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安穩的偏廳這會兒鬧成了一鍋粥,竟然有人可以攻上王府的山門,僅僅這一條消息就足夠大家鬧騰的了,這攻上山的到底是誰,又有多大的能耐,這他們會不會遭到滅頂之災,似乎這大理的王府也沒有那麽安全。
楊飛和李封晨兩個人也左顧右盼,好不容易司馬無悔也歸了位,這會兒又有什麽好事要發生。
“啪……”
巴特王爺重重地敲擊著前麵的寬桌,作為一個堂堂吐蕃的王爺,幾年前自己還雄兵一方掌控朝局,哪裏會想到今日虎落平陽被犬欺,竟然還敢有人在大理對自己動手。
但是生氣歸生氣,這憤怒並沒有讓巴特王爺失去理智,首先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攻上山來的到底是何人,又有什麽目的。
“來人!”
短暫的情緒失控之後,巴特王爺馬上恢複神色,在他心裏大理王府的安全還不至於那麽的脆弱,即便沒有鎮守將軍的協助也不至於要倉皇落逃,但是對於一個長久在朝堂之中打交道的王爺,他的政治嗅覺依然在。如果要發動一場戰爭,甚至可以威脅到王府的安危,周邊的府衙和鎮守的兵衛是不可能不知情的。朝堂之上想要王爺命的人不少,但是真正有能力動手而且還敢動手的人,巴特王爺怎麽樣也想不出來。
“你快點帶一隊人去後山的山洞看一下,不得有誤。”
“是。”
大理的王府建造的十分巧妙,不僅僅因為山中造了書閣,更是在後山的山洞之中早早埋了一條暗道以備不時之需。無論如何為自己留一條後路,總是需要的。
“報……”
方才被王爺遣出去的士兵很快就會來了,中間不到一柱香的時間。
“回稟王爺,莫克將軍的軍營空無一人。”
“什麽?!”
那可是整整五萬吐蕃鐵騎,而且莫克是巴特王爺一手提拔起來的,對於王爺算的上是忠心耿耿,現在這個緊要關頭,五萬大軍竟然都不見了。王爺絕不相信這是一種巧合。這一定是一個預先就算計好的陰謀!
大理的吐蕃鐵騎是一支絕對的鐵血部隊,而莫克將軍也不是貪財忘義之人,發生這樣的事情,除非大軍調動。而在吐蕃的體係之中,能夠直接調動一隻五萬人的大軍,除非是吐蕃皇帝的手諭,不然就算是吐蕃丞相也隻能調動一部分人馬。
“難道自己的皇兄要對自己下手?!”
巴特王爺此時心中有些不安,再怎麽說也是血脈兄弟。雖說王爺和皇兄有一些見解不同,但是王爺從未表現出要爭權奪利之勢,對於皇位更是沒有任何的想法。
“再探,山下的情況如何了?”
“是!”
幾個護衛又下了山。
巴特王爺對於現在的情況萬般的無奈,似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會兒偏廳之中不少的武林人士都裝模做樣上來和王爺告辭,畢竟隻是自己一介武者,單打獨鬥當然在行,可麵對成千上萬的軍馬混戰,實在是有些螳臂擋車。
但是沒到半柱香的時間,剛才下山的那群人又被逼上了山,而且其中不少人似乎都沒有回來。
那群人神色慌張,好幾個滿臉鮮血逃回了偏廳之中。
“王爺……王爺……”
前麵被支出去打探消息的士兵也是神色慌忙地逃回了偏廳之中。
“王爺,山門已經被攻破了!”
剛剛說完,這個護衛都撲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身。
楊飛看了一眼。
“紫風流星鏢!竟然是血手門!”
楊飛後麵的一句很大聲,這讓剛剛才下了書閣的古一豐也聽了一個正著。古一豐千算萬算,沒有想到血手門的能量竟然已經如此之大。很快他癱在了自己的輪椅之上,自己謀劃了那麽多年,竟然可能會功虧一簣。
“王爺還是快些從山洞裏麵走暗道吧。”
對於堂堂的一個吐蕃親王,竟然被異國的一個江湖組織逼迫到如此程度,還要走密道逃亡,這實在是有一些丟人。但是眼下,要是不丟這個人,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了。
“王爺,請速速從密道離開。”
正在巴特王爺猶豫之際,說話勸誡的是古一豐,他剛從自己的懊惱中明白,血手門雖然強大但是還不至於蠻橫,隻要王爺從密道逃走他們應該不會一味追殺,以古一豐對於宇文複的了解,這個人辦事陰狠手辣,甚至近乎毫無人情。但是此人決不做沒有可能的事情,像攻襲大理王府之類的大事,一定會事先謀劃好,萬無一失。而且目的十分的明顯,無外乎就是驚雷刀和驚雷刀法。所以隻要巴特王爺從密道離開,是不可能引火燒身的。
王爺咬了咬牙,大丈夫能屈能伸,眼下的時候也隻能如此。
“走!”
