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楊懷名在徐州很是風光,作為雙劍派的一個外門弟子,其實在徐州地界還是可以活的比較滋潤的,隻不過想要活的風光,那是不可能。畢竟雙劍派的門規森嚴,而且在徐州之中,雙劍派還有很多內門弟子,李姓的嫡傳弟子以及內門的供奉,長老等等。一個外門弟子可以在外人麵前牛氣的不行,但卻可能在雙劍派門內威風。不過誰讓楊懷民有一個好爹呢,自從楊超成為了宣州長史主理宣州一應大小事宜,官職是不到刺史可權利卻比刺史還好。宣州和徐州不算太遠,怎麽算楊超也是替天子牧守一州,頂著這個名號楊懷民幾乎可以在徐州大街小巷裏麵橫行無忌。
至於雙劍派門內,楊懷民根本不在乎。兩個月之前自己的父親托關係將已經二十二歲的楊懷民塞進了雙劍派裏麵,對於一個不學無術的楊懷民來說,子承父業考取功名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楊超想出了一個曲線救國的方針,於是通過朝裏的關係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了雙劍派的門內,不求他能學多少功夫,隻要他安安分分帶上兩三年的時間。
說起來楊超一直覺得自己走的這一步神乎其神,百年來江湖門派都不屑於入朝當官,因為這會影響武學的修煉,這就給朝廷一種江湖門派中人都武功高強的影響,再加上雙劍派這幾年出了幾個內門弟子去了吐蕃戰場為朝廷立下了大功,於是乎滿朝上下都對雙劍派感覺很是不錯。依照楊超的計劃,自己的兒子隻要在雙劍派裏麵待上兩年,到時候掛了一個雙劍派門人的頭銜,入朝當個雜牌的將軍根本不難,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夠在禦林軍裏麵某個統領。這可是真正的肥差,又不用出去打仗,還有人天天來送錢。
楊超的計劃很是美好,再加上最近宣州一事十分順利,自己這個從六品的小官一下子躥了上去,楊懷名跟著也沾了點光。
本來楊懷名在徐州隻是雙劍派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外門弟子,現在則是州刺史的愛子,雖然這個州刺史還隻是代的。不過這不影響楊懷名在徐州撒野,今天天氣很不錯,楊懷名帶著自己的兩個狗腿子在徐州城裏麵瞎逛悠。
“小姑娘,你這怎麽賣?”
楊懷名是出了名的色鬼,隻要見到漂亮的小姑娘就忍不住要去調戲一下,這小半年來他在徐州雙劍派的約束之下已經收斂了很多,但自從自己父親上台了之後,楊懷名立馬就恢複了本來的麵目,另外他還很是好酒,雖然他的酒量不怎麽行。
這會兒在徐州的鬧市之中,楊懷名看上了一個賣鐲子的小姑娘,這小姑娘生的眉清目秀,雖然算不上傾國傾城,那在徐州之中也是出了名的鐲子美女。家裏做的是小本的玉器生意,就是靠女兒的這張臉在鬧市賣鐲子,還真賺了不少錢。
所以這個鐲子美女於小婉這些年也見了不少楊懷名這樣的登徒浪子,不過一般情況都是於小婉忽悠他們一會兒,給他們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然後一眨眼就把自己手裏的鐲子給賣了。
像楊懷名這樣有身份的人,於小婉也得罪不起。
“官人好眼力啊,這鐲子啊可是一個好物件,你看著顏色晶瑩剔透……”
於小婉高高地舉起鐲子,順著陽光給楊懷名看了看,可楊懷名哪裏是對鐲子有興趣,他隻是對於小婉有興趣而已。至於鐲子好壞跟他有什麽關係,反正他也沒心思買鐲子。
“咳咳,小姑娘,你這個鐲子不錯,不過我想你大概是沒有聽懂我剛才的意思,我不是問你這個鐲子怎麽賣,我是問你這個人怎麽賣?”
楊懷名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這讓於小婉這種老手都有一些不寒而栗。當然來這裏的大多數公子哥登徒浪子都是不懷好意的,哪一個不是想在於小婉的身上占一點便宜。不過於小婉總有辦法讓他們賠了錢還什麽便宜都占不到。隻是,傻子明理不會這麽無恥,也還是打著為母親買鐲子的口號來於小婉的攤子上麵耍的。於小婉即便是見識廣博也沒見過楊懷名這等直接不要臉的說辭。
“這位公子開玩笑了吧,小女隻賣鐲子。”
於小婉畢竟隻是窮苦家的孩子,這些年來靠著賣鐲子這才賺了一點錢,但怎麽樣也不敢得罪真的紈絝子弟。看著楊懷名的樣子就知道這個人不一般,即便是身邊的兩個狗腿子的衣服都十分的講究,最關鍵的還是三個人一副胸有成竹吃定了於小婉的樣子,這才讓於小婉十分的不安,一般隻有一種人才會有這樣的態度,便是官門中的人。
鐲子美女於小婉沒有猜錯,她也不敢得罪楊懷名。
“隻賣鐲子嗎?那有什麽意思,你要是隻賣鐲子那還在這裏幹什麽,回頭我和徐州的差役打個招呼,你這攤子就不要擺了。”
楊懷名滿嘴都是紈絝弟子的樣子,實際上他根本不認識徐州的差役,不過想來即便是徐州地界最大的官也不過就是刺史而已,說起來徐州刺史的官還真不如宣州刺史大,即便他父親現在名義上麵還不是州刺史,但楊懷名相信隻要他報了自己父親的名號,徐州衙門裏麵還能有不給他麵子的人嗎?
