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巧巧將麵粉分別倒進兩個盆裏,用兩種顏色的菜汁分別倒調和麵粉,用筷子攪拌成形。
羅子淞目瞪口呆的看著在麵盆裏出現了兩個帶著顏色的麵團。
艾巧巧將麵團揉搓了一陣,分別擀成了薄薄的麵餅,然後切成細長的麵條。
綠的翠瑩瑩,搭配著橙色的麵條,兩者相得益彰,讓人看著就不禁生出想要嚐上一嚐的衝動。
艾巧巧切好麵條,然後取了把小蔥,挑出最嫩的幾根,切成小段備用,其他的蔥連切也不切,直接把它們放進燒熱了油的鍋中。
羅子淞一頭霧水:蔥連切也不切,就往鍋裏放,這是要做什麽啊。
“這是蔥油。”艾巧巧好像看出他的不解,解釋道。
羅子淞好像有點明白了。
之前的高湯太油,所以祖母不喜。
蔥油雖然也是油,但聞起來卻帶著蔥香,讓人胃口大開。
鍋裏的蔥油慢慢炸出濃鬱的香味,直至香蔥的顏色變深,艾巧巧這才把它們撈出來。
在大碗裏,她加入鹽和醬油,又加了點糖,從原本存放高湯的壇子裏舀出了些高湯,倒進碗裏。
“羅公子,你退開些。”艾巧巧提醒道。
羅子淞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簡直都快湊到艾巧巧跟前去了。
他向後退了一步,隻見艾巧巧把燒熱的蔥油倒入碗中。
熱油瞬時四處飛濺。
羅子淞清楚的看到有幾滴油濺到了艾巧巧的手上,但她仍然穩穩的端著鍋子,恍然未覺。
放下鍋後,艾巧巧又開始煮麵條。
羅子淞目光時不時落在艾巧巧被油濺到的手背上麵。
開始隻是幾點微紅,後來看著好像形成了小水泡。
“你的手沒事吧?”羅子淞趁艾巧巧往外撈麵條時,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我記得我書房那邊有些上好的燙傷藥膏,一會你記得跟我去取來。”他關切道。
艾巧巧從容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沒關係,總在灶台跟前轉,燙傷是難免的。”
“這怎麽成,你是女孩子,皮膚嬌嫩,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羅子淞這才時注意到艾巧巧的皮膚格外白皙。
因著她是鄉下的姑娘,平時總在外麵跑來跑去,臉上曬的黑了些,不過看到她挽起袖子後露出的半截手臂他才發現,她的手臂就跟那雪白的蓮藕似的。
又嫩又白。
就連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都不一定有她這樣好的肌膚。
“不勞羅公子擔心,我自己帶著藥呢。”艾巧巧將略過涼水的麵條控幹水分,裝到碗裏,然後澆入調好的蔥油汁,最上麵撒上嫩蔥粒。
“好了,我們快給老夫人送過去吧。”艾巧巧將碗裝進托盤裏,也不等羅子淞,自己先一步出了廚房。
羅子淞望著她的背後,眸光深諳。
她難道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嗎?被一個男人握住手,這代表著什麽,她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嗎?
其實剛才羅子淞握住她手的時候,艾巧巧心裏生出的隻有不喜。
就連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麽回事,這種感覺與她跟張伍拉手,被夜離殤握著的時候,感覺截然不同。
她當張伍是她的好朋友,與他拉手時心裏隻有坦然。
被夜離殤握著的時候,她的心裏卻是亂作一團,想要逃開,卻又舍不得強甩開他的手,生怕會傷到他受傷的手腕。
而對於眼前的羅公子。
她是任何的感覺都沒有,她對其保持著應有的規矩。
艾巧巧將麵送進屋裏。
羅老夫人看到碗裏兩色的麵條時立即好奇的坐直身子。
身邊的婆子見狀奉承道,“咦,這麵好香,聞著就讓人想吃呢。”
羅老夫人提起筷子,吃了口麵。
清清爽爽的麵條,雖然裏麵混了蔥油,但是卻一點也不膩。
小香蔥味道清香撲鼻,炸出的蔥油味道更是誘人垂涎欲滴。
艾巧巧又從托盤裏取出一小碟切成絲的黃瓜。
“取些混到麵裏更好吃。”
羅老夫人夾起一筷子黃瓜條,身邊的婆子立時驚歎道:“這位姑娘真是好刀功,居然能切的這麽細。”
艾巧巧笑了笑,“因為老夫人牙口不好,黃瓜條切的細些才好嚼。”
羅子淞進門時,羅老夫人正埋頭吃著麵條,還不斷的點頭。
“好好,這個好吃,我喜歡,晚上我還吃這個。”
艾巧巧笑道:“每頓都吃麵條哪成,晚上我給您做紅燒小土豆,菊花豆腐湯。”
羅老夫人笑眯眯的,“好,我就吃這個。”
屋裏的下人們全都長舒一口氣。
天啊,他們的老夫人要是天天都這麽“乖”就好了。
艾巧巧趁著老夫人吃麵的功夫,尋了機會退了出來,有丫鬟帶她去了北側的廂房。
這裏的房間都是供客人居住的,幾間屋子全都空著,她隨意挑了間便住了進去。
她把帶來的衣裳展開,平整後疊好,然後取出當初夜離殤送給她的藥瓶,將藥膏塗抹在手背處。
就在這時羅子淞從外麵走了進來。
連門都沒有敲……
雖說門是敞著的,可是終歸是男女大防,這裏又是高門府邸,羅公子怎麽可能連這個規矩都不懂。
艾巧巧心裏不免有些來氣。
幸好她剛才不是在屋裏換衣裳,要不然可真的很難說清了。
心裏想著日後定要將門鎖好,麵上她卻不露聲色,站起身來規矩的福禮,“羅公子有何事差遣以後隻需找個下人來說聲便是了,用不著您親自跑一趟。”
羅子淞手裏拿著個藥瓶,見艾巧巧態度雖然恭敬,語氣卻是冷淡之極,而且瞧她眼角眉梢帶了絲薄怒。
“是我考慮不周。”羅子淞歉疚道,“我原想讓你跟我去書房取藥,誰知你走的太快,我隻得親自送過來了。”
艾巧巧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藥瓶,卻沒有接。
“我說過了,我這裏有藥。”
“我這可是上好的燙傷藥。”羅子淞打開藥瓶,一股淡香飄出來。
艾巧巧也打開她手裏的藥瓶,一股馨香瞬時便將羅子淞那瓶的香味吞沒了。
聞著像是蓮花般淡雅,那味道卻是經久不散。
羅子淞驚訝不已。
“這藥是……”
“這是夜神醫送給我的。”
羅子淞隻覺喉嚨裏像是被什麽堵了,半天說不出話來。