低聲說了一句,王府的親衛兵馬上護送王爺和一行家眷離開。隻是,古一豐並沒有走,偏廳的一眾江湖人也沒有走,如果說來襲的是一國的軍隊那或許他們可以避開,但是現在來襲的是一個大唐的江湖組織,而且對於血手門他們都聽過了不少,隻是似乎還沒有真正地見識過。如果這會兒也跟著一起逃走,怕是以後再難在江湖中有顏麵了。很多時候人都是為了爭一個麵子,甚至很多時候麵子大過天。
古一豐沒走,是因為他要交代的事情還沒有都說清楚,但是此時,他還有機會嗎?
揮了揮手,阿劍很快在下麵的人群中找到了蔣一鳴,將他帶到了古一豐的身邊,驚雷刀法已經交給了這個年輕人,剩下的隻有驚雷刀了,隻要將這一切事情都說清楚,古一豐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遺憾了,雖然他活著的時候見不到宇文複的滅亡,但是至少他給自己留了一個念想。
自己一手造出來的怪物,自己一定要一手滅了他,不然古一豐會愧對很多人。
“驚雷刀在峰頂我找你談話的那個山洞之中,你快去取刀,然後走後山的密道離開大理。”
古一豐拉著蔣一鳴的肩膀,湊在了他的耳邊,低聲說道。
“別回大唐,沿著雅魯藏布江繼續往西走,一直到岡底斯,在你完全練成驚雷刀法之前,千萬別回大唐。”
古一豐一早就把蔣一鳴的退路想好了,大理再往西就已經是國界了,別說是唐國的血手門,就算是吐蕃自家的門派也無法染指那個地方。蔣一鳴如果可以拿到驚雷刀,去到那裏修煉,過個三五年再重出江湖,未必不能成事。
“那,那書信呢?”
蔣一鳴並不吃驚驚雷刀在山洞之中,其實他早就猜到驚雷刀藏在這大理王府之中,隻是現在他擔心的隻是書信的問題,沒有書信他一輩子隻能是屠夫之後,就算以後能夠勝過宇文複也沒什麽用,依然不能融入大江湖之中,但如果有了這封書信就不同了。
古一豐看了看眼前的年輕人,眼神之中晃出一絲的驚異,他也沒想到現在情況如此嚴峻,蔣一鳴所重視的依然是那封書信。
“你放心好了,這封書信我會交給天行虎裘斷天。”
“交給他做什麽?”
蔣一鳴打斷了古一豐的說話,但是很快他又明白了過來。按理來說,這封書信由古一豐來公布最為適合,但是眼下他腿腳不便怕是未必能夠逃過此劫。這封書信如果在蔣一鳴的手中,那麽就算他拿去公布,七派九幫的人也未必會買賬,而對於江南五虎門而言,南宮銘一早就和他們結下了梁子,他們又怎麽會幫自己,到時候還是會被雙方算計。但是這封書信如果先落到了江南五虎門的手中,情況就不一樣了。這些年七派九幫和五虎門勢如水火,大小摩擦不斷升級,如果五虎門有了這封書信一定會大肆宣傳一番,到時候北方武林少不得動亂,這個時候自己再以南宮銘後裔的身份登場就萬無一失了。
蔣一鳴笑了笑,如此道理自己都能夠想明白,古一豐這種人精怎麽會不知道。於是乎,他馬上拔腿往山峰上麵走去,那個山洞並不遠,蔣一鳴順著剛才下山的路一陣疾跑,出了偏廳,是一條羊腸小道,蔣一鳴的身法極快,三步並作兩步就躥了上去,隻要拿到了驚雷刀自己就馬上撤退,在去後山的山洞之中,這一路蔣一鳴一直在心裏計算著後續的情況,沿著雅魯藏布江往西走,一直到岡底斯,這個主意確實不錯,眼下自己拿了驚雷刀和驚雷刀法秘籍,別說是大唐的南北江湖,就算是屬地的金刀門都回不去。
正在思考的時候,蔣一鳴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後一直跟著一個人,這個人從自己剛出偏廳的時候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但是這個人的輕功極高,蔣一鳴已經跑出了百來丈遠,依然沒有發現這個人。
山洞已經近在眼前,蔣一鳴似乎都沒有環顧四周,興奮感讓蔣一鳴少了必要的警惕,尤其是麵對驚雷刀這巨大的誘惑,蔣一鳴甚至都沒有停留片刻,一頭就紮進了山洞之中,而在自己的身後,一個跟蹤蔣一鳴許久的人,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