“你……你……你這不是欺人太甚嗎?”
“我就是欺負你了又怎麽樣?你能拿我怎麽樣?”
於小婉真沒見過這麽無恥不要臉的人,大不了自己今天這攤子不擺了。我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麽,再說她也不相信楊懷名會沒事每天都在鬧市裏麵盯著自己,多半也就是一時興起。
想明白了,於小婉也不扭捏,立刻就收拾包袱準備收了攤子回家。楊懷名一看於小婉要收攤子,怎麽可以讓他輕易就走了,於是他給自己的兩個狗腿子暗暗使了一個眼色,楊七和楊八馬上就圍住了於小婉的去路。
“你們想幹什麽?”
於小婉一下子花容失色,自己畢竟還是一個待嫁閨中的女子,父母親一直希望這兩年可以靠著自己做買賣賺一些,回頭湊一份不錯的嫁妝嫁一個殷實的好人家。即便是這幾年於小婉一直在鬧市做買賣,可她也沒有讓人真的在自己的身上占過便宜。於小婉很是聰明,但似乎在楊懷名這種無賴的麵前,聰明一點用都沒有。
“喂喂喂!你們幹什麽?說你們呢,就你們三個,幹什麽呢?”
於小婉在困境之中聽到了一句話,讓她看到了陽光。
叫喊的那個人叫周波,聽說祖上是漢朝太祖開國功臣周勃的後裔,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這個周波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捕快,算不上官品,即便在徐州也隻是小角色。不過周波負責的就是鬧市這一塊的治安,常來常往,周波也一直把鬧市裏麵最漂亮的小姑娘鐲子美女於小婉看在了眼裏,平日裏麵周波沒有英雄救美的機會,可這不,今天他終於等到了。
看到了一身官衣的周波,楊懷名給自己的兩個狗腿子又使了一個眼色。雖然楊懷名不學無術,不過官員的大小他還是能夠從服飾上麵看出來的。如果周波是徐州的總捕頭,他還會忌憚三分,官場麽大家用的都是熟人,每一個州府衙門裏麵的總捕頭都是州刺史的心腹,即便楊懷名的父親現在是代理宣州刺史,但畢竟管不到徐州來。
楊懷名眯著眼睛一眼,心中暗暗一笑。
“一個小小的捕快也敢來攪你楊爺爺的局,我看你小子這捕頭是做到頭了。”
兩個狗腿子得到了自己主人的暗示,馬上就各自掀起袖子,一副要大戰一場的樣子。別說,楊七和楊八這兩個人妝模作樣的功夫還是不錯的,一下子就裝出了一幅高手的樣子,一左一右把周波夾在了中間。
周波畢竟是新人捕快,平時見了小偷小盜,叫喊一聲就行了,這一年來從來隻有周波追人,哪裏有人敢在鬧市裏麵跟周波動手。
“你們想幹什麽?”
周波下意識把自己手中的唐刀拔了出來,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兩個狗腿子一看周波拔了刀,哪裏還敢上去。他們可不是練家子,妝模作樣他們是一等一的好手,可真要論到單打獨鬥,他們馬上就趴窩了。
而且周波手中還有一個明晃晃的唐刀,這可是官府裏麵專供的唐刀,刀鋒利的很。隨便一刀,就算弄不死,削去一個胳膊什麽的也是有可能的。
看著兩個狗腿子遲遲不敢上前,楊懷名也臉上有些掛不住,他自己清楚楊七和楊八這兩個狗腿子的能耐,出爛主意,妝模作樣,欺男霸女,他們是一等一的好手,甚至兩個人加在一起說說一些吹捧自己的話,也很是受用。不過真要他們兩個人出手跟人打鬥,楊懷名自然知道他們的分量。
奈何這小半年,楊懷名在雙劍派真的什麽功夫都沒有學,隻有早課的時候他才會出席一下,畢竟他隻是一個外門弟子,修煉對於他不是一等一的嚴格,他自己不想練也不會有人來逼著他。
“好小子,你給我記著,爺爺我回頭找你來算帳。”
楊懷名十分的不開心,他覺得這幾日自己父親高升,自己應該很是威風才對,怎麽一個小小的賣桌子的女人都這麽不給他麵子,還有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小捕快竟然也來壞自己的好事。
楊懷名下定決心,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