沒什麽忌諱。裘盤想好了就直接返回廚房,掏出那小瓷瓶來聞了一聞,果然無色無味,隻是不知道這東西吃下去會不會有什麽奇異的味道。
不過似乎裘彪對於吃的東西並不講究這一點昨天裘盤就已經試過了,他故意在昨天的肉粥裏麵多加了一些鹽,但裘彪吃起來似乎也沒什麽問題。想來就算有什麽奇怪的味道,裘彪也不會說什麽。畢竟現在也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裘彪的心基本上已經完全都放在了修煉之上,尋常的事情他根本不會上心。
裘盤做事向來都很有計劃,更不會衝動。下毒鳩殺門派的長老放在任何一個門派裏麵都是絕對不能被原諒的事情,如果裘盤這麽做被別人知道了,那就是自絕於江湖的行為。到時候就算他練得一身武功也沒用。當然,除非裘盤可以練到如宇文複這般的境界,三重化境,而且內力和招式也達到了化境的巔峰。不然江湖中會有成群結隊的“正義之士”打著旗號來殺他。
這種事情,裘盤久在江湖之中早就見多不怪。二十年前各門各派都打著除惡務盡的旗號滿江湖地追殺南宮銘。表麵上都是名門正派,堅持玄門正宗的旗號,先是將南宮銘一陣子的妖魔化然後恨不得吃起肉寢其皮,但實際上還不是覬覦驚雷神刀和驚雷刀法。甚至裘盤都懷疑當年死的很多人都並非是南宮銘下的手,就好像鳳尾刀麒麟門被滅門,這麒麟翼鳳尾刀竟然在血手門之中,多半二十年前就是宇文複帶著門人下的手。
而且兗州五派的五大高手就不是死在南宮銘的手中,而是兗州五派和黑幫勾結定下的計劃。以裘盤的智慧不會不明白這裏麵的深意,兗州五派這麽做在裘盤看來那是無可厚非,出了五個高手還敵不過一個無門無派的南宮銘,這種事情傳出去別說什麽稱霸江北,就是在兗州都可以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這五個高手必須死,兗州五派形式雷厲風行,若不是有密信,裘盤覺得這一出絕對是好棋。
南宮銘並沒有整個武林傳說的那麽十惡不赦,他唯一的問題就是他懷璧其罪,而且還無門無派。
裘盤朝著裘彪的位置瞟了一眼。
“師叔啊,師叔,不是我故意和你作對。隻不過你要和血手門對抗那才真是以卵擊石。我這麽做隻不過是為五虎門留下一絲血脈而已,你休要怪我!”
裘盤的眼中露出一絲凶意,但是很快他就恢複正常的神情。在裘彪的身邊,裘盤看不到未來。
“裘老鬼,欲速則不達這樣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裘盤剛剛走後,陳順培就來看了一眼。對於裘彪的心他十分理解,但是武學參悟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速成的。強行修煉或許可以一蹴而就,但是更可能徒然白費氣力。
“哎……”
裘彪長抒了一口氣,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他又哪裏會不懂。但是局勢不等人,江南五虎們之前在南方武林的地盤已經被血手門蠶食殆盡,以宇文複行事的手段也不可能給他們留多少時間,甚至從那一次江北武林大會就已經讓裘彪有一些的擔心,似乎血手門在江北武林的布局早就已經開始了。這種情況下,裘彪能夠沉住氣那才去怪了。
但陳順培說了裘彪也不能置之不理,招式的參悟有時候一蹴而就有時候卻如攀登萬丈高山,或許他真的應該稍稍休息一下。
“好了,裘老鬼,於我來下一盤棋吧。”
陳順培從身後拿出一副棋來,似乎是有預謀的。當然這並不是這兩個人第一次下棋,而是第三次,之前兩個人各勝過對方一局,戰了一個平手。
“陳老怪,你倒是清閑。也罷,我就與你下上一局,殺一殺你的銳氣。”
實際上兩個人不僅僅是武學上麵的高手也同樣都是棋藝上的高手,而且即便是下棋兩個人的實力也在伯仲之間。棋盤上的廝殺看上去不如武功那麽的震撼,但這兩個人同樣不會輕易讓對方勝,從武功上的爭鋒挪到了棋盤之上,兩個人正可謂是棋逢對手。
“起東五南九。”
“起東五南十二。”
……
棋盤之上兩個武學大家往我的廝殺,一時之間竟然在這四方之低殺了一個昏天暗地。若是和別人下棋或許裘彪還不至於如此用心,但和陳順培下棋則不同,他立馬就進入到了一個全心全意的狀態,畢竟輸給誰都可以,但輸給陳順培會讓裘彪心裏很不舒服。
“東九南十一。”
陳順培落下一子,竟然一時間就將裘彪逼入了絕境之中。
“好棋,好棋……”
裘彪無意之間叨念了兩句,陳順培的一個黑子竟然將裘彪的後路一一封死。如果之間前有強敵後又有追兵,將裘彪的棋路一一堵住,隻在東麵隱隱留下一個小小的缺口,然後這缺口讓裘彪一時之間舉棋不定。這缺口似乎成為了裘彪最後唯一的希望,但他又害怕陳順培還有後招,這圍三缺一之術若是放在別人手中裘彪還能有一些突圍的決心,但是放在陳順培這等心思縝密之人的手裏,裘彪更是有些畏首畏尾。看似是希望的缺口也可能是陳順培故意布下的陷阱,此時到底是鞏固白棋內中的能力,還是孤注一擲從缺口之中突破,又或者是幹脆放棄這一寸三畝之地重新再來。
裘彪將白棋舉起,但是遲遲沒有落子,心中依然猶豫不定。如果一個守城的將領,此時正麵臨大軍來襲,三麵的城牆遭到了圍攻幾乎搖搖欲墜,好像頃刻之間這城池即將易主。然後東門留有一個缺口在,但旌旗蔽日敵軍聲勢浩大貿然突圍可能會被敵軍在城外來一個合圍全殲。
“難,難,難!”
裘彪心中默念道,豆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之上流下,現在乃是生死之局。下一刻白字可定生死,生則盤活整個白棋一句反攻,若死便墜入萬丈深淵,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